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枯荣剑意
弓河与牧芳华，一左一右，向江拾流夹击过来，两人手中的剑都是不住颤动，像是互相引起某种共鸣。 江拾流左边使了一招“长河落日”，右边使了一招“紫气东来”，两把无光重剑隐没不见，分别攻向两人。 弓河和牧芳华知道江拾流快剑的厉害，不与他近身，等江拾流双手一动，立即往后退开一步，无光重剑俱是擦身而过。 “正！” 弓河提气喝了一声，长剑横立在身前。 “反！” 那边牧芳华出声应答，长剑却是直指江拾流。 解元甲道：“弓长老和牧长老准备使用摩诃无涯的第一境界，正反万象了！” 解元灵不耐烦道：“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 弓河和牧芳华周身现出丝丝真气，流光溢彩，不断流走，把江拾流围在中间。 “是解元甲兄妹俩曾合力使过的摩诃无涯！”江拾流看了出来，当先一剑向弓河削去。 弓河不理冲过来的江拾流，长剑在左上方的虚空处一点，两道流光微闪，一正一反两道真气，击在江拾流手中的无光重剑上，使无光重剑斜往另一边。 江拾流刚要改刺为削，却见弓河已转到他的右边。 弓河和牧芳华各自挥舞长剑，在虚空上连点，正反之力化作道道剑气，击向中间的江拾流。 两人合使的摩诃无涯，不知要比解元甲兄妹俩强多少，正反之力交织成一张大网，交替点几乎转瞬即逝，如水面上激起的水花。 江拾流使出浑身解数，两把无光重剑疾点出去，除了要抵挡随时击来的剑气，还要点在正反之力的交替点上，想要像击败解元甲兄妹俩一样，以正力击反力，再以反力击正力，使这剑阵不攻自破。 弓河和牧芳华两人有些惊讶，没想到江拾流这么快，就找到了“正反万象”的破绽，而且两人合使的剑阵，一阵动荡紊乱，正在江拾流的剑下，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正反魔杀！”弓河喝道，长剑连点出七下，隐隐在身前的虚空中，勾勒出了上天星宿北斗七星的轨迹，天枢、天璇、天玑……一路点将下去，直点到最后的瑶光。 牧芳华则与弓河相反，先从瑶光点起，再连点至天枢。 正反之力陡的暴涨，交错成乱流，汹涌如激流中的暗底漩涡。 江拾流催生阴阳剑芒，两把无光重剑圈转，一圈无形的道气从剑尖上生出，向外扩散而出，把正反之力吞噬殆尽，化为狂风横扫出去，两边围观的人，都是又往后退开十几步。 四周不见了弓河和牧芳华，江拾流往上看去，果然见到两人从天而降，长剑绞在一起，灰白真气弥漫在周身，气势越来越盛，仿佛燃烧着的奇特火焰，最后融合成一道巨大的剑芒，光芒炽亮不能逼视，扭曲了空气，轰然落下。 解元甲兴奋得不能自抑，大呼小叫，“这就是巅峰的枯荣春秋剑意！” 解元灵恨不得把针线找来，把他哥哥的嘴巴给缝上，“小声点，所有人都听到了！” 剑芒未到，地面已龟裂出一圈。 江拾流知道非同小可，接连向上斩出了几丝道气。 哪知，道气竟然没法吞噬从天将临的剑芒，与剑芒相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江拾流大是震惊，要知道，道气可吞噬天地万物，现在却奈何不了弓河夫妇俩合使的剑芒，他怎么也没法想通。 他不知道，到了第二重境界“枯荣春秋”，最重剑意，而弓河夫妇俩已把第二重境界练至巅峰，使出来的枯荣剑意，已经超脱天地万物的范畴，因此道气也是奈何不得。 说来缓慢，实则只在一瞬之间。 白光从交接处现出，接着不断放大，众人只能闭上眼睛，等重新睁开眼时，往前看去，都是相顾骇然，只见地上现出一个大坑，江拾流站在大坑前，头发有些凌乱，两边则是弓河和牧芳华，还保持着先前的模样。 弓河身上笼罩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灰光，整个人变得模糊了不少，似乎下一瞬，将会隐匿在空气中，消失不见，“江湖只知阴阳双魔联手，或可与十大高手一战，却不知近些年来，我夫妇俩修炼剑道有成，单凭此剑意，也并不在阴阳双魔之下！” 牧芳华则沐浴在圣洁的白光中，宛如九天下凡的神女，神圣而威严，慢声道：“江宗主，你是个难得的可造之才，百年难得一见。我夫妇俩并不想伤了你，刚才的剑芒，也仅是枯荣春秋的冰山一角。” 弓河道：“若你就此认输，我保证与芳妹把你安全的送到武林盟，以后的事，就全由封盟主定夺。” 这个人情可以说是极重，毕竟他们与江拾流并无瓜葛，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可江拾流还是摇头，“多谢两位前辈的好意，可是不到最后，小子从不放弃，两位前辈没有尽全力，晚辈又何尝不是如此。” “哦？”弓河开始动容了。 江拾流把无光重剑全部插在地上，再把背着的木匣子放下。 雷大义听过江拾流的吩咐，连忙从身后拿出两把精钢长剑，向江拾流抛了过来。 “我的剑法将会更快！” 江拾流握住剑柄，如刚才欧阳鸿光般，运劲把剑鞘震得粉碎，露出里面银亮的剑身，这两把长剑是伊满专为江拾流打造的，比一般铁匠做的，还要好上几倍。 弓河叹息道：“人都要为名所困，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他人，在江湖中，处处身不由已。” 江拾流道：“弓前辈，你说错了。” 弓河道：“江宗主有何高教？” 江拾流道：“只有弱者，才身不由已！” 弓河一愣，随即大笑道：“好，你小子确实不错，年轻人就应该这样心高气傲！” “可惜我们终究还是要一战，否则现在就应该与你把酒言欢。” 江拾流笑道：“先打一场，再喝不迟。” “不该打的架，就别乱打。” 一个邋遢的老道人突然从屋顶上冒出，脚步连踏，落到了地上。 江拾流看着这个老道人，笑道：“见过无灵子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