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刺道
白牙拿起第一本经书，封面为蓝底黑字，全书是用麻绳装订的手工本，白牙翻开书，纸张微微有些泛黄，但字迹却是十分清晰。 这山间本多阴雨天气，气候潮湿，又加上在这古洞之中，湿气更甚，但这书不知用何纸张装订而成，入手竟然一片干燥。 白牙翻到第一页，只见字迹龙飞凤舞，咋一看如飞龙在天，直飞九天之上，但仔细看去，却又犹如潜龙在渊，气息收敛。 白牙看着字暗叫一声“好字” 白牙在荒村的时候白长风也教过他识字读书，自然也认得书中文字。 只见书中写到“吾等本是巴地刺道中人，吾一生所学尽是刺杀隐匿之术。 大乾三百二十七年，吾自知大限将至，遂隐匿山林以享余年。然吾独居余此，日日观察野兽隐匿搏杀有所感悟，遂将其融入刺道武功之中，吾刺道终大成，然吾命不久矣，吾遂将诸多功法留于比，望后来有缘之人得之。 吾不求如汝能入我刺道，但愿汝能行侠天下，弘扬正道。”白牙读到这里不由得吃惊了。 在荒村之时白牙曾听人说起，大乾共统一天下六百余年，这人说他大乾三百二十七年发现自己大限将至然后隐居在这，算下来距离自己都有三百年了，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大人物？文中所提及的巴地乃是最南方靠近蛮荒之地的地方，由于靠近蛮荒，生活在此地的人各个习武，自然不一般。只是这刺道又是什么门派呢？白牙有诸多疑问，但不得其解。白牙又往后看去。 “凡天下修炼之法可分为练体和练神，练体者主修身体，辅以内劲，练到极致可刀枪难入，练体可分为武者、后天、先天。但凡练体入门极易，但很难修炼到先天，放眼天下，练体先天高手寥寥无几。 而练神者却是相反，入门不易，但一入门后，辅以内劲，修炼却是极易，练到大成者更是比练体者多了几分。 吾刺道却另成一派，但人数太少，未入天下人眼，又有练体或练神者偶尔行刺于天下，更使天下人不了解吾刺道。吾等练体之时于种种原因却在无形中将神温养壮大，然后达到神与气和，洗经伐髓的效果，然后反过来滋养身体，以达到皮与rou和，rou与骨和，全身堪比精金，刀枪难入。” 白牙看到这忽然明白了，原来天下还有这等神奇的功法，顿时来了兴致，接着往下看。 “吾一生所学颇杂，当吾隐居于此，回想吾一生所学，刺道乃是在危险之中所施展之术，最是锻炼心神，无形之中将心神锻炼，于是吾试图将练体与练神融于一体，后终于大成，遂留功法于木匣之中望后来之人能将此功法流传于世。” 再往后面都是记载着刺道的修炼方法及那新创的功法，白牙一一阅读，对之中所讲诸法大为震惊。 刺道所追求的乃是一击必杀和隐匿之法，招式简捷毒辣。 在全书的最后面又有笔记“吾刺道乃是大勇之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可敌而敌之，击杀敌人于十步之内，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人首级。但刺道终究归纳为四字：藏剑，出剑。” 最后面落名为天养，白牙看这天养二字一想必就是这留下功法的人的名字，“天养，”由人生由天养，想到这白牙一阵唏嘘，自己父亲死后自己一个人生活，岂不也是如同这般。 白牙又抓起下面的几本书看了下去，剩下的几本书一本是讲述修炼心得的，一本讲的是武林逸事，一本记录着天养的刺杀经历…… 大乾二百一十年，刺杀朝中大臣潘图，此人判国通敌，陷害忠良，蛊惑君心…… 大乾二百三十年，西北蛮夷入侵我大乾西北领土，烧杀抢夺，无恶不做，遂随大军出征，刺杀蛮夷首领于大帐中，受伤严重，遇白河边上白家白衣获救，此人正直侠义…… 大乾四十五年，刺杀…… 这本书记载了从天养出道以来的上百次刺杀，都是些大恶之人或者是敌国将领，其中不乏凶险，记录的受伤更是数十次，每次都差点丢了性命，白牙看完这本书之后感觉一阵热血沸腾，敬佩天养的修行之高，也被天养的勇气折服，一次次的危险，一次次的刺杀，是那么的绝决，这是抱着一颗怎样的心去面对的，这又是需要多大的勇气，面对危险从不退缩，这就是刺道。 白牙看了这几本经书，白牙拿起那黑色的短剑，拔出来在空中挥舞了几下，黑色的剑尖在空中划过显得十分诡异。 在刺道一书中有记载，比剑名“离”是天养当年的武器，通体漆黑如墨，近距离刺杀不像寻常刀剑那样反光而被对手轻意发现，又由于剑不长，藏在身上很难被发现，很适合刺杀。 白牙将那几本书和短剑放在木匣之中，盖上盖子又用随身带的麻绳捆了背在背上，然后走到那盘坐的骷髅面前站定，神情恭敬道：“天养前辈，今日我白牙得你经书宝剑，定会努力修炼，他日有成行走天下，日后必叫刺道大放光彩，今日您老就入土为安吧。” 说完就用猎刀在洞中挖了一个坑，将骷髅放了进去，用土埋了，再用刀在石头上刻道：恩师天养前辈之墓。然后拉着小白顺着藤蔓爬到了山顶，离开了。 数百年之中，进出云岭的猎户不知几许，更有无数修行高深之人进入云岭山脉，但又有多少人能想到三百年前，有一位老人在这样一座小山的洞中默默死去？ 白牙猜测，这洞必定是小白无意中发现的，也许就是上次发现的也说不定，上次救下小白，估计就是因为小白在进出山洞时发生了意外摔下山崖，然后被自己碰到，救了小白。这次要不是小白，估计再过几百年恐怕都没人能够发现洞中秘密，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从此以后，白牙每日参悟天养前辈留下的修炼之法，天养自己创造的那套功法叫做“风云匿行”取其快如疾风，如云飘忽不定之意，风云匿行是结合练体和炼神之法，十分难得修炼。白牙总是不能理解其中深意，倒是刺道的平常修炼之法进步颇快。 又是一年过去了。 云岭山脉之中，一水潭边上，有一只白猿躺在沙滩上，四肢四仰八叉地伸开，头枕一节枯木，用一片树叶遮住眼睛，晒着太阳，看样子甚是舒坦。 水潭是由从山上流下的瀑布冲击而成，瀑布从数十米高的地方落下来，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瀑布之下有一大青石，有半截石头露在水面之上.此时，水潭之中，有一瘦小的身影在水潭之中若隐若现，那瘦小的身影想靠近那瀑布爬到那青石之上，但是巨大的水流硬是将他冲了开去，一次又一次，那倔强的身影总是在被冲开之后毫不停留地往那大青石游去。 终于，在无数次失败之后，那瘦小的身影费力地游到那青石边上，抓住青石的一角，顶着巨大的压力，爬了上去顿时欢呼声传来“我成功了”，当那欢呼声刚过，那瘦小的身影便被巨大的冲击力冲了出去，向岸边游去爬上沙滩盘膝坐下。 那瘦小的身影就是白牙，白牙在得到了刺道的修炼之法之后就一直苦修，这用瀑布冲击身体就是刺道中的方法，白牙每天都按照刺道的修炼之法修炼，也同时研究那“风云匿行”，日子简单而枯燥，但每日修炼让他的身子结实了起来，那力气也是随着修炼而大增，而内劲也是小有成就，但是对于神的修炼却一直没找到门路。 山中无甲子，就这样，三年时间过去了，白牙的身高长高了不少，身高快到七尺，身体虽然看起来比较单薄，但也很结实，全身上下肌rou棱角分明，头发用麻绳随便扎在脑后，穿着一身兽皮，背上背着木头匣子，样子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大秦十五年，白牙修炼到了武者的顶峰，下一阶就是后天之境了，但是放眼整个天下九州，有很多人都不能修炼到后天之境，终其一身都停留在武者顶峰的人大有人在。白牙决定到大秦中去历练一番。同时，白牙还想到如果有可能的话，到白河边上去看看自己的祖地，祭拜一番自己的祖先，虽然自己从来没看见过他们，但他们毕竟是自己的祖先。 白牙曾经在天养上人留下的树上提到过，整个天州的高手数都数不清，更别说那些蛮荒和西域中的高手了，要是能和那些高手大战一场，应该对自己的启发也是蛮大的。 白牙还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父亲去世的时候曾经提到，大秦皇帝岳子秋是先天高手，如果自己碰见他的话，一定要好好地和他斗上一斗，虽然自己现在才武者巅峰的境界，但是并不代表自己以后没有机会进入到那个境界，更何况那岳子秋还是害得自己白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这仇是一定要报的。 这一日，白牙站在一座坟前，站了许久，白牙跪了下去，“爹，自从我得到天养师傅的功法之后，日夜修炼，现在终有小成，如今我已是武者大成，进入后天指日可待，当年你不让我去报仇，是怕我实力不够，涂去送死，怕断了我白家血脉，今日，我修行了师傅的功法保命有余，这次我准备出山，去那时间走上一趟，如若能报得血仇，定是好事，不能报，我就回来在这山中学着师傅一般隐居山野。” 说完白牙重重地磕了下去，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往山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