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室中人

    悠长的古道，伴随着点点滴滴的声响，黑漆漆的两旁,暗的没有一丝的光线。一路走来，越向里走夜辰羲就越发觉得诡异，似乎这条幽径完全与石门外的熔洞，不管在构造，雕磨与设计上都与之前所见所闻有着天壤之别。它好似混然独立，却又与世隔绝。

    隐隐约约的前方似是出现了一扇光门，想来应该已经到了尽头。疾步向前走去，幽暗了太久而未见光芒的夜辰羲，不禁用右手遮住自己的双眼，移动了数步之后，方才在手背遮光的状态下，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在渐渐适应了光亮后，夜辰羲定眼一看，却瞬间呆立于手背之上。看着如玉般白皙而又略张大几分的右手，夜辰羲似乎已猜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果然，在细细的观察自我的周身，因增高的骨骼，将原先尚合身的兽皮外套都被撑破了少许。

    【雪女（眼睛放光）激动的泪流满面道：思焱。对此，小P（歉意的躲在一个角落里）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雪MM你还得再等上一段日子。闻言雪女掩面哭泣，小高（迅速抽出水寒）：你敢欺负阿雪，风萧萧兮易水寒。小P（惊恐）：妈呀，我闪。高哥，快了快了，第三卷，第三卷啊，不要啊，我不要变成冰雕啊~~~~】

    而裤脚处也因为身高的缘故，露出了近一半的小腿。鼻尖若有若无的奇异香味，回想来时池潭中碧蓝的清泉。夜辰羲知道有人破解了自己的易容之术，自己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之前为了更接近天明他们，自己故意缩小了自己的身高，年龄。

    虽然自己所用的阴阳易容术，并不是那种最高层次的易容，能达到千变万化身形、衣式都可以随意转变。（就像墨玉麒麟和大司命的那种易容术。）但却也不是那种轻易可以破解的了的，能仅靠水质与气味来破解自己的易容术，此人对阴阳之术的理解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警惕而略带杀意的向前望去，夜辰羲随时准备迎战。

    眼前是一个拱形一般的石洞，空间很大，布置却异常的简单。石室的中央，圆形的石台坐落当中，一名白发老者静静的盘坐于石台之上，似是在沉睡，又似在静心等候。石室的四周，刻满了壁画文字，从文字的内容与壁画中的人物，不难猜测这些应该都是眼前这位老者的生平记载。

    静静的对峙了许久，夜辰羲都不见老者有丝毫的动静，而夜辰羲也越发的觉得这石室似乎太过于安静了，似乎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猛然间，夜辰羲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偌大的石室明明是自己与老者两人，为何此刻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即使再武功高深的人，能做到控制呼吸速度的快慢，能做到心脏略微的停顿，可这老者，停顿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莫非，他已经是……”带着半分的怀疑，夜辰羲缓缓的向前走去，绕过石台前的蒲团，小心翼翼的伸手向老者的颈间靠去。

    但走过蒲团尚未几步，之后的发生足以让夜辰羲此生难忘。仅仅在数秒之间，原先尚毫无动静，坐禅入定的老者，突然鬼魅般的发出了与之前在熔洞内一样的低沉声：“不必试了，老夫早已死去多时了。”

    而初听此言，试问当一个正常的人，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的眼前的坐着另一个人，而那个人一动不动，口都不张，眼又全闭。在看上去完全跟死人毫无区别的情况下，突然不知从何处发出声响，告诉来人自己已经死了。即使在怎么经过大场面的夜辰羲，也不由被吓的连退数步，紧张的一直盯着自己眼前的怪物。

    “你……”对于突然而来的状况，此刻夜辰羲也是七上八下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发生，所看到的一切。如果自己眼前看到的真是死人，那说话的又是谁。如果他真是死人，那他又为何死而不腐，而他又是如果知道自己正要上前试探虚实。太多太多的如果，串联在一起，根本使夜辰羲难以相信自己所发生到的事情。

    “不必害怕，也不必紧张，年轻人为何不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认真看看。或许，你自己就可以解开你自己的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那怪物能读人心思，紧跟着老者再次发话，而所说之言，更是让夜辰羲难以置信。

    停顿数秒之后，夜辰羲观老者似乎并未有恶意，便也开始静下心来。环顾石室一周，根据画中所绘，文中所述，那么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此人就应该是三百年前，墨家的创始人，月儿一直提及的墨家祖师爷——墨翟。

    而如果他真是墨翟的话，三百年过去了，墨翟是不可能还活着的。想到此处，夜辰羲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回想墨家的机关术，三百年前墨翟孤身救宋的事迹，夜辰羲记忆犹新。那一次的救宋行动，当真惊险无比，却又奇幻难辨。

    在阴阳家太极阁内的藏书中，记载了很多门派、帝国千百年来的兴衰起落。其中，有数本就是记载了有关墨家的奇闻异事。在此次计划行动之前，夜辰羲（当然还是为易容前，尚为阴阳家东君的时候）便去翻阅过。而夜辰羲也清楚的记得在《墨门宗卷》第二卷第十八节中，详细的记载了当年墨翟如何制造、控制机关人，独闯楚王宫的整个过程（详见秦时明月第四部）。

    而如果书中记载的所言非虚，那么这里所发生的也当真不是没有可能。再一次细细观察墨家祖师爷的周围，整个石室都是空荡荡的，唯一有的就是石台前的蒲团。回想一路而来，如果夜辰羲没有猜错的话，那发音的装置应该就藏于墨翟的怀中，而控制机关的旋钮也应该不止一个。

    之前的焕日是一个，在焕日拔出的同时，不仅开启了暗门，也发动了墨翟怀中的发音装置。当自己进入石室后，蒲团后方的石板应该也另有机关。想到这里，夜辰羲立马俯身一看，果然在石板间存在着难以察觉的暗线，当自己踩下石板的同时，便发动了机关。

    “砰~~~”一声巨响从石台之后响起，夜辰羲起身一看，又是一扇石门。“年轻人，想来你已经发现了，那么老夫也就不在多言。能拿到函月焕日，足见你不论在武功，智慧，恒心上都有着异于常人的地方。也许，你就是预言上那个人吧！”石门开启不久，墨翟又再次发话道。“什么意思？什么那个人？什么预言？”夜辰羲不解道。

    “乘龙高驰，辚辚冲天。人命有当，离合何为。年轻人，不管你将来如何，或许有些是你不想要的，但却，也是你无法逃避的。既然命运选择了你，你就是那命理之人。不管是悲是苦，是喜是甜，都必须由你亲自完成。石门后，都是老夫生前所著，如若不弃，仍君索取。也算是老夫在死后尽的一点绵薄之力吧。不必多问，也不必多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言罢，石台之上的墨翟便再也不发一字一语，宛如真真的安详而去。

    “乘龙高驰，辚辚冲天。人命有当，离合何为。命理之人？”直直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墨家祖师爷，不断回忆着方才所听到的话语。回想临行前他的教导与嘱咐，夜辰羲终于明白了，为何阴阳家的使命如他所言，是由自己来完成。尽管对于墨翟所留下的预言之意，夜辰羲尚不是完全领会。至少，夜辰羲也终于明白了多年来，为什么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墨翟可以做到，他就跟不用问了，那自己还该怨他吗？

    缓缓的俯身于蒲团之上，夜辰羲深深的向墨翟跪拜三叩首。虽然对于墨家夜辰羲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对于墨翟夜辰羲还是深感钦佩的。不论他曾经是不是阴阳家的人，也不管为何《墨门宗卷》上只字未提，墨翟除机关术之外，还有何等做为，出处来源。但仅凭他方才之言，也足矣让夜辰羲对他产生敬意。

    或许，这就是墨家最终的秘密？或许这只是一位前辈在离世之前对晚辈留下的忠告？不论到底于否，夜辰羲也不再多想，也不再多虑。就如墨翟前辈所言，既然命运选择了自己，自己也无法逃避。时候到了，一切也都将揭晓，自己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随心吧，只希望到最后自己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