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武道意志
圣殿之上，随着一阵令人窒息的龙威传入殿中，一道威严而充满霸气的身影瞬间出现于龙椅之上，殿内百官纷纷单膝下跪，垂首高呼：“臣等参见圣龙主。” 天尊皇胤、碧眼银戎、紫芒星痕、邪影白帝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赤麟心中震惊，他的灵觉居然完全没有发现那人是如何出现在龙椅之上的，好恐怖的修为，抬眼望去，那道记忆中只出现过一次的身影与龙椅上的人渐渐重合，心中一丝怨气终究未曾消散，双拳紧握，望着那龙椅之上，此刻一脸肃穆，眼中不含一丝多余感情之人盯着自己的目光，心中抵触情绪终是冒了上来，不愿低头，倔强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反盯回去，竟是一丝感情也无么？那他凭什么低头！ “嗯——”圣龙主眉角轻敛，口中一声低沉的轻嗯，顿时令得文武百官越发垂首小心，已是数百年未曾有人敢挑衅龙主威严了，皇家之事，他们可不想殃及池鱼。 天尊皇胤时刻注意着赤麟的情况，一察觉到不对，连忙伸手抓紧小弟手臂，抬眼望向赤麟的目光中清晰的传递自己的心情：你答应过大哥什么？ 百多年的相处，兄长的心情，赤麟看的懂，一丝犹豫之后，终究顾念这身血脉来源，心中暗叹一声罢了，就只当他是大哥的父亲便是，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眼一闭，低头，躬身，可心中却仍是存有一分不忿，龙椅上那人看向他的眼中，竟是毫无一丝父子之间该有的亲情，连一丝波动也无！那是完全的冷漠！他究竟拿自己当成什么？压抑着跳动的心绪，先过眼前这一关。 天尊皇胤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转眼望向父皇，赤麟是听他这个兄长话的，父皇可曾看清？ “免礼。” “谢父皇。” “谢圣龙主。” “今日朝会之事，一者，邪天御武妄图叛乱，乱涉三界，今被吾儿皇太子天尊皇胤率军擒获，自今而后，禁邪天御武于上天界天牢，永不开赦。” “臣等谨遵圣谕。” “二者，炽焰赤麟本为御天龙族二皇子，幼时因故离开，而今在皇太子带领之下，于邪天御武之乱立下战功，自今日起，恢复炽焰赤麟二皇子身份，并于朝会之上，众卿眼前，为其与皇太子正式确定君臣名分。” “恭喜二皇子。” 什么？君臣名分？赤麟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居然这么快就发生了！有预感是一回事，真到了这个时候又是另一回事，赤麟心中苦涩不已，目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大哥看样子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能私下和自己说？大哥！赤麟略显失望的望向身边皱眉不语的兄长：“为什么不告诉我？” “赤麟，你是吾之兄弟。” 先过眼前这一关，告诉你又能如何？徒然让父皇再添忌惮，天尊皇胤脑中想起的只有昨夜父皇和他说过的话，要么称臣，要么死。现在只有先让小弟留下来再说其他，只要在自己身边，就能保证赤麟安全，至于其他，不过是些场面上的形式而已，也好让父皇看清赤麟并无什么野心，想着这些却是未曾注意到小弟眼中的那一缕失望。 “炽焰赤麟，还不向皇太子行礼！”圣龙主语带薄怒，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当殿质问太子？毫无礼数！枉费胤儿照顾他那么些年！ 身躯紧绷，浑身颤抖，双拳握的死紧，你这个从没尽过半点儿为父之责的人又凭什么一句话决定我的人生！这算什么？逼自己在众人之前向大哥称臣？这个皇子的身份他根本就不想要！ 大哥啊大哥！你究竟明不明白，赤麟从未在意过自己的身份究竟是皇子还是异端，听你的话也仅仅只是因为你是赤麟的大哥啊！在这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世界，他自答应留下的那时便已是决定尽力去学着适应这个环境，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就算自己再不习惯，给他一定的时间，在这个阶层分明的世界，终有一日赤麟会心甘情愿的对你称臣，不为名利权势，只为原剧中那最后一封书信，那位为了自己的小弟向黄泉一跪的兄长。可是如今？这算什么？就算是你亲自开口要求赤麟向你称臣也比被那个龙椅上的人当众逼迫的强啊！你让赤麟情何以堪！又如何去接受这样的结果？自己毕竟不是原剧中深沉隐忍的炽焰赤麟，前世今生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忍不下来！也不愿再忍！ 恨不了大哥，赤麟对生父的恨意却是如火山爆发，本就怀有一分芥蒂，如今却是再难压抑，满腔怒火的双眼直视龙椅上的皇者，赤麟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心中的悲愤彻底爆炸：“你凭什么命令我？” 本立于众位皇子身后的大臣登时被这句毫不客气的质问惊的悄悄后退了些，从未有人敢在圣龙主面前这样质问，那饱含怨愤的语气和圣龙主骤然释放而出的强烈威压，使得群臣自觉的再度低头，皇室的恩怨他们还是别参合的好。 “哼！炽焰赤麟！你是在质问吾么？” “赤麟！冷静！”天尊皇胤急的连忙想要按住小弟，怎么是这种反应？以赤麟的精明不该啊！ “让开！”挥手推开兄长，心中怒火狂燃，毫不客气的冲着圣龙主吼去：“质问你如何！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孽障！”圣龙主一声怒喝，周身气势骤然压向炽焰赤麟，同时制住想要有所动作的天尊皇胤和几个皇子，他倒要看看，这个儿子究竟能够不服管教到什么程度。 “吾乃上天界之主，你不过早被遗弃之人，若非皇太子为你百般求情，诸般谋划，岂有你今日之回归，还不速向太子行礼，更待何时！” 不含一丝亲情的话语，隐含一丝杀意的眼神，炽焰赤麟心中惨笑，这就是自己的生父？杀意？虎毒不食子，好一份杀意！哈哈哈！感应着环绕在周身的强烈威压，这是在以武力强逼自己么？你算个什么东西？ 深吸一口气，赤麟骨子里的倔强伴随着一身傲骨骤然爆发，就凭你圣龙主也想让自己屈服？休想！一声冷哼，赤麟抬首直视龙椅之上的皇者，毫不客气。 “皇子身份我炽焰赤麟从不稀罕，自你决定遗弃我的那一日，你我之间便无瓜葛，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在我眼里，不过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玩——”意字未曾来得及说出，圣龙主一身通天气势骤然升起压向炽焰赤麟，口中一声怒喝，顿让赤麟压力大增，再也出不了声，全力抵抗深入骨髓的压力。 “放肆！” 排山倒海般的气机瞬间压的赤麟呼吸一窒，脸色铁青，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好似受到疯狂的挤压，自上而下的沉重压力使得赤麟双腿之上更是如灌万钧重力，想要挣扎一下都难，光是气势就能逼到自己如此么！灵觉感应之下，竟还是朦胧的一团，只那隐隐传来的恐怖感觉真实的告诉赤麟，如今的情势，只怕以他现今的实力是想逃都难如登天了！然而越来越沉重的压力，却是更加激起了赤麟逆反之心，既然不将自己当儿子，又凭什么迫他下跪！死也不干！ 强凝全身真元，以自身意志硬抗，虽然两者之间差距太过巨大，但不服输、不屈服的意志永存，赤麟打定了主意，今日宁死也不要这样屈辱的跪下。 在遗弃之地修炼了两百多年，那里的杀戮气息和爆戾之气充塞整个环境，就算有龙老的指点，加强了心性方面的修为，不至于被那些力量改变了本心，但潜藏在体内深处的杀气和戾气终是不可避免的在圣龙主气势压迫之下释放了出来。 随着那股疯狂的杀戮气息与戾气在赤麟身上相继爆发，天尊皇胤暗呼不好，刚想强催真气突破父皇气势过去解围，却是被察觉的圣龙主再度强行压制了下来，一时动弹不得，心中暗叫糟糕的同时，圣龙主已是冷哼一声，压向赤麟的气势再涨三分，一股精神力夹杂在气势之中直冲赤麟脑海而去，如此表现，龙后与胤儿真是白费心血，不能再让其如此成长，龙后这些年的心结他心知，既然太子也这般在意亲弟，为防止未来变数唯有在其心中留下破绽，如此只要未来不能超越皇太子，留下也便出不了乱子，尚能保留五龙齐鸣的震慑力，对御天龙族无损。 脑中一声轰鸣，一道无匹皇者意志，威临赤麟脑海深处，悚然一惊，再也顾不得大哥叮嘱，急调所有精神力汇聚抵挡，感受着那股直欲印入自己心神识海的意志，赤麟这下真正疯狂了，这是想毁掉自己的武道意志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道精神力进入自己识海！ 武道意志，乃是武道修行的根本，若武道意志被摧毁，在武道之上便不再有进步的可能，这点龙老给赤麟再三强调过，也不时提点他必须悟彻自身的武道意志，才能在修行之上走的更远。 赤麟也曾仔细想过自己的武道意志，可自始至终，总是朦朦胧胧，每次静心思考的结果，好像能抓住什么，却又有如雾里看花、水中捞月，不是很明，每次若有所悟，却又什么都没悟到。 自得到机缘，赤麟不会放弃掌握力量这条道路，修习武道便是自然，而在这个世界，不修武道便没有立身之本，所以练武便成了本能习惯，若问本心，赤麟心中只有四字，我意逍遥。可有生灵的地方，便有纷争，想要逍遥，最终还是实力两字。 那么自己的武道意志究竟是什么？回到原点，自己为什么要习武？习武的目是什么？想掌握力量，任意逍遥。这是武道意志么？赤麟始终悟不透，却在今日被自己的生父逼到极点，如若还不能认清自己的武道，那就连一丝翻盘的机会也无了。 危机当头，不甘不屈的意念之下，赤麟的思考速度前所未有的高速，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所谓夺志，那也要看夺谁的志，弱者连尊严都没有，又从何谈志？ 志之一字，上士下心，何为士？没有严格的定义，士为知己者死，有死志之人，再加上心，意思就是一个有死志之士有颗不畏死之心，死且不惧，怎会失志变心？ 勇者意志不会变，强者更不会，强者不是指修为，更不是指战斗力，而是一颗强者之心，虽千万人吾往矣。 天道之下无可阻挡，即使天道亦可搏上一搏，强者面对死亡宁折不屈，百折不挠，为玉碎不为瓦全，生亦何欢死亦何悲？生死轮回慨然而死不失其志也，这便是意志的体现，至死犹存，纵使天地改变意志不变，他要成为强者么？自然！那他的武道意志便在于此，不论对手是谁，唯搏而已！武道意志不屈，他之道，力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