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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湘军血脉

    第236章:湘军血脉

    第236章:湘军血脉

    王财听了徐寿一番话,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问道:“徐寿,你认为曾、石两人谁对朝廷的威胁大?”

    徐寿犹豫了半天也答不出来,王财笑了笑:“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原非你所长,我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若是纫秋在这里,他定会说曾国藩对朝廷威胁大,这到并不是说他与曾氏有杀亲之仇,而是因为曾氏如今在两湖仍然颇有人望,振臂一呼虽然不至于应者如云,但拉起个一、两万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对于朝廷来说,这就是隐疾。但是我与纫秋的看法恰恰相反,我认为石达开的西南旧部对朝廷的威胁比曾氏要大的多,”看着徐寿奇怪的眼光,王财继续道,“曾氏的两湖湘军多是书生带兵,对于国家大义还是清楚的,同时由于曾氏的影响力,只要我们安抚好曾氏,那两湖可保稳定无疑,但是西南却不同了,石达开的手下贪图富贵者太多,对于石达开归降朝廷,他们私下也有一部分人颇为不满,因此石达开在西南的影响力实际上弱化了很多,现在那些将领还听命于他,无非是面子上拉不下来,真要是触到了他们的实际利益,我估计石达开也压不住他们,这些管不住的人,才是朝廷最大的威胁,是恶疾!”

    王财的话让徐寿更糊涂了,这皇上到底是要对付石达开,还是对付曾国藩呢。犹豫了一下问道:“皇上,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要先解决恶疾?”

    王财摇了摇头:“看病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觉得恶疾有时候可以并发隐疾,解决西南很可能会让曾氏认为下一个就是他们,正所谓兔死狐悲,但是我想先解决两湖却不一定会让西南不安。”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为什么这么说呢?简单地说两湖是一个脑子作主。而西南是很多个脑子作主。明白了吗?或反或不反,只要曾国藩一句话,两湖就有五成的可能性,而西南因为各自的利益关系,意见未必会达成一致,悖逆的可能性就要小很多。所以我认为先解决两湖,再转过头。将西南各个击破。”说到这里,王财突然话锋一转,微笑着问道,“我是不是很阴险?”

    “皇上……”徐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财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只是我一直以来都认为国家必须统一,不仅仅是形势上的统一,朝廷政令必须上下通达。朝廷的政策必须毫无阻碍的贯彻,军队地调派必须由中央说了算,地方势力必须削弱,这是一个国家强大的前提,这一点曾国藩看得到,石达开也看得到。现在帝国地重心是发展,这就必然要冲击到地方豪强的利益,为什么我们的经济政策在东南行得通,到了中、西部就处处受制?并不是政策不对,而是朝廷管不了那些豪强,徐寿,无论哪一朝哪一代,任何皇帝都不会允许地方势力的存在,郡县制比分封制好在什么地方?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说完王财转身朝跟在远处的官员喊了一声:“回天京!”

    回到天京的时,困守思州府的曾国荃已经和拒不放行地太平军旧部冲突了几次。双方都死了一些人。若不是刘永福从中周旋,只怕事情要闹的更大。到最后刘永福也没有办法了,干脆就把他那两百多人驻扎在两军的中间,还放出话去,谁要动手,就得从他身上踩过去,这样一来总算是稍稍稳定了双方不安的情绪。满以为可以轻松解决的石镇吉赶到思州府后才无奈的发现,这些从前的同袍居然对他的劝解嗤之以鼻,甚至打出翼王地旗号,也只是让他们表面恭敬了几天,尔后就干脆避而不见了。

    王财就没有曾、石两人的好脾气了,回到天京后,他首先派人拿着诏书赶到思州府宣布两件事,第一,石部必须让开道路,第二,湘军必须交出打砸军法处凶手,由曾国荃带领赴天京,由朝廷公断。而让人意外的是,这些太平军旧部居然连诏书也不放在眼里,非要把凶手交给他们解决。这样一来王财也火了,第二道诏书直接宣布,旨到三天之内,如果仍然不撤除封锁,朝廷即视为叛逆,同时王财还命令总参调集四川、广西驻军准备进入贵州平乱,此外严旨贵州警察部队全省戒严,调拔贵州石部驻军的粮饷、军械一律停发。

    这第二道诏书的威力远远超过了第一道,石部毕竟不敢与朝廷军队对抗,几个将领左右权衡之后,最终奉旨撤围,而曾国荃被也无可奈何的带着几十个闯了大祸地士兵匆匆赶往京师。这次思州府兵乱看起来似乎是和平解决了,但实际后招不断。曾国荃之所以敢于放胆进京,就在于他认为皇上并没有收回湘军兵权,两万湘军仍然是建制完整的回到了湖南,有这一支军队在,朝廷就不敢拿他怎么样,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万湘军固然是他的后盾,而他也成了束缚湘军手脚的人质。

    到了天京之后,王财亲自接见了曾国荃,对于他在印度的胜利大加褒奖,但是也责怪他约束手下不力,“给朝廷造成了多大的背动”,可不管怎么说,功过相抵,毕竟功要大一些,总参最后给曾国荃升了中将,加封平夷伯。

    不久,总参军法处上报朝廷,认为从对几个湘军官兵的审讯结果来看,湘军各级军官对于朝廷的军法条例完全陌生,有必要进行一次全面的军事条例强化培训,同时军法处还认为贵州部队不服从朝廷军令,擅自围攻友军。实属严重违反军纪,主张依军法严办主要责任军官。拿到这个报告后,王财即刻下旨,命令湘军各级军官都必须到惠山陆军军官学校进行军事培训,考虑到保持湘军战力与稳定,这些军官可以分为五批参训,而对于贵州石部军官违反军纪地事情。皇上只是派人赴贵州严厉申斥,主要责任军官革职留任。薪奉减半。这对于忐忑不安不安地贵州军官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并不是朝廷地薪奉,就算罚光了又如何?因此这些人自以为避过一劫,弹冠相庆,大呼侥幸。

    事实上关于整训湘军军官的事情,王财在下旨前也就此事与曾国荃商量过,曾国荃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湘军向来自成一系,无论军事条例还是战术战法都与朝廷直属的国防军不同,进行一次统一的培训并没有什么不妥地,何况每批军官只需要培训一个月,时间也并不长。只是他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培训完毕的湘军军官必须仍回原部队带兵,这一点王财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根据培训计划,每批军官需要培训一个月。这样五批军官五个月也就培训完了,但实际上直到第五批军官离开部队地时候,第一批的仍然在没完没了的训练中,而在这期间,王财不断从川、陕、粤、赣各省抽调嫡系军官赴两湖各地暂行统军之责。湘军军官并不是傻子,事实上首批24名拿着调令赴湘军任职的朝廷军官到任时。他们就意识到这根本就是朝廷要收编湘军的阴谋,有心拒不服从,但是包括曾国荃在内的近半数湘军军官都在朝廷手中,这底气就不那么足了,几番犹豫之后想再动手也没有力量了。

    尤其让湘军不满的是,这期间曾国藩始终隐居荷叶塘,对于这支他一手创建地部队即将被收编的命运不闻不问,事实上曾国藩的内心比谁都要痛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这位湘军统帅是如此的无奈。其实曾国藩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正如王财所说的,一个统一的国家怎么可能允许不受朝廷约束地军队存在?或迟或早朝廷总要动手的。而在他看来至少朝廷的办法还是比较平和,可以让他接受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湘军刚刚在印度取胜,朝廷就迫不及待了。可以说王财能够最终成功的收回湘军军权与曾国藩的默许有很大关系,在接下来地一年里,大批湘军骨干退伍回乡,而此前王财答应将培训完的湘军军官送回原部队的承诺到是对现了,只是这些军官回去后才无奈的发现,他们的属下已经全部变成了陌生的面孔,一个营长手下的几个正副连长他居然一个都不认识……

    一年后,威震中国近代的湘军做为了一个建制部队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原来的湘军被朝廷缩编为了一个师——200师,驻地也从两湖调往福建,脱下战袍调任福建交通厅长的曾国荃则因为多次攻击朝廷政策,辱骂皇室,在曾国藩死后一年被革职问罪,三个月后在福建南平秘秘密处决,湘军血脉到此结束。帝国首辅大臣王闿运在日后编写时,对于曾氏家族在中国近代史上地功绩大加称赞,这支远征东北亚,饮马恒河地军队为中华帝国的独立留下了精彩地一笔,在他的建议下,经帝国国会批准,于湖南湘乡修建了“湘军祠”,永世祭奠。

    PS:有的朋友说曾国藩不会轻易放弃兵权,实际上考察曾国藩在历史上身居高位放弃权力的表现,他是很有可能会这么做的,锄头这几天一直在读,从曾的家书中,锄头认为曾这个人其实是个很强调中庸之道的,例如在同治二年写给曾国荃的信中说“平日最好昔人‘花未全开月未圆’七字,以为惜福之道,保泰之法莫精于此”。

    另外锄头今天有事,第二次更新尽量争取,如果来不及,只好向读者朋友们说声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