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勿好看的
223.勿好看的 刘心怡伸手去接王大为的那个华伦天奴的提包,他就很乐意的给了她,还把那件*下来的七匹狼的夹克衫也随手递给她。女孩子的脸色悄悄的变得开朗多了,一个在初春的阳光下穿着一件笔*的海螺衬衣的高高大大的男人身边有一个帮他提着提包,拎着外套、并肩行走的亭亭玉立的漂亮女人,这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这是我的车。在无锡火车站不大的站前广场旁边的停车场里,刘心怡打开了一辆苹果绿的奇瑞QQ6的车门:怎么样,很寒酸吧?我平时就在学院和住家之间跑跑,休息也只是在杭城转转,也就是代步工具。 知道什么叫今非昔比吗?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吗?我早就不是什么办公室主任了,公职也没有了,现在不过就是个挑土司机,每天给人家代班,从早到晚在咱们那个不大的峡州城里转悠,只想着如何多拉快跑,挣钱填饱肚子。王大为用手*了*奇瑞QQ6光滑的车前板:不能与你们有车一族同日而语了。 被关在山里几个月了,还是这样胡说八道;人虽然似乎消瘦了一些,风采依旧,只是依然大大咧咧,不把人家放在眼里,却变得更加吊儿郎当了。这是刘心怡的评价,她坐到呢奇瑞QQ6的驾驶位上:想不想我送你一辆车?像你这样大手**,又高又大的大男人,还是适合开广本和上海大众的桑塔纳2000。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王大为念的是李煜的《虞美人》:雕栏玉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很有感触嘛,请继续。刘心怡发动了汽车,有些嘲讽的意思:下面该念的是李后主的《望江南》还是《浪淘沙》?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他念的是李煜的《相见欢》: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只是人生常恨水长东! 玉如姐说得一点不错,你现在就是想方设法的让我们讨厌你,就是处心积虑得昂和我们拜拜,一见面就会一个劲的喊穷,叫苦不迭,还很有沉重之感,但就是没想到大为哥会用宋词来表达你的悲惨状态,这倒*新鲜的。她淡淡一笑:你应该接着唉声叹气、垂头丧气,装出一幅穷困潦倒、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感到恶心,让我上当受骗、让我在幻影破灭、万分失望之中挥挥手,同意大为哥想达到的目的,放你一条生路,你就会如释重负的乘机*身而逃。 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从来就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不过就是实事求是而已。王大为皱起了眉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没听妖精说过,我的确正在困难时期,没钱,没工作,等待组织上的审查,这都是事实…… 我只听说大为哥现在拿着电力公司的薪水却不用上班,每天悠哉游哉的可以逛来逛去,当挑土司机不假,真实用心你知我知玉如姐也知道,就是没有想到借口组织审查把人家一个大活人说丢就丢,简单到只用一条短信,甚至不愿意做出解释。她的声音很低:这就是大为哥的事实? 有些事情你们当然心知肚明,我也没有隐瞒你们。王大为有些心虚,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无锡的繁华街景,极力解释着:我知道有婷妹给你汇报,可婷妹太年轻,不知道以后可能发生的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大不了就是解除职务嘛。刘心怡一点也不在乎:我还记得大为哥的那句话:此处不留人,自有留爷处。 他无话可说,只好闭上嘴了。 三月雨似乎对无锡这座城市很熟悉,居然在不宽的街道上把小巧的奇瑞QQ6开得飞快,苹果绿的小车在如织的车流里见缝插针的钻来钻去,从中山路到人民路,再穿过解放西路的十字路口,不鸣喇叭,也不减速,更不换档,同样一句话也不说,捏着方向盘在车流里飞奔。 速度慢一点,你到底懂不懂交通法规?要不就把车停下。王大为开始担心起来了:没见过像你这样文静的女子开飞车的? 大为哥干什么事不就喜欢追求快捷高效吗?她虽然在回答,可连车速一点也没降下来:大为哥不是喜欢快刀斩乱麻吗?处理问题不是喜欢果断利落吗?对于一些事情不是喜欢说一不二吗? 三月雨,你这是牵强附会,是曲解了我的本来意思。王大为总算明白了这样飞车的缘故,有些哭笑不得:你想用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是在威胁我,或者说是在报复我。 小女子不敢。她**红红的嘴唇,明显的有些生气,可还是没有减速:像我这样既离过婚又没人要的***凭什么威胁大为哥?一个红颜祸水和二茬女人凭什么报复赫赫有名的王家老三?就是被人家花言巧语的**和惨无人道的**也是自找苦吃,就是被玩弄、被嘲讽也只有忍气吞声,只求不被人家一脚踢开,遭到遗弃就得念阿弥陀佛呢,谁知心惊胆颤的极力维护,无限深情的寄予厚望到最后还是一场空,还不是被人家轻轻松松的拂袖而去…… 刘心怡,现在我命令你靠边停车。车速居然越来越快,他有些忍不住了:再不停车我可要动手了! 我记得大为哥总是叫我神仙meimei的,婷妹叫我三月雨我很高兴,玉如姐和凤柔妹叫我心怡也很亲切,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大为哥直呼我的姓名,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冷冷一笑,还有些凄婉的语气:我知道大为哥是彬彬有礼的,是名正言顺的正人君子,是衣冠楚楚的绅士风度,大为哥是不会与我这样的女人动手的,那只会弄脏你的手。 他有些等不及了,于是很坚决地**手去从她手里抢过了方向盘,虽然她的手依然**方向盘,但他已经很果断的把她的脚从油门踏板上赶开,他的力量绝不是这个柔弱的女子所能抗衡的,方向盘已经在随着他的意愿转动,他很干脆的退出了档位,车速很快的降了下来,她只好听凭他把奇瑞QQ6停在了五爱广场上。 王大为打开车门走下车,从洒满阳光的车头绕过去,又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他根本没有征求刘心怡的意思,甚至连预先打个招呼的打算也没有,他只是低下头,弯着腰,把她从方向盘后面的座位上一把拉了出来,转眼之间神仙meimei就已经站在阳光明媚的五爱广场上了。从最初的震惊和不知所措之中清醒过来,她开始在他的手里**着身体,反对他的强迫,表示自己的抗议,但由于两人之间的力量对比过于悬殊,她不过只在他怀里象征性的**了一下,就糊里糊涂的被他顺利地塞到了副座上,她只是愣了一下,他就把车门顺利的关上了。 让开。五爱广场上有些人发现了他们的有些反常的举动,慢慢地围过来了。王大为在模仿着南腔北调的江浙话:勿好看的,侬和自家女人拌拌嘴,勿好看的,妻管严就是罗。 我恨你!直到听见王大为夹生的江浙话,刘心怡才哇的哭出声来了。其实王大为先前把她从方向盘后面拉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悄悄的流着泪水,只是没有哭出声来而已,她的声音不大:谁是你自家女人? 因为听见她的哭声,他多少有些慌张,急急忙忙的钻进了奇瑞QQ6,点火、离合、挂档、起步、加油,苹果绿的小车两厢猛地向前窜去,把那些越来越多的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们全都抛到车后了。他从那座横跨京杭大运河上的大桥穿过,一边在各个路口寻找悬在半空的线路指示牌,一边抢过刘心怡的那个精致的达夫妮手袋,他知道三月雨一定给他准备了香烟,自从春城以来全都如此,每次都是那样,这也是杭城女人的一种细心了,这次果然也不例外,是一包《利群》。
当王大为在美滋滋的把香烟点上的时候,刘心怡的哭声更大了。什么叫做号啕大哭,什么叫做痛哭流涕,这就是最好的演示;哭得那么投入,那么惊心动魄,那么毫无顾忌,除了刘心怡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泪水在她薄施脂粉的漂亮脸蛋上**的流淌着,会说话的大眼睛哭得都有些红肿了,**漂亮的嘴唇,秀气的鼻翅扇动着,大声的*着气,甚至有些义愤填膺的模样,还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连憔悴而苍白的脸腮都有了些颜色和光泽。 心怡,哭累了吧?是不是休息一下再哭呢?王大为看见距离越来越近的高速公路入口处,飞快地瞟了她一眼,轻声的在警告她:收费站到了,你不至于希望警察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扣留询问吧? 谢天谢地,那样才好刘心怡依然气呼呼的:这里不是峡州,胖哥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知道臭脚哥的神通广大,但也不会广大到无锡来吧?我就是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三月雨,不会这样绝情吧?王大为强行将一包纸巾塞进了她的手里:那不是还有你吗?你总不会不管吧? 刘心怡没有回答,既不反对也不表示赞成,但她不哭了,虽然还**好看的**,翘着*拔的鼻子抽泣着,但已经没有了哭声,她低着头,呆呆的望着身边那个男人沾满灰尘的皮鞋鞋面,用长发掩饰着自己红肿的眼睛,听见王大为在收费站买的是到杭城的高速过路费。 放心了,现在你可以尽情的继续哭了。王大为将车开过收费站的关卡,在逐渐把车速提起来,奇瑞QQ6在平坦的柏油道路上跑得很快:只要刘老师愿意,可以一直痛痛快快地一直哭到杭城。 谁说人家要回杭城了?她撅着嘴反驳道:人家就不能在无锡玩玩吗?你不知道吧?这里是我大舅家,我可是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的,父母都不在身边,我是外婆养大的,在无锡从幼儿园、小学一直读到高中毕业。 小姐,你为什么不早说呢?王大为大呼上当、后悔不已:坐了**的火车,我可是连早点也没吃呢。本来心想下车以后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去吃点rou骨头、油面筋,再去看看香雪海,听听二泉映月,读读无锡锡山山无锡,有空还去木渎、周里转转,那可是早已仰慕已久、心驰神往呢,要是你刚才不是号啕大哭,不是把我的方寸打乱了,说不定我还可以到你大舅家喝点老黄酒,听听三月雨小时候的故事,不知那时候会不会还有这么多的眼泪? 想得倒美,人家请大为哥过来又不是让你游山玩水的。刘心怡眼里满是怨恨和不满:你也不想想,我该向我老舅、表妹和家里人怎么介绍你呢?街坊邻居可全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从来没带过男孩子回去过。 愿意什么说都行。王大为说得很轻巧:到了这边,还不是听你安排了,不是说客随主便吗?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别等一会儿又翻脸不认了。老实交待。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那条短信是怎么一回事? 神仙meimei,这里不是刑侦支队,干什么像审犯罪嫌疑人似的?王大为的目光望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声音有些支吾:什么短信? 大为哥,你可别想耍赖。刘心怡掏出她那部摩托罗拉手机,马上就翻到了那条短信,举在他的眼前:小女子虽然有些愚昧,却也懂得保存证据。好好看看,难道这不是你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