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1．坐着说，不如站起来行
771.坐着说，不如站起来行 朴顺珠当然是认识这个老头子的。 韩国美人是个被幸福环绕着的女人、就是已经和自己梦中的意中人王大力有了快两年的**接触，就是已经被南正街的王家的兄弟们有了一个高度的评价和认可，就是已经和那个被人称为凤姐的赵敏有了亲如姐妹的关系，就是已经和小猪有了母女般的感情，就是用自己的行为和笑容被所有的二十四号楼的人，还有南正十雄的男人们接纳进了他们的那个大家庭，她还是常常以为自己是在一个甜美的梦想里。 就是直到今天，南正十雄会叫她弟妹或者嫂子，二十四号楼的那些老人会亲热的叫她小猪的mama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美梦成真的喜悦是真实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像个热恋中的女人，她还是会对自己那么些年的执着和坚持十分佩服，也对自己现在的美梦成真心满意足，就和那首韩国歌唱得一样：爱你让我觉得满足，微笑都幸福，相信我别怀疑，爱要多一点点勇气，我的心在这里，容不下一颗沙粒，心全被你占据，把心交给我来爱你…… 那天傍晚下班回家，漫天的火烧云把一江碧水染成了一片火红，韩国美人刚刚将自己的那辆现代汽车停在小区的路边，就看见那个曾经在韩国首尔的时候到过他们家做客的老头子带着两个干部模样的人在颇有兴趣的欣赏着天官牌坊上面那金光闪闪的紫气东来四个大字，还抽着烟在对那些因为年代久远、日晒雨淋而显得有些暗黑的飞檐斗拱指指点点。 有些时候没见了，老头子依然和上一次见面一样，精神很好、身体很好。虽然鬓角有些斑白，脸上有些皱纹，可是神气十足的眉毛、吹毛求疵的眼睛、英气和帅气在举手投足之中显现出来，而那种威风凛凛的气势和勇于压倒一切困难的霸气从他那*得很直的腰板上完全可以感觉到，那是一个领导者对自己的自信。 看见朴顺珠走出车来，老头子很有些得意，还在向那两个随从说着：怎么样？我猜得不错吧？这个时候到这里来，等不到小猪，大猪也会回来的。 您好。多少有些意外，朴顺珠赶紧过来给老头子行礼：好久不见，老……老爷子一直可好？就这么看来，您的精神很不错，和上次见面的时候几乎一*一样。 听见没有？人家多会说恭维话，一年多没见，居然还说一模一样。老头子瘦削的脸上有了些笑容：瞧瞧人家韩国人多有教养，对客人的称谓多么得体，老爷子是一种尊称，对父辈的一种尊敬，不像他们家的那个愣头青，开口闭口就是什么老头子。 关于这一点我可是曾经听王大力说过的。老头子的随行人员在笑着反驳老头子的话：据说他当时是为了表示一种**无间，而您也没有表示出任何反对意见。 那个伙计是在胡说八道。他是神马浮云习惯了，可我会默许？那可能吗？想想就知道，就是不叫老爷子，叫叫老先生总可以吧？老头子矢口否认道：我们一不是国民党，二不是青红帮，老头子的称呼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无间，可是却低俗得很，有些贬义的含义，和那个愣头青的德行差不多。小猪的mama，你说是吗？ 实在对不起，您说的我不敢表态，不然的话，别说是二十四号楼的人饶不了我，就是小猪也会和我过意不去，别看小猪平时口口声声和我站在一起，可就是不准别人说她爸爸的坏话，连她的大mama也不行。韩国美人说得很机智：不过南正街的历史在峡州算得上是源远流长的、文化底蕴也是数一数二的，二十四号楼也是公认的卧虎藏*之地，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您一定也有所耳闻。 单单就这一点，你就比你们家的那个楞头青要强一些。虽然是反驳，可是换一种说法就会让人容易接受一些。老头子脸上有了几分严肃，也有了几分庄重：知道你们朝鲜有一个叫郑律成的吗？那可是一个奇人，我们解放军的军歌和朝鲜人民军的军歌全是他一个人写的，对了，你是韩国人，可也是朝鲜族嘛，有没有兴趣也向郑律成学习学习，努力成为一名中国的公务员？也可以和那个家伙来一个竞争？ 谢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实在对不起，王家二哥说过，王家兄弟有两个为国效力、为民**就已经足够了，女人就应该做男人身后的影子。朴顺珠的声音很小，还有些不好意思：我mama也嘱咐过我，我的任务就是相夫教子，管好家里的事，做好大力君的贤内助。我知道大力君是政府的人，办的是大家的事，也是您的部下，您一向对他要求很严。我当然知道内外有别，所以他所办的公事我从来都是不过问的，大姐也是这样的。 说的也是，男主外女主内，韩国人对传统道德的传承的严肃性和认真度都叫我们的一些崇洋媚外的年轻人汗颜。再说，像楞头青那样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家伙--也就是峡州所说的那个伙计，家里如果没有一个贤内助，就是一盘散沙，就是一只无头苍蝇，就会前厅风光、后院起火。老头子也丝毫不生气，望着朴顺珠一笑：王家的祖坟一定是冒青烟了，怎么王家兄弟个个都有如神助，人人都有门板也挡不住的好运？ 听见了老头子的夸奖，虽然很高兴，朴顺珠在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她知道这个有些帅气、有些神气的老头子可不会这样悠哉游哉的走进一个部下的家里来的，人家可是一大要员，韩国美人的话里就有了几分谨慎：老爷子您这是…… 听你们家的那个楞头青把二十四号楼吹得了不得，正好有空就顺便过来看看天官牌坊、南正民居群和空中**。老头子蹲**，带上老光眼镜认真的看了看牌坊的石柱基座上的石鼓上的精美雕塑，站起来回答说：再说答应小猪的事也得办妥了，不然的话，那个小胖丫头和她的jiejie一样，就会说我言而无信。 听见没有？王家的一对姐妹想想就可怕，连这个喜欢吹胡子瞪眼、拍桌子打板凳的老头子也得畏惧三分，是不是有些人见人怕的意思。可是没有人敢说出那个怕字，那就会受到无情的打击和一些想象不到的惩罚，所以，无论是在什么地方，王家两姐妹都是得意地唱着潘玮柏的那首《不得不爱》：不得不爱，否则快乐从何而来，不得不爱，否则悲伤从何而来，不得不爱，否则我就失去未来，好象身不由己，不能自己很失败，可是每天都过的精彩，天天都需要你爱，我的心思由你猜…… 老头子倒显得很悠闲，也不性急跟着朴顺珠到家里去坐，而是信步走进那座高大、厚重的天官牌坊，在那栋庞大的、U字形的大楼下走走看看。饶有兴趣的跟着田大妈和杨大妈玩了一会儿柔力球，又在南正堂里看了几份本地的报刊，在曲廊里看了一会儿杨大爹和肖外长下的中国象棋，居然违背观棋不语的规则，敢直言指出肖外长的那个车就在杨大爹双马的算计之中，得先收回来再打出去。 先生以前一定当过兵，说起话来满口的军事术语。杨大爹抬眼看了老头子一眼，淡淡一笑：是愣头家的客人吧？ 这么来说，你就是杨神仙了。老头子也有了些笑容，还掏出烟给杨大爹和肖外长抽：早就听愣头说过你的大名。 愣头的有些话是听不得的。杨大爹吐出了一口烟，接着在说：南正街出来的男人都是一些行动强于言语的家伙。 那似乎不太好。老头子也在抽烟：通常来说，行动强于言语的都不是智商很高的人，而智商很高的人则更看重于思考。 这话说的不对，我可记得有这样一句话，坐着说，不如站起来行。弥勒佛似的肖外长在笑着说：现在纸上谈兵的比比皆是，可是愿意起来做的寥寥无几。日本的那次9级大地震，核电站泄露，十米高的海啸，是汶川地震破坏力的十倍，可是有多少中国人主动慷慨解囊、响应捐赠的？看来除了历史原因，还有漠不关心的冷漠，这本不是中华民族的美德。 肖外长就是一个言行一致的人。老头子很欣赏的看着那个胖老头：做这个二十四号楼的外交**是有些屈才，你还是应该回到地质勘察院的总工位置上去。 谢谢你的关心，我感觉二十四号楼的外交**的职务更能胜任，也更能得心应手。肖外长很幽默的在说：再说，要是我回去了，不久有人会下岗吗？为了安定团结，为了**社会，还是别和峡州话说的那样，别再七翻骡子八翻马--穷折腾了吧？ 老头子就笑着走开了。 他很有兴趣的站在阅报栏前看那些有关二十四号楼的一些通知和告示，有停水停电停气的，有举办免费学习辅导班的，有组织一些活动和发起一些倡议的，甚至还有一些小孩子想交换图书和玩具的，林林总总、包罗万象。老头子还居然一点也不怕的**手去*了*老虎毛茸茸的头，让那只凶猛的牧羊犬记住了他的味道。 直到两天后，老头子早就走得没影了，峡州的新闻媒体才报道了****到这座城市进行调研的消息，虽然在报道中只是含糊其辞的说到****曾经**到社区进行过走访，却只字没提大堰小区和二十四号楼的名字，可是有不少人在电视里认出了那个****就是那天被韩国美人恭恭敬敬的陪着，长得很帅气、很有些神采奕奕的那个老头子，大家才恍然大悟，那天，除了朴顺珠，杨大爹当然也知道这个愣头家的客人是谁。 在二十四号楼天台的空中**里，老爷子被那姹紫**的满园**所迷住，被那颇具规模的苗圃所吸引，也被那座**的、晶莹剔透的玻璃暖房所折服。夏日的傍晚还是很炎热的，他跟在那个正忙于给那些千姿百态的盆景造型修剪枝叶的张广福的身后默默地看了好久，显然对那些被称为活着的画的山石盆景和树桩盆景很感兴趣。 老先生好。光头的大哥大回头看了他一眼，裂开嘴一笑：韩国人陪着，一看就知道是愣头家的客人，值得欢迎。奇怪的是在我的印象里没见过您却似乎认识，这一定就是您和我之间的一种缘分了。 说的有趣。老头子也很喜欢这样的直爽，脸上也有了些赞许的意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这栋楼的楼栋长、峡州有名的大哥大张广福了。 在客人面前，大哥大不敢当；作为这栋大楼的楼栋长，有事帮忙倒是可以打包票的，您不是愣头家的客人吗？到了二十四号楼就算到了家。他在大声的对韩国美人命令道：小猪的mama，我手脏，不方便，美的太阳能热水器的支架下面有康师傅冰红茶！在我衣袋里拿烟给老先生和其他客人抽，无烟无茶可不是南正街的待客之道。 老头子就抽着烟，站在天台上看着**头、赤着膊的大哥大在那些花草树干中劳作着，看着那些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在夕阳下生机盎然，有些晚风吹过，就有些花香扑鼻。两个人除了谈一些南正街的往事，一些有关天官牌坊、愣头和大哥大自己的故事，就是探讨有关树木盆景的栽培和保养要点。 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其实树桩盆景之所以比山石盆景更显得珍贵，除了万千之中得一的不易，除了日积月累、乃至日复一日的精心呵护，还在于前者是一幅活着的画，一首韵味十足的诗。张广福冲着老头子一笑：后面的话是我们的书生说的，听起来是不是很文雅，有一些书卷味？ 这倒没感觉出来。老头子实话实说：不过那个书生说得很对，盆景的本身就是一首诗、一幅画，所以才会使得那些人沉迷于此，流连忘返。可以向大哥大透露一个小秘密，我就是盆景爱好者其中的一个。 说得高兴了，张广福就把老头子领到一个树桩盆景面前，吹嘘说那是空中**的镇园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