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我就是你？（6）
人群出现支持的声音，继而越来越多的人对此发表意见，他们咬着对方先破坏和谐的观点不放，并一再强调他们有相当一部人可以作证，而这些在少年看来，简直是犯错的孩子不认账的耍赖行为。 哦，难道是我站错队伍了吗？是我太早给他们扣“明”和“野蛮”的帽子了吗？ 想到这里，少年倒因为“明人”没有出卖秦圣以及团结一致这件事感到欣慰，可是后一秒，他却感到一种精神麻痹似的紧张——他清楚地听到那个被叫作“金将军”的头目突然在人群嚷道： “哦，是吗？那你们救下来的那个遇难者在哪里？方便让我瞧一瞧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甚至让我的兄弟们愿意以身犯险、不顾一切。” 争执声戛然而止，围绕在金将军与老秦身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妄言——他们或许在揣测金将军的意思，或许再揣测同伴们的意思，谁都不敢首当其冲。 这倒是合了金将军的心意，他气定神闲地看向周围以及楼层方的几十双焦灼、固执的眼睛，露出心满意足又恬不知耻的笑，于是，更加漫不经心地四处问道，“既然没有，那我可以不可以认为这个老头刚才所说的话都是你们欺骗我的把戏，那如果是这样的话——” 老秦似乎明白了什么，及时伸出的手臂也未能赶一场悲剧的发生——金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枪口对准老头，只听“砰！砰！”两声，老头即一命呜呼。 孩子和大人们，特别是年纪较小的和年纪较长的人皆因此尖叫起来，有的甚至吓昏过去，有的还跪地求饶。 老秦也跪倒在地，满脸懊恼和悲痛，他扶着老头的尸体，逐渐将一张充满愤怒的脸转向金将军。 然而，枪口又一次被举起来了，这一次瞄准的是一个与之不相关的青年人。 “如果，你说的那个证人还没有出来的话，那我要开枪了，我倒要看看是你们更擅长撒谎，还是我更擅长杀人。” 围在那青年人身后的其他人皆向后挪动，生怕因这场射杀而误伤自己，老秦则准备站起身，承担所有罪责——这时，少年高喊着举起手臂。 “我在这，我是那个证人！” 心跳在某一瞬间停止，少年觉得在自己下决心出手相救的时刻，人们的表情、恐惧以及流动的时间和空气都因此而静止不动。 当他意识到老头所说的证人可能是自己的时候，他的大脑里一阵慌乱，甚至嗡嗡的什么也都听不清楚，可之后，老头被金将军击毙以后，他又从那场神游回过神来，想到少年对自己所说的“的确，这对你来说，的确是一场游戏——”，所以他相信了，并肯定这场游戏与勇敢、正义相关。 事实，排开这些思想的干扰和外在影响，他也会选择从站出来并承认这件事的，即便他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也并没有让谁为他以身犯险，但现实迫在眉睫、生死攸关，他不得不考虑自我牺牲。 少年身旁的人皆为他的勇敢感到诧异，很多不明所以的人以一种惊愕的眼神看向他，貌似在说：我竟不知你是一个如此英勇的人。 他们为少年闪出一条道路，直通他与金将军；于是，在少年前方，赫然多出了更多双崇拜又同情的眼睛，以及一双疑虑又惊喜的眼和一双羞愧又悲伤的眼。 感到既疑惑又振奋的人是金将军，他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并对此产生一种莫大的好和吸引，从少年的一举一动他还看出，这孩子与其他人不太一样，还给他一种极可口、极诱人的魅惑。 至于感到悲伤、惭愧的人自然是少年的“秦叔叔”，他丝毫不受感动的影响，而是自以为要害死一个孩子，正深深的谴责并痛苦着。 少年走着，力挺腰背，有那么几撇，他感到这画面异常熟悉并令人心痛，甚至偶尔还误产生秦圣正同他一样走在这其的幻觉。 秦圣？ “你是我，我是你——” 少年怔了怔脑袋，直到真正走到金将军和秦叔叔面前，他才逐渐从混沌不堪的神识清醒；老实说，当他对金将军那双盛气凌人的眼睛和狡黠诡异的面孔时，他便有一点后悔，可当他低头看向倒在血泊的无辜老头时，却又默默坚定信念，露出一副自欺欺人、咬牙切齿的神情。 “哼，有点意思。”金将军捏着少年的脸，龇牙咧嘴道，“小毛孩儿，说说看吧，之前那老头说的都是真的吗？” 金将军的爪牙们同样也受到由少年身所散发的吸引的影响，从某种程度说，这孩子身所释放出来的精魂的魅力不逊色于秦圣，于是，他们皆虎视眈眈、眉飞色舞地盯着少年，以一种如饥似渴的姿态。 少年也同时感受到对方对他的反应不仅仅是敌意——甚至这种敌意微乎甚微——而是某种潜在的欲望和渴求。 他们在期待什么呢？ 当金将军推开老秦，并围着少年绕来绕去的时候，他身的决绝和胆魄却不知跑到哪儿去，只剩下傻站在原地的僵硬和无助。 “说呀，说说你的想法，新鲜的小可怜。”金将军将嘴贴近少年的耳朵，像是在对自己的猎物发出某种信号。 “你不说话的话，我杀掉你，再杀掉这里所有人！”他绕着自己的羊羔，眼燃着只属于野兽的欲念。 “我——是的——是你的人先围困我——然后想要杀害我的——是你的人先动的手——” 少年为自己的吞吞吐吐感到沮丧，但很快，在他被金将军抵住胸膛以后，他又为自己的坦言引以为傲。 “你别以为我会因为你的枪退缩——我必须要让你承认，大家是无罪的——是你们太狂妄自大——我亲眼看到你的手下杀害我的同胞，看到一群丧心病狂的人追赶我——这都不是友好的表现——而你却要在这摆出一副要和我们讲道理的姿态——” 金将军的枪终于从少年的胸膛滑向他的嘴巴，且对方还用一种蔑视、高高在的表情望着他，似乎在等待他闭嘴。 “不——你这样威胁不到我——更不要以为这样可以找到秦圣——” 少年意识到自己在胡言乱语，并因此从一种不利的圈套里跳到另一个更不利的圈套里，特别是在他遇金将军那双瞬间转变为惊喜和狂躁的眼睛时，他便知道自己已无法全身而退。 “秦圣？秦圣在哪里？你见过他？” 金将军顺势把枪放下，而是把他那张干巴巴的jian诈十足的脸挪向少年。 老秦因此而躁动不安起来，挣开旁人的阻拦，迅速跃到少年身旁，强颜欢笑道，“这件事和这孩子没有半点什么关系，他是喜欢狂言乱语，他怎么可能认识秦圣，他才刚到我们这里，顶多知道一些闲言碎语。”他说着，还直把少年往他身体后面推。 “哦，是吗？刚到这里？”金将军的眼睛在少年和老秦面前形成一道缝隙，里面竟满是轻蔑和狐疑，“那他之前又是在哪儿的呢？” 他推开老秦，用枪把勾住少年的衣，从到下打量起少年，并不由地说道，“很怪，在你身我感受到一股旧人的气息，甚至仔细一闻，还能联想到秦圣——” 于是，他把枪的方向一对调，并再次将枪口对准少年，露出凶狠又激动的神情，似乎已经对此期待已久，“说吧，你和秦圣什么关系？你之前到底见过他没有？” “不要狡辩！我的感官不会出错的！” 金将军将枪口向少年的胸口推进，而如果他手拿的是一把刺刀的话，少年的胸口此刻一定会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你是我，我是你。” 少年感觉自己在识海努力还原出的秦圣的模样非常熟悉——他想着这句话，又想到黑暗秦圣的轮廓，便强行在意识将周围的暗黑褪去，因而拟化出秦圣那张平静又冷漠的脸——像是在哪儿见过，且似乎和他本身存在某种联系。 “除非你离开E都，离开你所在的宇宙空间——”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游戏的新提示？ “喂！我在和你讲话呢！秦圣呢？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金将军的愤怒打断少年的思路，在刚转移到正轨的头几秒里，少年还因此而感到恼羞成怒，直到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被无数双野兽般的绿眸盯着的时候，他的恼怒便突然烟消云散，继而生出一种颤栗的孤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年将头转向另一侧，因而看到楼、楼下那几十双空洞又茫然的眼睛，感到更加惶恐和紧张。 “好！你牛！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想办法让你说——”金将军把戳在少年胸口的枪放下，并把它举过头顶，身体也向后退出几步。 接着，他厉声嘶喊，“兄弟们，都活动起来，把这些人全都给我关起来，让我们好好花时间陪他们玩！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地狱！” 一声令下，屋内一片欢腾！仿佛时间倒回至那个人仰马翻的时刻，到处是哭喊与尖叫——传至少年的耳谷里，却似怨声连连。 /html/book/42/42069/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