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日
四周目光齐齐看向李澈的那个方向,杨硕挪了挪远离李澈。 李澈此时刚与第二个梨子大战了三个回合,发觉有异,猛然抬头。咦?怎么都看向我这边?李澈左右看看,身边并无他人。吃个梨子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什么情况?李澈悻悻的把另一只手的梨子放回盘中。 “嘻嘻...”李澈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郑县令的千金郑月蓉捂着嘴正在那偷笑,李澈对她笑了笑,顿时郑月蓉小脸飞红,把脸扭向一边,眼睛不时的偷偷望向李澈。 “嗯?这不是李家牛郎吗,你就是那神童?” 谁?你才是牛郎,你全家都是牛郎,李澈刚想反唇相讥,寻声一望,这不是郑县令吗。 “不知县令大人唤我何事啊?”我忍,胳膊拧不过大腿,李澈暗暗想道。 “你就是杨家大郎说的神童?我知你医牛有几分本事,没想到文采也是如此出众!呵呵,我泾阳县也算是人杰地灵啦。” 神童,神童你妹啊,杨大郎?李澈看向那个杨大郎,这杨大郎一脸我就是整你怎么滴的样子,很是让李澈怀疑前身是不是挖了他的墙角。 李澈一边思索对策一边说道:“大人,神童小子可不敢当,只是略识得一些字罢了。” “李澈,我知你诗词颇有造诣,你就作一首让大人也评鉴一番,难道大人面子你也不给吗?哼哼。”旁边的杨硕一脸笑眯眯的数落着李澈。 “原来是你?”李澈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暗暗小声的说道。 “对,就是我,怎么滴?你看,郑大人可是要生气了呦,”杨硕得意洋洋的说道。 李澈望向郑县令,此刻正阴沉着一张脸。NND被坑了,我还怕了你们不成,一肚子的唐诗宋词随便咱显摆,哥也叫你们知道咱也能七步成诗,李澈暗暗的想到。 一步,两步...众人的眼睛紧跟着场中小小的身影。看笑话者有之,鄙夷着有之,同情者有之...... 当第七步落下... “胜日寻芳泾河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李澈可耻的剽窃了一把。朱熹的一首《春日》不信征服不了你们,李澈呲着牙望向杨硕,杨硕瞪着大牛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澈。 “你,你...” “好好,好一个万紫千红总是春,此诗甚妙,”青云书院的院正细细品了一番,击节称赞道。 “好诗好诗啊!此诗有大家风范...”路人甲。 “院正大人都说好,那是真的好...”拍马屁的路人乙。 “兴许是这小子路上听来的,在此显摆,可敢再做一首?”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杨大郎显然不信一个孩童能有如此文采,快步走到郑县令身前大声道:“大人,小小孩童怎能如此轻易的做出如此妙句,学生以为当得再做一首。” “这...”郑县令沉吟道,眼睛看向李澈,隐隐的还有着一丝期待。 如此妙句得此一首实属不易,哪能一而再,杨大郎此种行为已属过分,众人都看向李澈,看他怎么说。 看着样子是非要我出丑啊,李澈心道。 “作得出如何,作不出又如何?” “做不出,你就是道听途说来此显摆,作得出...作得出我从躲着你走。” “我也不要你躲着我走,来点彩头怎样?就...就一贯钱吧!”李澈露出一副财迷的样子。 神童可不是好当滴,枪打出头鸟李澈还是明白的,闷头发大财才是硬道理。 此话一出,顿时一阵唏嘘,更有甚者摇头叹息,如此文采怎的一身铜臭,一副不与之为伍的样子,啥人呢。 郑县令也露出惋惜的样子,青云书院院正也是摇头叹息。唯独郑月蓉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澈,像是我已看穿你的破绽一般。 见自己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李澈笑着说道:“杨大公子,你可敢赌上一赌?” 杨大郎一副你一身铜臭味,我不与你一般见识的样子远离李澈。暗自思讨:一贯钱太过rou疼,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丢了气势,咬咬牙道:“一贯就一贯,现在我身上未带如此多的铜钱,如若你赢了便跟我到杨府去取,有县令大人作证定少不了你的。好了,你快快作诗吧,莫要做不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拿出一贯铜钱。” 李澈对其嗤笑一声,不再理会。一步,两步...李澈倒是狠狠装了一把。 杨大郎和杨硕紧张的看着迈步的李澈,众人也期待着李澈能再做出一首好诗,虽然此人一身铜臭,但诗是好诗,也能和好友吹上几句。 七步落地,李澈一指草地,众人跟着看去,“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咳咳...” 李澈赶紧停住,我去,差点把后面的背下来,后四句可不这么应景。环顾四周看看,还好,众人都还在品诗当中,无人注意到自己,李澈轻吁了一口气。 “好,好诗,连作两首妙诗,当有大才,”老院正捋着胡子连连夸赞。 杨大郎脸色苍白,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如此佳句,自己彻底的输了。输掉的钱财并不重要,主要的是面子丢大了。 郑县令也恩恩了两声,望向李澈,此子虽然有点爱财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好了,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辞。”郑县令向四周拱拱手,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澈说道:“嗯,你很好。” “恭送县令大人。” “我送送大人,县令大人请,”那院正右手一引说道。 杨大郎左右看了看因得了两首好诗而兴奋不已的同窗,实在没脸再呆下去,悻悻的上了马车。 李澈一看,你走了可不行啊,你走了我找谁要钱去。紧跟着钻进了马车,杨大郎一皱,哼了一声:“区区一贯铜钱,我会差了你不成,阿成咱们走。” 马夫阿成扬起马鞭啪的一声,马车徐徐向前。 “杨公子自然不会差了这点银钱,不如放在我这也是去了杨公子的一个心事不是。” “哼...”杨大郎不愿与之说话,突然他用鼻子嗅了嗅问道:“什么味道?” “杨公子,好灵敏的鼻子,这都闻到了,嘿嘿。”李澈从身后拿出一只羊腿,把杨大郎看的一愣。 “有辱斯文....”杨大郎一阵鄙夷,可是蠕动的喉结出卖了他,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李澈。 李澈狠狠咬了一口羊rou:“嗯,香啊!”
马车未行多远,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哎呀,怎么少了一只羊腿......” ---------------- 出得杨府,李澈背上多了一个布袋,把他累的呼呼直冒汗。你妹的,一贯钱怎么那么多,李澈暗骂。没想到唐代一贯钱等于1000文,一千个铜板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财富。 虽然挺累但李澈心里美滋滋的,终于赚到了第一笔钱,虽然是打赌但也是赚到的。李澈小身板比较瘦弱,没走多远就不得不停下休息。 这身体太弱啦,看来得补一补,李澈无奈的想道。看来需要一辆马车代步,李澈左右看看,还真有,在城门一侧一辆马车停放在那,旁边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老翁左右瞧着,想必是看看能否揽到一个生意。 “老丈,你这车去杨家铺子吗?” “到得,只需一文钱。” 吃过晚饭,李澈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说,得到了老李同志(李澈他爹)以及meimei的一致好评并做出了重要讲话。最后决定明天把儿子掉进粪坑得神仙帮助从子脱胎换骨这件事告诉李澈过世的母亲,并签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999文钱老李留下500作为家用,下次进城meimei要花头绳并附带一串糖葫芦。 ------- 灵台县衙 郑县令饭后想起今日李澈作的两首诗,闭眼轻吟起来,越吟越是感觉妙不可言。随手拿过一张宣纸,默写起来。駐笔细看,甚是满意。 “爹爹,在屋里吗?”门外的声音把郑县令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是蓉儿吗?进来吧。” 吱一声,房门打开,郑月蓉走上前来:“爹爹怎的还没休息?” “呵呵,爹爹思前想后便把今日得的两首诗默了下来,我儿你看,”郑县令指了指身前的宣纸。 郑月蓉凑前一看,正是今日李澈作的两首诗:“爹爹,书法越来越精进了,下笔有神,龙飞凤舞...” “我儿这话听着舒坦,”郑县令背着手,捋着胡须甚是享受。 “爹爹,以为这两首诗如何?” “具是佳作,任何一首都可传誉四方。” “那爹爹以为,李家牛郎呢?” “资质上佳,可这品性?”郑县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早前医牛之时,我便派人打探了一番,此人不学无术,总干些偷鸡摸狗之事,实在不堪大用。前些日子,据说险些丧命,回转过来性情大变,今日见其模样...实是秉性难移。” “爹爹,女儿有不同看法。” “哦?说来听听。”郑县令疑惑的看着女儿道。 “今日女儿观察此人,看其与杨家大郎打赌之时,目中甚是平静,没有贪婪之光。爹爹说此人不学无术,他又如何作的出如此妙句,女儿断定此人定是在藏拙。”郑月蓉肯定的说道。 “哦,女儿怎得如此肯定?” “直觉,爹爹不如...如此试他一试”郑月蓉附在郑县令耳旁嘀咕了一阵。 “嗯,就依女儿,呵呵。”郑县令想着有趣便同意了下来。 郑月蓉见爹爹已同意,嘴角露出了点点不同寻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