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好心总会有好报的
441.好心总会有好报的 郑太平与潘玉华的相识自然是在那家理发店里。一把手去理发，本来就是一个残疾人，手又有些不方便，自然就有些不修边幅，加上平时也疏于整理头发，那个小个子的女孩花了不少的时间和很大的努力才给他整理干净，梳得很整齐，还用电吹风很用心的给他做了个发型，虽然简单，但一把手几乎就认不出自己来了，既显得庄重又显得年轻了不少，也就有了些鸟枪换炮的感觉。他很满意，一个劲的向潘玉华道谢，就递过去了五元钱，潘玉华却不要，说他不容易。 他就知道这个年轻的小个子女孩肯定从二十四号楼的大妈口里听说了不少有关他的情况，苦笑了一声，还是很有礼貌的道着谢，还是把那五元钱放在了长长的台板上。潘玉华追了出来，一直追到天官牌坊里面才追上了郑太平，把那张不大的钞票硬塞进他的衣袋里：一把手，给你理发，我不收钱的。 郑太平抬起头来，迎接他的是一双明亮而有些忧郁的眼睛，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再一次向人家道谢。 这算什么。潘玉华还对他微微一笑：你不太方便，理发店里热水多的是，以后半个月来理一个发吧。 他没有回答，默默的扭转身上楼去了，可是坐在那条曲廊里的那些人全都看见了这一切，杨大爹当然也看见了，可大家什么都不说，很有默契的。 潘玉华不收钱，郑太平自然就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人家了。一晃过了一个多月，女孩想起了这件事，就找了个空闲的时候，带着自己的理发工具就进了天官牌坊，大大方方的向大家问郑太平住在哪个单元几层楼，房号是多少，就自然有小圆、小亮和小猪、小雪自报奋勇的领着去了。人家敲开了郑太平的家门，还一脸的笑。 你的架子是不是也摆得太大了一些？她还是很和蔼的，不过多少还有些埋怨地说着：一把手，我这可是第一次**到家。 房门敞开着，上楼下楼的人都看见了那个小个子女孩围着郑太平的头忙个不停，田大妈还找了个借口去看了看，下楼来对大家说：这个女孩子不得了，不仅把一把手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把一把手的家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大家就发出了一片赞叹声。 潘玉华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认得是大名鼎鼎的杨大爹，就走了过去：神仙大爹，是您叫我吗？ 真的很谢谢你，还会**上门。杨大爹拿出了钱：收下，以后一把手的理发钱由我来付。 潘玉华还是不肯收，杨大爹望着她沉*了一会儿，最后才问道：姑娘，这样做有什么理由吗？ 女孩还是笑着回答：神仙大爹，做好事还需要理由吗？ 杨大爹就微微一笑，拍着手连着说了三个好字，还对潘玉华说道：那就请继续吧。好心总会得到好报的。 张广福在一边当然看见了这一切，也听见了所有的对话，就有些纳闷，也有些自感不公，在那个小个子女孩离开之后，他在不服气的问着：大爹，我现在也做了不少的好事，为什么没得到什么好报呢？ 杨大爹就给了他一巴掌。 一代伟人***曾经指出过：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他老人家还有很感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那才是最难最难的啊。那是肯定的。 大家肯定又不是神仙皇帝，谁能只做好事不做坏事呢？就是神仙也会有错，玉皇大帝就是个例子，一道天河隔断牛郎织女，拆散一对夫妻，糊涂透*；有些皇帝就错的更大了，宣统皇帝居然将祖宗留下来的国宝盗出来变卖，后来居然变成了日本人的傀儡，至今还是中国人的一个耻辱。 再说，人非圣贤，焉能无过？雷锋叔叔就是努力在向多做好事、少做坏事这样的崇高目标持之以恒的坚持努力的光辉典范，那么多的青年志愿者也是这样努力的。潘玉华既不是雷锋，也不是青年志愿者，人家也在坚持做好事，就更加难能可贵。就和那首经典歌曲唱的一样：学习雷锋好榜样，***的教导记心上。全心全意为人民，共产主义品德多高尚…… 那个小个子女人总是会在某一天的上午，那家理发店里有点空闲的时候穿着那件理发的白大褂，用一个小包提着理发的工具，穿过那座越来越显现其文物价值、越来越显现出悠久文化和传统的天官牌坊，微笑着和在二十四号楼的楼下的街坊邻居打声招呼再一步步的上楼。 大家都知道这个女孩是去给郑太平剪头发的，在这栋像大杂院的庞大建筑里，只有一把手能有这样的待遇，就连杨大爹也会在头发有些长了、胡子有些乱了的时候，抽着烟，穿过大堰小区，到一个他所相识的老头那里去理发，大家都说一把手待遇真高。杨大爹淡淡一笑：人家学雷锋你也羡慕？有本事上山植树去。 男人都到理发店理过发，充其量也就是十来分钟，还包括修面在内，人家理发师傅也得算一下经济账，如果一个人耽误的时间太多，那不是要让其他的客人久等吗？如今愿意等的客人越来越少了，万一不耐烦走掉了，那不是自讨没趣，减少自己的收入吗？谁也不是傻子！ 不过，潘玉华总是会花很长的时间，很有耐心地去修理郑太平蓬乱的头发，就是后来那蓬乱的头发在她的修理下也会慢慢变得驯服起来、柔顺起来，她还是会花很多的时间、很大的耐心去梳理一把手的头发；还会很认真的用剃刀给他修面，从颈部到前额，从耳根到胡须，刮得干干净净。 她会给大大方方的提着小煤炉到楼下生火，那些大妈个个都会跑过来帮忙，还会问她为什么不用天然气，潘玉华会说要节约，那些大妈大嫂就会对这个女孩子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她会用水壶烧一些热水，很有耐心的帮郑太平把头洗得干干净净的，做做面部按摩，还会用电吹风给他把头发吹干，于是，一个小时以后，郑太平的整个人都像变了样似的。 刚开始的时候，田大妈和一些热心快肠的老太婆也想去给潘玉华帮帮忙，学习雷锋是大家的事嘛，也应该做些力所能干的事嘛，再说都是志愿者，南正街的人怎么也不能让别人给比下去。潘玉华会对她们笑一笑：没关系，还是让我来吧，我不就是干这一行的吗？ 田大妈不明白，下楼来还在嘀咕：还不都是学雷锋吗？ 你动动脑筋好不好？已经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的肖外长不停的在点拨她们：不是说雷锋每年三月才来一次吗？人家小姑娘可是每个月的雷锋。 女孩很主动的，慢慢的熟悉了，给郑太平剪好了头发以后，就开始动手给他收拾房间。一个单身男人，加上只有一只手，手又有些残疾，那个两室一厅的家里除了灰尘，自然还有不少凌乱之处，潘玉华就会花很长的时间，很仔细、很认真的在那里忙碌好一阵子。 第二天，潘玉华又来了，人家是来帮忙他洗东西的，家里的那台双缸洗衣机早就坏了，一把手的衣物平时都是大妈大嫂帮忙带回去洗的，小个子女人也不着急，就坐在一个大盆边开始用手搓。一把手就会过意不去，就会坐在一边抽着烟陪着人家有些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又苦于因为腼腆和不会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就起身去给她倒杯茶来。 谢谢一把手。女孩抬起眼帘冲他一笑，就有了些**的微笑。她在学雷锋的同时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你不介意，就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吧？ 于是潘玉华就知道了这个比自己大八岁、有些沉默寡言的残疾男人的一些情况：从他致残的原因、那个山里的女人的出走和离婚、街坊邻居、左邻右舍的关照和一些哥哥**、jiejiemeimei年复一年伸出的援助之手，当然还有自己的困难、生活的不便、民政发放的低保金，以及对文学创作的热爱。 女孩也慢慢的把自己的一些情况也告诉了这个不善言辞、有些内向的男人。潘玉华不过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城里姑娘，在读职业技术学院的时候很正常的爱上了同班的一个男生，如胶似漆的事干过、山盟海誓有过、花前月下度过、卿卿我我的动作也做过，那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毕业以后，两个人一时都没有找到工作，男孩子就到江浙一带打工去了，她就在家里真心真意的等他，春节的时候那个男生回来过，但潘玉华是个很**的人，她感觉到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甜蜜，两个人在一起除了**干男女之间的那种事以外就没有了共同语言。就和徐若瑄唱的那首歌里说的一样：离开你我才发现自己，那爱笑的眼睛流过泪。像躲不过的暴风雨，淋*的昨天忘记…… 后来的事情就和那些充斥网络和书架的言情小说里所安排的情节一样，她发现自己怀了孕，就一个人偷偷的跑到那座城市去找那个男孩子，当然想两个人在一起，再说有男人在身边也安心得多。可是现实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那个男同学已经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而那个女孩子也和她一样*着一个大大的肚子，她万念俱灭了，痴痴地等待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一个人在远方的江边坐了**，哭了**。 真的，几次都想跳下去一死了之。泪流满面的潘玉华对一把手说道：可我不甘心，在最后关头还是活生生的把自己给拉了回来。 她悄悄的一个人回来了，悄悄的做了引产手术，一个人关在家里悄悄哭了好久、也想了很久，等她再次出现在她哥哥面前的时候，这个受过人家欺骗的小个子女孩已经变得很坚强了：哥哥，我能跟着嫂子学理发吗？ 以后怎么办？郑太平在问，他已经听说她的那个**的嫂子有些品行不检点，是干那种买卖的，也是很令人鄙视的，自己就有了一些莫名的担心：你大哥不在家，嫂子又有些…… 我知道郑哥的意思。女孩很聪明的笑了笑：其实嫂子也很讨厌我在家里碍手碍脚的，其实你不知道每天晚上我都在这家理发店里睡的吗？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你嫂子为人不正派。要不我去找几个大哥商量一下，让你到他们那里工作去。一把手很有同情心，也自报奋勇的提着建议：你刚才不是说，你在学校的时候学的就是商业管理吗？无论到超市、商场还是批发市场都一定能有用武之地的。 谁知道人家现在需不需要人呢？就是需要，事隔这么些年有些知识都快忘记了，也都需要重新学习了。潘玉华的眼睛很明亮，虽然人不是很漂亮，但青春、清秀还有纯净都是很有魅力的：我就不明白，彼此刚刚有些熟悉，也有了些共同语言，郑哥就这么想把我推得远远的？ 郑太平好像从女孩子的话里听出了一点什么意思，心里有些慌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来就是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可能有些门路，也许能帮你找到一份好工作，为什么不呢？ 潘玉华呆呆的望着他的脸在接着问：以后呢？ 那就简单了。郑太平有些感到好笑了：有了一份稳定的好工作，就可以把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都忘记得一干二净，过去了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应该着眼于现在，放眼于将来。再说，生活也充实了、也有精神寄托了，就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美好的人生。 潘玉华还是在接着问同样的一个问题：再以后呢？ 那就是潘小姐自己的事了。郑太平有些慌张了：不是有句话这样说过：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自己的路还得靠自己走下去。 可是我相信，只要郑哥愿意的话，你就能办得到我所想的事。女孩的眼睫毛向上卷曲着：不仅能帮得了我一时，也能帮我一生一世。 郑太平有些发呆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我不相信郑哥对我的心思就没有一点察觉，我就不相信连张哥都知道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女孩微微一笑，她笑起来眯着眼，很好看的：我喜欢天官牌坊，喜欢这栋二十四号楼，也喜欢这栋大楼里的人，而且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和郑哥多少也有点关系呢，谁知道你根本没有把人家放在心里。 潘玉华说得很平静，就像平时两个人在一起谈闲话似的，但在郑太平的耳里却如同晴天霹雳，因为这女孩在很平静的向他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虽然有些注意到了，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了些结巴：当然我是很感谢你的，当然我们是有些关系的。谁说我没有关心过你？只是我是一个男人，不愿意说出来就是了。不过不知道潘小姐喜欢的是我们这座大楼的哪一个？ 郑哥。女孩就撒娇的噘起了嘴：**自己的心，难道还不明白吗？ 一把手有些手足无措了，自己已经明白了，却还是有些震惊，说出话来也有些吞吞吐吐了：对不起，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不知道是我没说清楚还是郑哥假装没听清楚。潘玉华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听好了，我喜欢上你了，有些离不开你了。 在那个时候，郑太平突然有了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