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我就是你?(3)
“或许,你们知道我的同伴在哪吗?我们——我们来自E都,他们——他们看和我一样大,但他们——他们看去又和我不大一样——怎么说呢,他们更勇敢,更厉害些,呃——他们还有武器——” 少年孩子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所经历的再描述得更仔细一些,却又担心自己违反赛规则——实际,他对赛规则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在他心仍存在着某种界定——只好对自己的处境和要求描述得一知半解。 空气在他提问的那一刻突然凝结,周围的人和少年匹配着同样呆傻的表情,之前少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现在却轮到他们对其不知所云。 “你到底是什么人?E都又是哪儿?你的同伴又是什么人?”那个从一开始对少年不够友好的男孩儿从静置的画面走出,以犀利又尖锐的目光注视着少年,且同时,他的问题也同他的眼神一样充满敌意和挑衅。 少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并对那眼神留有深深的印象,他从那孩子的眼睛里读出的不仅仅是敌意、是排挤,还有看穿所有的圆滑与刻薄。 几撇过后,连周围的人也意识到他语气的伪善,皆扶着那孩子的肩膀向后扯;他的爸爸“秦叔叔”脸的尴尬之色因此而更加显著,他强挤出微笑,略带歉意地追问少年,“孩子,你的同伴们为什么会有武器呢?” 少年的眼神在他们手徘徊,此刻,那些手持枪的人不由地将手缩了缩,仿似这些东西本不属于他们似的。 少年不知如何是好,在他看来,拥有武器是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若不是他之前丢掉了自己的背包,他现在也会和这些人一样手握枪支,让少年不理解的是对方明明自己有拥有武器,又为什么要对别人拥有这东西而感到忧心忡忡、戒备十足呢。 “你们怎么获得的,我们怎么获得的咯。”少年故作矜持,并不想把话说得太圆满;接着,他又转移话题,问对方有没有食物。 那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由“秦叔叔”掏出一部分食物分给少年。 少年狼吞虎咽地吃着,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感受不到食物下肚的痛快,更准确地说,吃了一些东西过后,他简直和没吃东西没有区别,仍旧肚皮贴着后背,饥饿非常。 这是怎么回事? 当他大口大口地喝着清凉的水时,除了能感受到柔软又可口的液体经过自己的喉咙以外,关于这液体进入食道以及胃部的感觉,他却一点也没有,仿似食物与水在进入消化系统的那一刹消失了一般。 “好的,你将失去食物。” 突然,他想到之前在幻境里听到的警告,这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他不光失去食物的来源,还失去享用食物的能力——如此,他又失去了进食的欲望,并将剩余的没动用的食物还给“秦叔叔”。 “怎么?我看你吃得那么急,应该很饿吧,吃这么点吗,都拿着吧,孩子。” 秦叔叔露出怜悯的柔情,让少年顿感欣慰的同时又略显消沉。 大家也尽可能地表现出他们的善意,皆劝少年多吃一些;至于秦圣,依旧对少年不理不睬,眼还燃烧着恨意。 这种恨意是少年所不能理解的,他想虽然自己在他们面前身份不明,但也不至于对他们构成威胁,而算是秦圣还仇恨于他的见死不救,也不至于用如此尖锐的目光追着他不放。 于是,少年总觉得那孩子知道些什么,至少是其他人,甚至是他都还不知道的。 “老秦,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秦圣没必要还待在此处了吧,毕竟现在是晚,而且我们刚才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怕弑神怪它们——” 一个看去年老体衰的男人左顾右盼着,从他眼神的灵动来看,他的内心却一点不这些看起来强壮的人苍老。 老秦点点头,扶着秦圣和少年准备离开——当他整个手臂扶在少年肩膀时,身体却突然微微一怔,他用余光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秦圣,又看了看身旁的少年克斯,目光突然多了一丝忧虑——周围人并没有在意他的举动,而是围绕在他周围小心赶路。 少年看向身后的尸海,看着他们那破碎不堪的身体,心情突然凝重起来,在他过早又过多地将心思放在老秦等人身时,几乎忘记老秦他们刚才可是击倒了一群从外表看起来和他们毫无二致的同胞。 虽然他承认老秦等人给他的感觉更亲切和舒服,而那些野蛮人给他的却是粗暴、极具危险性的印象,但也不排除他可能因此卷入到同种族间的纷争或者内斗,且他丝毫不清楚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唯一清楚的是,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是找到自己的同伴并从他们那里得到与之相关的信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一群人盲目奔走。 可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如果真如他所猜想的那样,他在一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涉入一场纷争或内斗,那么与他们外貌相同的他不可能避免因战争而造成的严重后果和伤害,所以随机应变、伺机而动才是目前为止保护他自己的最好的方法。 除老秦以外的其他人虽然没有刻意表现出他们对少年的猜忌,但他们确实与少年保持着某种距离,还时不时用探视和排挤的目光偷瞄他。 少年并不想因此破坏他们之间所达成的某种和谐,于是,只好小心翼翼地在他们交谈的圈子外徘徊,因而了解到,他们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某种叫“弑神怪”的东西。 至于这个弑神怪,他并没有少年一开始所想象得那么可怕、凶残和狰狞,而且单从外表判断,这些弑神怪同老秦等人基本无差,只是行为却暴露他们的野心以及它们对他们身体里的某种东西的渴望,也是说,之前他们所射杀的野蛮人是一群狼子野心的“弑神怪”。 弑神怪? 少年对这个名称充满好,但不知为何,他对此竟没有一点儿质疑,更夸张地说,还有些许熟悉,这熟悉的原因同在“秦叔叔”那里感受到的亲切一样耐人寻味。
他们带少年来到一座建筑,且少年在这里发现很多像老秦这般友好、善良的人;大家簇拥在一起,围着老秦怀的少年和秦圣,有的赞许着老秦的勇敢,有的感慨于他们的重逢,还有的对少年表示欢迎,这些都使少年在感到温暖的同时又感到如此陌生。 在他看来,这些人除了弑神怪看起来友善、和睦以外,也同后者一样,带有一种原始的兽性,他们对自己的情感毫不保留,高兴时大笑,怀疑时质问,愤怒时更不会妥协,可这些在E都人看来却是不受控的表现。 秦圣依旧对少年一句话也不说,正如少年所认为的那样,他把自己的想法全表现在脸,以此告诫少年他是多么不愿意和他融洽相处。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而我为什么又要如此在意呢? 老秦把他们从外面带回来的食物分给大家,其还有水、药物还有一些简易的武器,而当少年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分配到枪支,只有一些看起来精明能干、身体健全的人才有资格拥有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他提及的拥有武器这件事如此紧张——原来,在这里,武器是非常难得且珍贵的东西。 随后,少年被安排在一些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堆儿里面休息,又恰好同秦圣安排在一起;秦圣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不满,倒是少年因此表现得十分忸怩。 躺在破烂又散发着恶臭的破布,少年没有一点困意,他抬头望向同样破烂又不堪的墙壁,心满是抑郁。 他在黑暗眨着眼,想象着自己的眼珠正闪动着明亮的光芒,因而联想到它像宇宙星河的E都那般耀眼夺目、熠熠生辉,从而渐渐生出困意。 可突然,他不知怎地,顿感面颊一阵guntang,像有谁在他的脸浇一层guntang的热油,又或是无数只小虫啃食他面颊时那般疼痛。 少年下意识地用手去抓脸,却在碰到皮肤的下一秒,倍感烧灼,这种烧灼让他清楚地感应到这疼痛并不来源于外界,而是来源于rou体深处,此刻,那里正爆发着一场将破碎、将炸裂的皮肤与血rou之间的抗争。 如此,让他想到了藏在他背心里的那两小瓶药剂,想到鲁亚对他的提醒,便赶忙从怀找出一瓶,快速喝下。 结果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一股清凉、舒爽的快感便从他的核心扩散到脸,直至将他脸的种种难忍和烧灼统统赶走。 他摸着自己的脸,又拍着自己的胸脯,有种死而复生的喜悦,在他还没有想到之后该怎样应对这种疼痛,以抑制这种因手术过后而出现的副作用时,黑暗秦圣的声音吓得他从破布坐起来。 “你在干什么!喝的是什么药?”秦圣的声音里充满愤怒和紧张,他那同样明亮的双眸在黑暗尽显锋芒,却在遇少年的反应时稍稍畏缩。 /html/book/42/42069/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