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2.第一次带班
562.第一次带班 在距离峡州的中心城区不到五十公里的地方就是黄*镇,也就是黄*区委、区政府的所在地,虽然也属于中心城区,不过由于与中心城区有些距离,还没有与中心城区打成一片,加上新划进来没几年,不过就是个城郊,再加上是个新型的开发区,工业和物流的集散地,就被峡州人视为郊区。黄大军的那车货就是从这里拉走的,那个爆炸的化工总厂也是在那里。 在刚刚天亮的时候,董胜开就打着哈欠醒来了,不过就是伸了个懒腰而已,可他并没有睁开眼睛,这是警长的特有的一种享受方式,醒来了就喜欢这么闭着眼睛躺在*上抽枝烟,慢慢的吞云吐雾,慢慢的想自己的心思,慢慢的琢磨一些事,等到那天的第一支烟抽完,事情想完,也就生*活虎的睁开眼睛,精神充沛的起*了。他的好朋友王大力曾经笑话过他:警官,知不知道国民党的双枪军队就是因为这样享受才让共军渡过大渡河的。 错!他坚决表示反对:第一我抽的是香烟,不是鸦片;第二我也不是国民党的兵,我是人民警察! 他的那个红颜知己也不理解。说是只听说过男人一醒来有喝凉开水的、上厕所的、吃东西的、哼小曲的、和女人做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的,就是没听说过抽烟的。 孤陋寡闻不是,少见多怪不是?他还在高高兴兴的抽最后一口烟:正因为独一无二、举世无双,路姐才会喜欢上我的是不是? 你就行行好吧。路茉莉抿着嘴在笑,但还是给他点烟,还是给他把烟灰缸放在自己**的*前让他弹烟灰方便:谁喜欢你了?是被你的那些朋友所逼的,轮番上阵,不答应能行吗?到现在人家还在后悔呢,凭什么就单单看上了你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大个呢?怎么也会和影视剧里那样来一个姐弟恋呢? 那还得归功朋友们的慧眼识珠,知道***人才难得。董胜开咧着嘴笑道:路姐又提醒了我,我好久没有尝过早上做那点事的滋味呢。 可是在国庆节的上午,警长的那只手在枕头边*索着,可是只*着了那包黄果树,却怎么也没*到那个廉价的打火机,他就闭着眼睛叫了起来:我的…… 董胜开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他的手没有*到身边的那个丰腴的、**的女人的身子,也就猛然的想了起来,自己不是睡在中心城区国税二分局的那栋宿舍楼的家里,也不是睡在常刘**的那套舒适而又温馨的房里,而是躺在这个处在城郊的黄*区公安分局的值班室的一张单人木板*上,也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再是东山派出所的所长,他已经被调到这里担任副局长了。 昨晚轮到董胜开在这里带班,如果他的家安在这个城市郊区的镇上,当然可以到晚上十点以后就和其他领导一样回家搂着老婆睡觉去。一般晚上都不会有什么突发事件,值班的大多数时间就是关上门抽着烟看电视,或者找几个人聊天,打打扑克牌,时间晚了、也累了、困了,就关上灯睡觉,不是还有值班的民警吗?就是回家睡觉,也人不知鬼不觉,就是有上级突击检查,也会有人提前通风报信,再说,公安分局的住宅小区与分局仅一墙之隔,就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五分钟也能赶到。 可是他不会,他可是这个区域、这个时段里警衔最高的警长,就是当他在城区的那家派出所值班的时候,也从来都是在工作岗位上睡觉,就是家里有天大的事也绝不含糊。这是他从六年的军旅生涯养成的一丝不苟、办事认真的好习惯,他的那些朋友和兄弟都清楚这一点,要不怎么会给他起一个警长的外号? 董胜开也是南正街的**,书读得不错、兵当得不错、警察也干的不错,而且还疾恶如仇,不论是谁触犯了法律,就是自己的朋友张广福,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关起来的,这一点大家都相信。可是这一生警长就是有一件事做得大家不满意,就是娶了国税二分局的那个镇果果为妻,不过就是一次见义勇为,不过就是不想声张,不过就是女孩子脸皮薄,就稀里糊涂的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的那个丈人还是很喜欢他这一点,在他参军的前一天晚上还把他叫到自己的家里,认真地嘱咐他到部队好好锻炼自己,注意自己的身体,积极要求上进,不过就是那些老生常谈而已。 不要你在部队当个什么官,只要你把自己锻炼**就行了。这个当年的原来当税务所所长的丈人指着冷冷的站在一边的自己的女儿对他说:放心的到部队去,果果我会帮你看着的。 他走了,去保家卫国了,几年以后又回来了,丈人很高兴董胜开变成了一个威武雄壮的大男人,又当上了人民警察,对他一直冷冷淡淡的镇果果也很顺从的成了他的妻子,一个是税务官,一个是警官,平时都各忙各的,偶尔一起休息,也会和其他夫妻那样,恩爱的如胶似漆,也是一对好父妻,不过就是所有的朋友和兄弟始终对镇果果没什么好印象,而镇果果对南正街出来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两夫妻在这个问题上始终存在**的分歧,而且互不相让,也就各人有各人的朋友和社交圈了。 好在平时相安无事,只是他被调到黄*分局这里来,镇果果不愿意把家搬过来,一来他如今是上门女婿,住在丈人家,而丈人和他们又同样住在镇果果她们国税二分局的楼上,她工作的单位就在楼下的国税办税大厅;二来他的那个刚满两岁的宝贝女儿刚上幼儿园的托幼班,按时接送总得有人吧,丈人如今迷上了斗地主,常常忙得连饭都忘了吃,也是个老顽童,还有,他的那个身材**的老婆也瞧不起黄*镇这里,扁扁嘴:你那个地方以前就是农村,现在就是一个大工地,又是工业区,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我可不跟着去受罪。 没办法,只好麻烦他这个刚刚提拔的黄*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在中心城区和城郊之间两头奔波了。他当过兵,也在大山深处呆过,还守卫过地处偏僻的铁路大桥,这样的两地分居和路上的奔波也就微不足道了。那天碰上*啸天,*家大少摇着头遗憾的说:女人不跟着男人走,女人敢不听男人的话,那也真是自尊、自爱、自强的现代女性呢,要是我,恐怕早就一纸修书把她……不对,应该是自己把自己撵出家门了,知道不,那就叫一旦*却金钩去,摇头摆尾不回来。 董胜开就气得咬牙切齿,就看见路茉莉在一边笑得真的像一束***,当然还会有其他的一些人,那些人会百分之百的支持*家大少的意见的。他不敢得罪这帮家伙,这些人都是惹不起、躲不开的厉害角色,而且言之有理,就是在二十四号楼进行民意测验,镇果果要是能得到一张赞成票就得念阿弥陀佛了。路茉莉一定会得到多数票,而那个小公主廖璐肯定会得到满票,谁敢得罪她? 董胜开还是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天已经有些大亮了,透过紧闭的铝合金的玻璃窗,可以听见不远处建筑工地传来的打桩机的轰鸣声。他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头柜上的那个打火机,一把抓过来,点上烟,深深地吸上一口,让有些苦味的烟雾充满他的肺叶,他满足了,一个鲤鱼打*就翻***了。一旦决定行动,他的起*动作一向很快,除了闭着眼睛抽烟的那一点享受时刻以外,他有着军人的敏捷和果断,四年的军营生涯,还有以后公安院校的深造,他感觉自己还是反映很快的。 昨晚十二点以后,董胜开从公安分局叫上一个值班的警察,开了一辆警车到辖区到处随便转了转……等等,不对,应该还要加上那个无所不在的公主,那个叫廖璐的漂亮女警察,那个仗势欺人还不依不饶的小师妹,他们的警车刚要出门,那个***的小公主就飞奔下楼:师哥,就是要巡视,怎么能把我给忘了呢? 没办法,只好让那个漂亮的女警察上车,要是拒绝她,天知道会有多少惩罚在等待着他,就是哭成一个泪人也会叫人受不了。南正街、二十四号楼的人都知道,小公主就是那个叫廖户籍的宝贝女儿,自然就是董胜开的小师妹,也是警官的克星,公安局的人也知道,廖璐就是这个铁面无私、雷霆万钧的警长的软肋。
入夜了,警车在黄*区的大街小巷巡查,那些寂静的田间小路和那些因为铺设的时候偷工减料,水泥的质量和过于太薄,被那些重型卡车碾坏的乡村公路上总有三五成群的人影在晃动,打着手电,抽着烟,还在小声地说着什么。 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引起董胜开的注意,他以为是换班的工人,或者是晚归的农民,后来惊奇的发现那些人或者手里提着蛛网般的电线、电缆,或者在肩上扛着钢管和铁条,甚至还有人推着手推车,里面堆满了那些沾满水泥砂浆和外墙涂料的各种建筑构件,他才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有些为这些人的胆大妄为所惊呆了:两三个小蟊贼不足为奇,这里完全是大摇大摆,明火执仗,随处可见! 他命令随行的那个警察打开警灯、拉响警笛、实行现场抓捕,那个警察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没有行动,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董局,他们人太多! 他就更加惊讶了,瞪着眼睛望着那个警察,直到把那个因为年轻还显得有些**的警察望得如坐针毡。他决定要廖璐打电话要求分局紧急支援,那个手足无措的警察却说出了一句令他目瞪口呆的话:董局,算了吧。您刚来,有些情况还不了解…… 警长大口大口的抽着烟,黒沉着脸不说话。 董局,其实很正常。那个开车的警察继续说着: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些人都是附近的村民,别的没什么,就是有些手脚不干净,这里的所有单位都知道,他们的保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局里也全都知道,可谁也管不了,他们也就是小偷小*的,抓进来不过训斥一顿,谁把他们都无能为力。 他简直是像听见天下奇闻一般震惊,像遇见了外星人似的惊讶万分:是的,所有的警察都知道这个黄*分局辖区的偷盗成风,却不知道居然会如此猖獗、如此大胆,简直就是强取豪夺了,简直就是明目张胆了,就只差开着汽车去大摇大摆的进行搬运了!他更没想到的是这里的警察居然如此熟视无睹,如此心安理得,如此懦弱,如此解释。这不是放任自流,而是**裸的渎职! 董胜开刚刚从城区调来还不到一个星期,交接手续、情况介绍、市局开会、熟悉人员、走马灯似的一晃就过去了,如果不是这次例行值班,如果不是晚上有些心血**想出来转转,谁会想到在黑夜里居然还会藏着如此**的罪恶,谁会想到在这个加紧建设、飞跃发展的地方会藏着如此之大的秘密。作为一名警察,他感到十分震惊,作为一个分局的副局长,他感到匪夷所思,也意识感到了自己当前的工作重点。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些盗贼在经过他们乘坐的那辆警车的时候,居然不慌不忙,还主动地与那个年轻的警察打招呼、说笑话,就是听说他是局长,也是随意的笑笑。 你是本地人吧?董胜开在问道。 是呀。那个年轻的警察有些被问得莫名其妙了:有什么奇怪吗?我们这个分局里的警察几乎都是本地人。 廖璐坐在后座一声不响,只是悄悄地捏了一下董胜开厚实而结实的肩头,这是对他暴躁脾气的提醒,也是对他所看到的一切的提醒。 他就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