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预料之外

    博罗瓦的歌剧院，只不过是一座拥有不到一百个席位的小型歌剧院，商业繁荣.热衷于金钱的西里西亚人，并不太关注最新流行的歌剧，巴黎的醉生梦死的贵族们，尼德兰附庸风雅的资本家们，才会有闲心关系艺术的东西。

    然而，原本总是略显空旷的歌剧院如今却是座无虚席，彼得等西里西亚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俱都到场，每天挥金如土，赏赐不断，其他城市的歌舞团闻讯而来，在这座小小的歌剧院轮番上演拿手的曲目。

    欧根在杰钦不断出现在公众场合，打得就是声东击西的主意，让俄国人以为他依旧留在杰钦，而实际上卡洛却是领军北上，出其不意。

    而彼得的打算同欧根是一样的，就在彼得不断地接见西里西亚贵族.欣赏歌剧的同时，俄国骑兵少将伊戈尔，正率领彼得为其组建的一支骑兵军团向着北边秘密潜行。

    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事件接下来的发展却是远超彼得和欧根的预料。

    伊戈夫，这位从彼得危难之时就跟从彼得的将军，原本是前任沙皇奥费多尔三世的旧臣，只不过审时度势，颇讨彼得欢心，与他的同僚纷纷呢就任地方不同，反而留在新组建的常备军中坐上了高位。

    只不过，伊戈夫屡次战争中多次立下功勋，但是依旧坐在胸甲骑兵旅的少将旅长的职位上，并没有升迁的举动。伊戈夫知道，彼得现在让他独领一军出征，这是给予他表现的机会，一旦成功，恐怕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否则，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仅仅是一个少将旅长了。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地图，自从彼得任命他作为这支骑兵军团的总指挥官，地图就一直随身携带。

    仔细找了一下，“扎雷”和“扎甘”，这两座地名跃入眼帘，看地图上的标识，却也不过是两座小城。

    扎雷和扎甘，在后世属于波兰西部的大城市，然而此时却只是西里西亚的不起眼的小城镇，甚至连让伊戈夫派兵掠夺的兴趣都没有。扎雷和扎甘真正发展起来，还要等到德国的首都柏林和波兰省会莱什诺的直通铁路建成以后，依靠便捷的铁路交通而发展起来。

    只不过原本只不过算是不入流的扎雷扎甘地区，现在却是极为重要，因为自绿山城星夜兼程南下的瑞典和勃兰登堡军队，就必然从这里通过。

    伊戈夫正在沉浸在思索之中，远处飞奔而来的骑士打断了他的思路，“将军阁下，哥萨克的前沿巡逻士兵发现扎甘地区有大量的波西米亚军队活动，数量不详，但是士兵报告，肯定是万人以上的部队活动。”

    “他们发现我们了没有？”伊戈夫镇定地说道。

    “是的，将军阁下，哥萨克的前沿搜索骑兵队已经和敌人交火数次。但是对方的步兵居多，轻骑兵较少，目前哥萨克骑兵已经封锁了大军四周，他们无法侦知我们的兵力部署。”

    “来不及了，波西米亚军队这么会在这里，按道理他们应该在我们后面，怎么会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伊戈夫心中困惑，按照原本的作战计划，瑞典和勃兰登堡军队日夜兼程，这是一个极大的破绽，而波西米亚方面一定会派遣大军趁机进军，但是对方怎么会跑到自己前面去了，应该是自己比对方快，然后在前面伏击这伙敌人。

    事实上，俄军的参谋部制定的作战计划并没有错，但是错的是他们低估了波西米亚人的胆子，准确的说，他们低估了欧根的胆子。因为卡洛所率领的大军，并不是参谋们所设想的从萨克森境内移动至瑞典和勃兰登堡南下的道路上，反而是直接沿着厄尔士多山脉，西里西亚境内移动。换言之，卡洛所率领的大军是在俄国人的眼皮子底下移动的。

    理论上这些这些地区是俄国的占领区了，但是限于有限的兵力，彼得并没有在这些地方驻扎军队，因此让卡洛轻而易举地从俄军的军事辖区移动大军而不自觉，不可谓是一个错误，由此也可以知道，俄国在西里西亚的情报体系究竟有多么薄弱了。

    这也是常理，这样的年代，国民这样的教育水准，国家的统治力，开发程度，人口密度，财政宽裕程度，俱都造成了所谓的广泛而发达的情报体系只不过是君主的一厢情愿罢了。

    伊戈夫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在他后方的波西米亚人会跑到前面，但是既然事态已经出乎意料，他也必须沉着应对。

    一方面，伊戈夫派遣骑兵回去博罗瓦向彼得报告最新的状况和他接下来的计划，另一方面，伊戈夫也派遣骑兵向前方的小本尼迪特和腓特烈讲明情况，与之约定，夹击扎雷扎甘的这伙敌人。

    伊戈夫所率领的这支军团，俱都是骑兵，哥萨克骑兵旅八千人，克里米亚骑兵五千人，波兰鹰翼骑兵旅六千人，总计一万九千名骑兵。这样规模的骑兵，虽然俄国远没有出尽全力，但是那个短时间拥有如此规模的骑兵，欧洲国家之中，恐怕只有拥有匈牙利王冠的维也纳才能够短时间拿的出来。

    伊戈夫并没有携带他直属的胸甲骑兵旅，主要是避免波西米亚的间谍得知胸甲骑兵旅不在博罗瓦的消息，毕竟作为俄军骑兵王牌中的王牌，胸甲骑兵旅得到了太多有心人的关注。

    因此，伊戈夫带上了彼得好不容易从波兰那里强行得到的鹰翼骑兵，把其中的贵族和伤残剔除，组织了这支六千人的波兰鹰翼骑兵旅，作为俄军骑兵的战斗序列之一。

    根据《华沙条约》，波兰必须把这支为俄国人服务的鹰翼骑兵的家属迁居到隶属于俄国的西乌克兰省，再加上彼得给予这些家属的优惠政策邀买人心，再加上当地政府的严格监控，这支鹰翼骑兵旅不得不为俄国人奋勇作战。

    在什切青战役中见识了波兰鹰翼骑兵战斗力的伊戈夫，相信这支鹰翼骑兵并不逊色于他所指挥的胸甲骑兵旅，对于步兵的线列同样拥有不错的攻坚能力。

    伊戈夫唯一担忧的则是，这些极度重视荣誉甚至有点儿死脑筋的波兰骑兵，不要太过奋勇作战而尚未过大，那样伊戈夫可不好对彼得交代，毕竟彼得还想着依靠在西乌克兰省数十万的波兰人为基础，把这支鹰翼骑兵继续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