第七章 一入候门深似海
‘卫’，取守护之意，是皇帝赐予林半山国公封号的前缀，可不是赐姓为卫之意。 都说这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这玉元国开国近六百年，还没有更迭换代，也算是十分难得的了。 不过，三十年前在玉元国四处开花的大暴动，却是险些让坐龙座的人换了姓。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玉元国即将成为历史的时候，这林半山却是横插进来，凭借手中临时聚集的二十万残弱之兵，硬是保着旧主守稳了江山。 至于这林半山如何做到的，却不是本书要说的话，直接略过。 总之，这卫国公的封号被皇帝赐给了林半山，丹书铁劵，世袭罔替，圣眷极重。 此后这皇帝脑袋也是开了窍，立志改革，良政频出，玉元国竟又中兴了起来。 此时没有人知道这卫国公为何会有如此安排，不过凭王是刚才的表现，众人心中皆有定数，恐怕那坐在太师椅上的人真的有些问题，只是不知为何，在此事上不但放过了王是，还让他成了国公府副统领。 见到王是已成副统领，身边众人立刻上前祝贺。那也被选为护卫的六人，虽然对王是的武功心存疑虑，心中不是太服气，但国公的命令已下，也不是他们这等人能够违逆的。 于是六人互相对视一眼后，也是上前对自己的顶头上司抱以祝贺，并一一作了介绍。 这六人分别是欧阳寻，段申，温华，温林，车仲，刘良和尚与枫。 一入侯门深似海，一切情况皆不明。 自己这才成为府内护卫副统领，根基莫说不稳，就有或没有根基那都要两说，此时绝不是表现自己性格的时候。 王是对六人一视同仁，无分彼此。 一番寒暄过后，卫国公派人告之，已为七人赐下酒席。并特地吩咐，下午要与王是单独叙话，让他不要喝的太多。 随后七人被带到一偏厅中围着一张大桌坐下 片刻后，各种佳肴美酒源源不断地送上，这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哪时外面那些厨子能做得出的。 此时已是用午餐时间，七人肚内都已空空，略一客气，就在王是的带头下动起筷来。 酒也是好酒，香绵淳厚，回味悠长，王是却不敢多喝，毕竟国公已经交待，不许他喝醉，下午还要见面谈事。 只是那尚与枫也不知是没听着传话人说的，还是故意想刁难王是，总是拾掇其他五人不停向王是敬酒，自己却躲在一旁。 这尚与枫中等身材，肥头大耳，酒糟鼻，八字胡，罗圈腿，两片淡眉下，眼睛不大，又喜眯眼，跟一条缝似的，模样都不算周正，也能选当护卫，让王是也是好生奇怪。 王是心中微怒，却也不做声，每人敬酒毕，却是说道： “刚才大家想也听道，国公下午叫我有事相谈，这酒虽好，却是不敢多喝，但与各位兄弟初次见面，若是让各位不能尽兴，也是不美！” 王是将目光转向尚与枫，话锋一转，淡淡说道：“若是平时，我当能喝上十斤八斤，与诸位同兴。不过今日得见尚与枫兄弟，却是一见如故，看上去就知道他酒量与我相仿。这样吧，一会就让尚与枫兄弟代我与各位痛饮美酒，各位意下如何！” “那自然是好！”却是温林喊道。 这温华与温林正是亲兄弟，洛川人氏。 温华为大，温林为次，二人皆高大魁梧，满脸虬髯，擅使军大刀，却是父辈有从军经历，将军中刀法教与二人，军中招式虽简单，却都是杀敌取胜之术，并无花哨，正是当护卫的上佳人选。 他们兄弟二人最好这杯中之物，但平日里哪里喝过如此佳酿，只能喝些一般劣酒。今日听见王是能喝上十斤八斤时，若不时知道国公下午要见王是，定然拉上他不醉不归。 听到让那尚与枫代他饮酒，那就有得喝了，自然心中高兴，立刻举杯起身向尚与枫大声说到：“没想到王统领如此与商兄弟有缘，来，喝过这杯，大家就都是自家兄弟了！” 这尚与枫此时怎好相拒，只好勉强说到：“兄弟我酒浅，尽力尽力！” 几圈酒下来，这尚与枫果然脸色先是变得脸红，随后变得惨白，看来是个酒量颇小之人。 王是则轻松夹菜送入口中，口渴之时，更是以茶代酒，好不自在。 这些人当中，却是貌相一般的欧阳寻酒量最大，只是一杯接一杯下肚，跟喝水一般，并无半分反应，让王是颇觉惊讶。 此人长脸，面白无须，重眉大眼，也是相貌堂堂，却是不知此人武艺如何。 看见桌上酒菜已经差不多一空，一位家仆走上前来，在王是耳边低声说道： “王统领，如果您吃得差不多，请随我来，已经为您准备了衣甲，只是不知大小如何，是否合身！” “我现在已经酒足饭饱，若是方便，现在就请带我去试一下衣甲是合身！” “那请王统领随我来！” “还不知如何称呼？这几位兄弟的衣甲可也有准备？ 这人听到王是的问话，却是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 “王统领叫我张五就好，这几位的衣甲也有准备，因您是统领，与他们样式不同，这才单独叫您过去试衣！” 王是如何听不出这人口中犹豫，不过这统领与一般护卫的衣甲肯定是不一样的，于是心下释然，起身对众人说道： “我去试试衣甲，好去见国公爷，你们一会吃完便寻个去处歇着，我见完国公爷，便来找你们！” “是！” 除了已经烂醉如泥爬不起身的尚与枫，其他五人皆起身回应。 说完，王是跟着张五走出偏厅，又是七绕八绕之下，来到一个大院门外。 “王统领，府规森严，我只能带您到这里。院中便是试衣场所，进去后报上姓名职务自会有人招呼您！” 说完张五恭敬地施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 王是心中也不多想，抬手就将院门推开。 一块灰尘从门上方落下，好在躲得快，差点迷了他的眼睛。 眼前却是由青藤结成的一个走廊，凉风习习，清香阵阵，走在其中甚为舒服。只是前方还有一座颇为巨大的假山，挡住了视线，想来绕过去便是试衣场所了。 待绕过一道假山，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眼前却是一处不小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上建有木质曲折回廊，湖正中有座精致的朱红阁亭。 只是这朱红阁亭也是由青藤相围，看不见里面是否有人。 而远处却是一座青瓦白墙的小楼，样式古朴，颇为雅致。 “嗯，这里会是试衣之处？”王是心中甚是奇怪，虽然有所怀疑，但还由左侧快步绕湖而过。 湖边青砖铺地，并不难走，王是很快走到了对面小楼下，看来试衣处应该是在这小楼中了。 正欲推门进入楼中，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娇喝：“你是何人，竟敢闯进我家夫人院中！” 王是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湖心阁亭处，跑来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女，头挽双鬟，却是个丫环打扮。 “在下王是，国公府护卫副统领”王是待少女走进，抱拳说出自己的身份，随后皱眉问道：“不知这是哪位夫人院子？让我到此，不是为了试衣甲大小，好见卫国公爷吗？” “你这人好生无礼，竟然在此胡说八道！”那少女怒斥道：“你若是国公府护卫副统领，就应知道府内并无专门的试衣处，我看你是故意找借口……” 少女话未说完，王是已经面色已经大变，不止为少女所说，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听到左侧院墙外，正有密集的脚步声向这边赶来。 “有人欲害我！”王是情急之下，已是脱口而出。 他已经反应过来，必是那张五故意领错路，让他进了某位夫人的居住之所，然后再派人来抓他，擅入国公府女眷之处，可是重罪。 此时便是由原路返回恐怕也是无用，假山后面的那个门口，肯定也是被人守候着，此时若是慌张而出，更是落人口实。 那少女闻言一怔，似乎也有所查觉，向右侧看去，那边正是这个院子的正门所在。 此时无论让谁看见王是出现在这里，都会给夫人惹下祸事。 想到这，少女的脸也刷的变白，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湖中阁亭处传来一声娇柔的声音。 “海棠，还不快把我的客人带来，我还有事要请教他呢！” “啊！客人？”这名字海棠的少女随后反应过来，对着王是急道：“快随我来！” 说完在前面带路，向湖中阁亭碎步跑去。 此时情形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已经不由得王是多想，只能跟在海棠后面，快步来到湖中阁亭中。 刚入湖中阁亭不久，正门处已经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