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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惊蛰(一)

    春雷过后,天气开始慢慢回暖,万物复苏,春暖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鸠,大江南北沐浴在融融春光中,正是一片桃花红、李花白,黄莺鸣叫、燕飞来的时节,所谓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

    朝鲜汉城夜空的枪声,在这个初春时节,就如同一阵滚滚的雷声,一夜之间震动了整个东亚,刚刚平缓下来的局势,骤然间变得无比的紧张和动荡。

    这样一次事变和日本方面有关联吗?大清那位异常强硬的皇帝又会采取怎样的对策?在朝鲜,对峙的中日双方会再次生冲突甚至是战争吗?

    似乎是从这个动荡而血腥的夜晚开始,英法美俄等国才忽然注意到朝鲜这样一个卑微弱小的国家,居然会如此深刻的牵动着整个东北亚的局势,去年的甲午战争就是由朝鲜而起的,现在朝鲜内部忽然又爆这样的事变,又会引怎样不可预料的后果呢?

    猜测、困惑、担忧对未来前景的茫然,折磨着刚刚居中协调,促使中日之间走向和谈的英法美等国公使的心脏,纷纷通过本国驻朝鲜的公使馆,试图了解此次事变的真相,寻求未来解决争端的可行途径。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朝鲜城的局势却似乎一直都处于动乱当中,忠于闵妃的势力与忠于大院君的势力在朝鲜爆了激烈的冲突,各国在朝鲜的公使馆也因为紧张的局势,出于安全方面的原因留在公使馆内,无法获得第一手的准确的消息。

    直到汉城事生后的第五日,朝鲜刚刚成立的以金弘集为的新政府,才正式对外界表公告此次汉城事变做出了一个公开的解释。

    公告中指出,由于朝鲜福宫宫内大臣李耕植和卫队长洪启薰阴谋挑动日本与朝鲜的冲突,在景福宫内动了政变,导致朝鲜闵妃殿下死于变乱当中,李王殿下和王世子下落不明。后朝鲜兴宣大院君及时率兵赶到平息了叛乱,鉴于李王殿下下落不明,朝鲜不可一日无主,大院君决定代摄国政,并授命金弘集组建朝鲜新政府定朝鲜局势。

    同日,弘集还宣布了朝鲜新政府名单别为:总理大臣金弘集、农商工大臣、内部大臣俞吉浚、法部大臣张博、军部大臣赵义渊和度支大臣鱼允中,并在名单宣布完毕后特别指出,未来朝鲜新政府之要任务,就是谋求朝鲜的独立和自主。

    对于朝鲜总理大臣金弘集所说地谋求朝鲜地独立和自主在西方各国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稍微熟悉一点朝鲜内政地人都看得出来新鲜出炉地这个朝鲜新政府名单里面全部都是朝鲜亲日派大臣况且现在日本又占领着汉城和朝鲜南部何谈独立自主加不要说作为宗主国地大清。会不会承认这样地独立。

    至于朝鲜宫内大臣李耕和卫队长洪启薰阴谋挑动日本与朝鲜地冲突景福宫内动了政变。则更是无稽之谈根本就站不住脚。以一个宫内大臣和侍卫队卫队长如何就敢动一场政变?况且这两人都是闵妃地心腹们动一场政变。到了最后是闵妃和李耕植都死了。洪启下落不明。这样地结果用这样地理由来说明。恐怕也太过于荒唐了。

    朝鲜政府如何解释这场事变。对西方各国而言并不是特别重要各国现在最关心地是日本如何就此事做出一个说明。而那位在处理中日事事务上面态度向来异常强硬地清国皇帝又会如何应对?

    在朝鲜政府布公告后地第二日。日本驻朝鲜公使三浦梧楼正式表声明i出此次汉城事变乃是朝鲜内政。实际上是朝鲜闵妃与大院君之间多年以来地利益权力之争这样敏感地时候。生这样地事情日本国感到很遗憾。但是日本并未参与其中。日本将尊重朝鲜国民地选择。竭力维护朝鲜和平地局势云云。

    在获悉日本驻朝鲜公使三浦梧楼地声明后。各国虽然半信半。但还是勉强接受了这样一个理由。毕竟闵妃与大院君之间地冲突由来已久。彼此之间早就势成水火。如果说是大院君想要夺回失去地权力。动了这场政变。于情于理都还是说地通地。当然这件事情后面肯定会有日本地影子。这一点就算傻子都看地很明白。但是现在更重要地事情。不是查明真相。而是稳定住局势。

    有时候。真相究竟是什么往往并不重要。重要地是在这个事件漩涡中地人们。需要看到一个怎样地真相。或说需要接受怎样一个结果。

    就在各国纷纷将目光投向大清的时候,出乎各国的预料,在这场明显是为了驱逐清国在朝鲜势力的政变爆后,大清的那位皇帝再次显示了他出人意料的一面。

    没有言辞激烈的声明,也没有态度强硬的交涉,只是出奇的沉默和安静。

    而大清那位新任的外务部侍郎伍廷芳,也在一些外交场合里面委婉的表示,大清一直承认的是朝鲜国王主持的政权,在朝鲜国王的下落没有弄清楚之前,大清不便对此事表态度。

    在熟悉朝鲜国政的西方国家眼中,那个朝鲜国王一直以来都只是个傀儡,这么多年来,不是被他父亲大院君cao纵,就是被他妻子闵妃cao纵,这样一个既没有实权也没有影响力,永远都那么唯唯诺诺的国王,在

    个动荡的夜晚里面,说不定早就死在变乱当中了。着,兵荒马乱之中他又能够逃到哪里去呢?最后就算被找到,还不是重新成为自己父亲的傀儡,他的存在,根本无法对朝鲜目前的局势有任何影响。

    看来大清已经默认了朝鲜事变中的政权更迭,大清那位皇帝或许也意识到了,此时的汉城是他鞭长莫及无法控制的范围有表态只不过是放不下宗主国的面子吧。西方各国在京城的公使们想到这个性情不太好把握的皇帝,这一次终于没有再搞东搞西,都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暗中还有不少就等着在旁边看笑话了。

    中日和谈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日本方面打的这张牌比起过去硬顶,可就聪明很多了。只要朝鲜现在这样一个局面再继续展下去,恐怕大清在朝鲜的地位就有些岌岌可危,要是被日本控制的朝鲜政府宣布独立,进而要求大清归还平壤等地个时候大清这位皇帝将要面对的问题,可就比现在要复杂难过许多了。

    一时之间西方各国都在拭目以待,静观事态的变化……………

    ………………………

    京城醉雪里,此刻却是一番觥筹交错风光旖旎的场面。

    按照大清的官,大清官员是不能出入诸如“八大胡同”这样一些烟柳花叶巷的。然而这种官面上的东西,除了朝堂之中那些个风骨较为硬气的御史清流们还能做到外下里无论京城还是各地的大小官员,谁也没有把这个制度当回事。无论是官宦权贵是文人墨客,都把这样的地方当作了聚会之所。

    风雅,风雅,没有风月,何来兴啊?来往应酬,交际办事公事私事放在春花秋月里面这么轻轻柔柔随风一化,觥筹交错盈盈笑语之间能有什么办不了的事情?

    其实所谓“八胡同”都是后来的称呼,清朝时由于北京内城禁止开妓院院多集中在前门外大栅栏一带,也不止八条胡同里离内城较近,官员们出来也方便。多少年来,这些青楼别院也依据装饰的高雅程度和女子的才艺素质,逐渐分出了若干等级,最上等的称为“清吟小班”,其次是“茶室”,再次是“下处”,最末等的便是所谓的“窑子”。

    而这其中,又还有些寻人根本不知道的隐秘僻静场所,装饰典雅高贵,内中的女子更是才艺双绝,除了接待官宦权贵,一般人恐怕连门都找不到,有点类似于后世需要会员证的高档会所。醉雪便是其中之一。

    古香色的四合院,据说曾经是明朝某个王府,几经辗转如今用红柱朱廊假山曲径,隔成好几个小院落,清静雅致别有一番情趣。在京城里面,这样的地方即便是有钱,恐怕也不一定能够进得来。

    今夜西面别院里面,坐在上的正是这次随同齐广洋一同回京的应宽应小三。如今他的身份地位与当初相比,可就是天涯之隔了。以他在辽河一战中跟随着齐广洋一番血战的功绩,再加上两人这次死战中结下的豁出命来的交情,齐广洋回京接任京城防务后,便向皇上举荐将应小三拔擢到了副手的位置。

    齐广洋现在可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能够得到皇上如此的信任,将京城的兵权都交到他的手里,可想而知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然而却又是因为他这个位置太过敏感,容易招来猜忌,朝廷中的权贵官员还不大敢轻易与他接近,这样一来,疏通门路应酬往来便自然找到了应宽。谁不知道他的命都是卖给了齐广洋的,有这样过命的交情,找到应宽还不就是找到了齐广洋。

    “大人,怀远对大人仰慕已久,今日能够请到大人,怀远荣幸之至。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怀远先敬大人一杯。”举杯说话之人名叫周怀远,虽说是江淮盐商世家子弟,却是极漂亮的外场人物,善交际应酬,和朝中大员的关系也很好,如今是德国人洋行里面的买办。这次听说朝廷准备改革军制的风声,便托了门路找到应宽,想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门道,揽一笔军火生意做做。

    “什么大人小人的,叫我三哥就好了,老子是个粗人,玩不来文人的那些个道道。”应宽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举杯。

    他虽说是个粗人,可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今日玩这么大一个场面,说得呆会儿就有什么事情求着自己,看不清楚风向,轻易也不松口。

    “就是,就是哥都话了,怀远啊,以后大家就都兄弟相称,免得见着生分。”一旁说话的便是今日搭桥牵线之人,兵部武库司的堂官赵永寿,和应宽是同乡,多少也算有点交情。

    一边举起酒杯说着话,赵永寿一边向坐在应宽身旁的一个十六七岁的清倌人使了眼色,便见到那个小丫头浅浅一笑芊芊玉手轻轻拿过桌上的酒杯说道,“这杯酒弱水代三哥喝了好。”

    说罢,一手举起酒杯,一手用手绢掩着,抬腕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单手亮着杯底波明媚般的望着应宽。

    俗话说,当兵三年猪变貂蝉。应宽长年都在军营当中,偶尔所见到不过是寻常粉黛,哪里见过如此颦笑情深的风情,当下眼睛都直了,怔怔的望着弱水话都说不来。

    周怀远和赵永寿相互对视一眼,却又都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哈一笑,随即举杯一饮而尽。

    “三哥如此抬

    远就不矫情了,小弟再敬三哥一杯表小弟对兄意。”说着,周怀远举起酒杯极豪爽的又干了一杯。

    此刻在应宽身边的弱水移过桌上的酒壶,给应宽身前的酒杯斟满酒,也不说话,只是用目光轻轻柔柔的望着应宽。这一下,应宽顿时感觉周身都辣的,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舒坦。

    当下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酒杯便一饮而尽。见应宽端了酒杯,桌上的气氛瞬间便活跃了起来。周怀远又是极善于应酬的人物,插科打,谈笑晏晏,却是决口不提所求之事。

    而应宽此时,整颗心都放在了身边这个全无半点风尘气息的弱水身上,怔怔半天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连着喝了好几杯酒后,才有些讷讷的问道,“我是个粗人,长年都在军营里面,刚刚听你们叫弱水,倒是搞不懂什么意思?”

    弱水一听,掩口轻轻一笑说道,“三哥有所不知,古人认为是由于水b弱而不能载舟,因此把这样的河流称之为弱水。后来通常就把弱水比作天下最弱的东西连鹅毛都承受不起。小女子b弱,害怕这世间的风沙艰难,所以就叫弱水了。”

    “原来是这样啊,刚刚还以为是若水,像水一样的意思。”应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嘿嘿的笑着。

    这时候便见到周怀远轻一笑说道,“弱水姑娘解释的还不准确,古人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弱水姑娘的一瓢,可不就是给三哥你留着呢?”

    顿时,席间的人都大笑来,弱水被周怀远这话逗得羞红了脸,悄悄的低下头去,这一颦一笑间,更加让应宽有些欲罢不能的感觉了。

    见火已经差不多了,周怀远微微靠近应宽低声说道,“弱水姑娘兰心,如今还是个清倌人,要不三哥就收了她吧。”

    应宽一听,忙摆了摆手道,“开玩笑了,开玩笑了,我哪里养得起弱水

    “三哥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小弟身上了。”周怀远哈哈一笑,长身而起举杯说道,“三哥不把小弟当外人,小弟能为三哥尽点心意又算得了什么呢?来,三哥,小弟再敬你一杯。”

    正说着话,忽然听到院落里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竟似乎是有无数兵士闯了进来,桌上众人都是一愣,继而都把眼光转向了应宽。

    应宽也是满脸震惊,紧接着便是一肚子的火气涌了上来。老子管着京城的防务,在这里喝点花酒,谁不长眼睛敢搅老子的兴?当下一拍桌子说道,“都给三哥我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想要脑袋,拿人拿到这里来了………”

    话音未落,房门已经被轻轻推开,应宽抬眼一看,顿时傻眼了,怔怔的站在位子上连步子都挪动不了。

    “你看把我的脑袋送给你,如何啊?”门开处,齐广洋冷冷的走了进来,束手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应宽身边那个弱水身上,脸上像凝了一层霜一般,停留了片刻,齐广洋向身后一挥手,“把应小三给我绑了。”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去身后几个亲兵一拥而上,将应宽绑了,内中一人俯在应宽耳边悄声说道,“齐大人正在火头上,三哥,得罪了,回去快认个错,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

    应宽此时连魂都没了,被这些亲兵们簇拥着跌跌撞撞的推了出去……………

    齐广洋处理军务的签押房内,应宽规规矩矩的跪在下面酒也醒了,弱水也不惦记了,只剩下满腹的委屈和牢sao。以他和齐广洋的交情,他相信齐广洋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着,否则就用不着亲自把自己给押回来可虽说自己是犯了点错,不就是喝点花酒吗?至于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没有面子吗?

    “心里不服气吧?”过了许久,齐广洋才抬起头,一脸肃然的望着应宽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喝得花酒,为何你就喝不得?心里有怨言是吧?我知道你的性子,平常胡闹也就算了你知道今天桌上之人想找你干什么吗?那个周怀远在德国洋行里面做买办,一直帮着各省督抚购买军械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以他的身份平白无故会请你喝花酒?他是闻着了军队扩编的风声从中插上一脚…………”

    应宽不觉一愣,抬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齐广洋。齐广洋却没有理会看着他继续说道。

    “涉及军火物资向来都是林启兆林大人负责,这背后的沟沟渠渠关系脉络深了去了,林启兆背后就是皇上,他一个周怀远就想从中分一杯羹,他有几个脑袋?而你呢?胡吃海塞昏天黑地,这样的局你也敢去,这样的花酒你也敢喝?!”

    “可我没答应他们什么啊?”应宽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你当然不敢,你要是敢了,还会让你跪在这里?”齐广洋冷冷的一哼,扬起脸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了几步说道,“京城里面你不能呆了,这样乱七八糟的场合,后面步步都是凶险,你要是再呆下去,迟早都会被人拖下水,你还是离开京城吧,我已经向皇上举荐了,朝鲜那边马上要扩编一个混成旅,你就去当那个混成旅的旅长,省得在京城里面给我招惹是非。”

    应宽闻言顿时急了,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直直的站在齐广洋身前大声说道,“我不去!你怎么处置我都行,反正我就是不去朝鲜,我的命是卖给了你的,不跟着

    着谁啊?”

    “放屁!你我的命都是皇上的,在这军营里面一天,就得给皇上卖命。”齐广洋厉声呵斥道。

    “可你也不能因为我喝点花酒,就一脚把我踢到朝鲜去啊,那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我去了还能落个好?大人,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去应酬了,我就呆在军营里面,我就守着你,这样总行了吧,你通融通融?………”应宽嬉皮笑脸的哀求道。

    齐广洋见他这样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守着我,我有刚才那个清倌人好看?别瞎琢磨了,这件事情皇上已经下旨了。”

    应宽一惊,顿时泄气般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广洋见他这,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走上前给他松了绑,沉声说道,“这次让你去朝鲜,倒不止是要让你离开这个京城是非之地,更加要紧的原因是皇上要你去做一件事情,你要是做好了,那便是天大的功劳,明白吗?”

    “不明白,”应宽头也不抬,气鼓的说道。

    齐广洋也不为然,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朝鲜那里刚刚闹出一场政变出来,将来的局势恐怕会更加复杂,只怕我大清会与日本在朝鲜长久对峙下去。皇上和陈卓大人反复商议过了,杜振武领兵打仗是把好手,但是性子太过刚烈,将来与日本人打交道未必会得了好。在朝鲜这个地方,我大清现在既不能真和日本打起来,又不能让日本人占着什么便宜,所以这件差事最后就落到了你身上,你这个无赖性子,倒是对付日本人的一剂良药。

    你到了朝鲜后,就只管劲的闹腾,闹得日本人鸡犬不宁寝食难安,那你就是大功一件了。军情处那边到时候会有人协助你,自己精灵一点就行了,遇到什么事情就装二百五,谁能拿你怎么着。

    你放,皇上已经有旨意了,甭管闹出什么样的局面出来,你只有功没有过,但是有一点分寸你要把握好,大事不出,小事不断,闹得日本人不得安宁,闹得他必须不断往朝鲜增兵,维持住中日之间的态势,你就达到了目的,听明白了吗?”

    应宽似懂的抬起头,想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意思我还要好好想想,但是有件事情我现在闹明白了,搞了半天你是早就琢磨好了,早就打算让我去朝鲜了,可你刚才干嘛还生生的把我从花酒桌上拖回来?吓了我一身冷汗不说,朝鲜那个苦寒地,毛都没有一皮,临走之前你也不让我快活一下?”

    齐广洋被应宽的话逗得;点笑出来,随即又板着脸说道,“糊涂!不闹得满城风雨,让京城内外都知道你应小三是犯了错,被配到朝鲜去的,这件事情能顺顺利利成了吗?将来你到了朝鲜,说穿了就是让你去惹是生非的,你有了如今这个前科,朝中的人见怪不怪,知道你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将来就算闹出什么乱子出来,也不会有抓住你不放。而日本人那边,也不会想到是我大清刻意为之的……………”

    应宽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齐广洋的意思,惹是生非耍无赖他是强项,当初在军营里面他就是谁也不敢招惹的主,要不后来怎么会把命都输给齐广洋。可是意思倒是明白了,这个事情要怎么做,他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小打小闹还可以,真要是和日本人对上了,这事情可就偷着些玄乎了。

    齐广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应宽脸上的变化,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犹豫,轻轻一笑说道,“你也用不着紧张,又不是真让你和日本人对着打,中日之间在朝鲜对峙,那么长一条线,你就没事搞点小动作,把气氛搞得越紧张越好,看到事情要闹大了,你就退回来,让日本人想咬你都找不着机会,还有一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就往朝鲜人身上推,以你的性子,耍点这样的无赖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着,齐广洋又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扔到应宽怀里说道,“老子就这么多钱了,刚刚看到那个清官人还不错,举止也没有什么风尘气息,你回头带点人去找那个清官人的老鸨,她要是不同意就给她来横的,我问过了,这醉雪背后也没有多硬的靠山,况且这京城里面如今恐怕多少也要卖你一点面子,替那个清官人赎了身,你就带到朝鲜去吧………”

    应宽先是一愣,继而便是一惊,有些手足无措的问道,“大人,你莫不是诈我的吧,这军营里面可是不能有女眷的啊?”

    “我诈你个屁,你没脑子啊,我让你到朝鲜去,就是让你当二百五去的,不做点样子出来,别人能信吗?”齐广洋没好气的骂了句粗话,掉头就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好好办差,那个女子你就放到平壤城里,至于将来你怎么安置,那是你的事情,老子管天管地不管你床上的事情。”

    应宽今天是又惊又吓,这个时候听了齐广洋这话,乐得眉眼全开了,屁颠屁颠的跟在齐广洋后面说道,“还是大人善解人意,了解我应小三啊,我就知道当初我这条命卖给你,就是卖对了…………”

    各位老少爷们,兄弟姐妹,今天这章如何?我都觉得写的很爽,一口气写了这么多,还有群里的,是不是也意思意思一下?尤其是诗酒,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