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来了一些客人
533.来了一些客人 距离东门商业圈一箭之地的地方有一条小街叫德胜街，小街里有一些都很不起眼的鸡毛小店，吃的、喝的、玩的、住的样样都有，不过最多的就是那种在街边垒一座大大的炉灶，摆一排长长的案板、放一些家常小菜、鸡鸭鱼rou之类的东西，还摆一些切得细细的、装得满满的、用大大的浅浅的盘子盛着的半成品招揽生意。一个叼着烟、满脸横rou的厨子将油锅敲得铛铛响，用很大的嗓门叫着：端菜了！ 那个打了一块土家风味的招牌的店老板那天晚上就看见一个清秀而水灵的女孩子穿得干干净净的走进了自己的小店。虽然下班以后她没有穿那身工作服，老板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了这个女孩是经常中午到这里来炒盒饭吃的百佳东门超市的一名女员工，就高高兴兴的打了个招呼请进了小店。电视里羽泉正在唱着那首歌：再一次出发总是比曾经的路更坎坷，因为有你有我就没有过不去的河，如果说幸运的是我们今天还在唱歌，此时此刻我只想唱给你一个人…… 那个像莲花般清纯的女孩子也就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只有一个人，有些腼腆、有些迟疑，就是店老板和她打了招呼，也显得有些胆怯，一看就是很少一个人单独下馆子的。已经过了晚上的吃饭**，而那些喝夜酒的食客还没有出动，不大的店堂里客人并不算多，女孩子接过了油腻腻的菜谱，犹犹豫豫的点了一大堆名字好听、价钱很贵、味道一般的酒菜，又要了这家店唯一的一个单间，就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前一个一个的开始打电话。 老板将菜单交给厨子，自己就有些暗自发笑：哪有坐在店里才想起请客的？哪有这个时候才请人吃饭的？如果不是工作太忙，就已经是吃过饭了；如果不是因为不饿，这个时候还在眼巴巴的等人请客吗？他就有些为这个女孩子感到担心了。当然，**是会等待的，她的**是谁？她会是现在时髦的**吗？ 之后发生的事就令那个店老板大跌眼镜，而且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尤其是居然那种**的意外一个接着一个，以致一段时间方寸大乱，居然忘记了用手机偷偷的拍几张照片，就是当新闻发给报社，一定会得一笔稿费的，再不济也可以对周围的同行显耀一番，也免得到了后来大家都说他是痴人说梦，也免得他的老婆知道了以后骂他得了精神病，要送他到优抚医院去做检查，他那才是有口难辩呢。 那天晚上街灯刚刚亮起的时候，先到的是那个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绉绉的文学清。店老板认识他是因为文学清的丈母娘与他的母亲住在同一个小区里，就知道这个被人家称作工程师的男人如今是一家运输机械厂的大厂长，那是私营企业，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民营企业，也是有钱阶级，开了一辆赛拉图在小街上转悠，看见坐在窗边的女孩，就下车进了店，一声可可的称呼就叫女孩子脸上绽放出甜甜的微笑。年龄悬殊太大，又是有妇之夫，不是**关系又是什么？ 可是两个人就坐在那个单间里谈笑甚欢，连那个薄薄的房门也不关，那就有些与众不同。那种老板与年轻的**见面的情况他见得多了，男人不是兴致勃勃就是一脸愁云，女人不是含情脉脉就是泪眼朦胧，那是因为见面的理由和时机不同，不过人家一进门就会把门关上，阻断路人的视线，也给自己一个私人空间。 店老板就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谁知后来又进来一个瘦瘦的大男人，那是车神，峡州的许多人都知道这个人的称呼，就是不知道人家叫杨德明，店老板是天天都得出门到金桥果蔬批发市场去，与他在那辆0123号公交车上见面，也是混了个面熟。车神点了个头，就也进了那个单间，就听见那个女孩子脆脆的叫了一声德明哥。 再后来进来的是一个玉树临风、帅得一塌糊涂的大帅哥，还带了一个大男人。大帅哥不认识，可是跟着他从那辆停在门口的那辆独一无二的悍马车上下来的人，店老板可认识，人家叫程耀东，是耀东酒楼的大老板，还是峡州餐饮协会的副会长，开会的时候见过，只是没说过话，不知是哪阵风将他也吹来了。那个叫做可可的女孩向他招了招手，程耀东笑了笑，扔给店老板一根香烟：把可可点的菜拿给我看看。 店老板脑筋有些不够用：谁点的菜？ 程耀东指了指那个女孩，接过菜单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糊弄这样一个小丫头可不太好，全部换掉！你店里的厨子最拿手的做两三样就行了，其余的到别的店里端，我知道这条街上还有几道味道做的不错的招牌菜！ 店老板就大呼小叫的开始忙碌起来了。 接着出现的就是*啸天了。店老板当然知道来人是*家大少，更知道*家大少是屈指可数的主任医师，更是名扬峡州的神医，还是有钱人，就连忙点头哈腰的招呼起来。书生一进门就皱着眉头埋怨那个漂亮女孩：可可，拜托你以后要是请客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也好有个准备。已经答应人家了，都坐到桌上了、菜也摆上了、酒也端起来了，可不得不匆匆告辞，至少是不礼貌的吧？ 书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是正求之不得呢。应声又进来一个人。高大的像一尊门神、穿得一身的名牌，还有些高高兴兴的表情：那些迎来送往的应酬简直烦透了，那些不得不去的饭局叫人讨厌极了，可可电话来的时候，正是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一下子救了大驾！一说是自己meimei有事，当然谁也不好阻拦，我很高兴，老板，拿几瓶关公坊，要最好的！ 店老板眼睛都瞪大了，他当然会认识这个原来不过就是个瓦匠的房产大亨，如今在峡州的地产界人家可是名声大振，据说新的楼盘有一半是他盖的，不仅飞黄腾达，而且家产过亿，单单是一个签字，就能在购房的时候打个九五折，自然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了，可他怎么也认识这个秀气的女孩子？ 可是让他眼花缭乱的还在后面呢。不到两分钟，全市的人都认识的那个警长董胜开开了一辆警车威风凛凛的来了，一看见那个清秀的女孩子就咧着嘴笑了起来：可可，你真是我的福星，正在发愁晚饭没有着落，你就请我喝酒。没说的，以后看见那个不顺眼，给哥哥说一声，一定给你出气！ 警长，这话说的不对吧？一个光头男人接踵而至，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大声的嘲笑着董胜开：你可是人民警察，是执行法律的，凭什么给一个小丫头撑腰？那样的事还是让我们这些人来做似乎稳妥一些。 那一霎那，店老板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来人是张广福，峡州城里家喻户晓、无人不知的大哥大，人家现在虽然洗手不干了，可是虎威还在，再说人家手下还有四大金刚呢，那才叫一跺脚地球也要抖三抖。听说人家是少林寺出来的，拳脚功夫了得、脾气也了得，谁敢与其争锋？ 店老板就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了，张哥却心情不错，走到他的面前，还和他点了点头，接过了他递过的一支烟，还拍了拍他的肩头：生意还好吧？小丫头能看中你的店是你的福气！听着，别收那个丫头的钱，别惹老子不高兴！吃多少算多少，有什么好的尽管端上来！明天自然有人和你结账。 最后进来的一个人店老板不认识，只是感到有些眼熟，从一辆东风凯旋上下来就打着电话大步流星的进了店堂，匆忙中还记得和那个吃惊不小的店老板握手问好，还很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麻烦您了！ 大力哥！许可可惊讶地叫了起来：你怎么来了？我怕你工作忙，没敢给你打电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见没有？这里有不少的人都是我们王家三哥的眼线，有人会给我三哥打电话，说可可今天请客，就缺他一个。那个男人笑着在回答：三哥今天在越南办事呢，根本赶不回来，就打电话命令我当代表，我敢不来吗？不过酒只能少喝几杯，明天一大早还得赶到省里去开会，回去还得整理材料呢。 后来，那个单间薄薄的那扇门给关住了，那一大帮男人和那个女孩开始喝酒吃饭，一切很正常，老板忙乎了半天，一直到那个叫可可的女孩子打电话叫来的那一帮大男人带着那个得意的女孩子都走了，老板叫伙计将一切都收拾干净了，才静下心、抽着烟坐在那里看电视。 可是**还没有坐稳，店老板就怪声怪气的大叫了一声，逗得周围一些人不知出了什么事，纷纷过来关心。指着电视正在播放的《峡州新闻》，老板激动得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怪不得看着眼熟呢，怪不得像是在哪里见过呢！那个人……就是王市长，刚才在我们店里吃饭的就是王市长！ 大家就笑着说他白日做梦，一个统管全市、全局的王市长会到这样的鸡毛小店吃饭，打死人家也不信，就有人说他是晚上忙完了生意还要忙女人，精神不好；有人说他只认识人民币，眼神不好。他就赌咒发誓的说警长和张哥也来了，大家就笑得更开心了。一个是黑道，一个是白道，黑白势不两立都不知道？有好心人还在劝他别乱说话，警长脾气不好，听到了找个理由把他关几天是小意思，张哥要是知道了，被暴打一顿是轻的，搞不好连这家店也别想开了，他就有口难辩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大家都看见是那个和张广福一样也剃了一个光头、很有些严肃、也很有派头的方**过来结的账，一句话没说，痛痛快快的掏钱走人。那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大家就有些相信店老板说的话了。有人问过他：那个叫可可的女孩子和那些人说了些什么？ 我哪敢听！那不是*老虎的胡须，不要命吗？店老板最后还是想起来了一点：那些人唱过一首歌，就是张艺谋拍的那个《红高粱》里的那首歌。 那首歌谁都会唱，凡是中国人都会唱：meimei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