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可能完成
所有人心里一惊，很快有很多人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心道对啊，怎么没想到。 一脸丧气的马道成立刻喜气洋洋起来，逆转啊，真是惊天逆转！ 张小强是傻眼了，他原本为哥们秦奋的好运气高兴，正酝酿着挤兑马道成的话，女侠步青云一句话直接把他打入深渊。 长宽都是四米的相框，电梯根本装不下啊。 噼里啪啦，张小强一阵狂敲键盘，从电脑里调出金座大厦的结构图。 扫一遍之后，张小强哀叹一声，没有发现类似医院的大电梯。即便是有，也未必装得下。 所有的电梯都是常规电梯，这也就意味着秦奋背着相框根本进不了电梯。 进不了电梯，那就只能走楼梯，一百零八层啊，天啊！ 楼梯的层高是够了，只是每个转角的地方要偏转，必须停下来才能转过去。这样走下来，半个小时显然不够，这还仅仅是出了金座大厦。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位客户要送的目的地就在金座大厦之内，这样完成任务还有可能。 老天保佑吧！我可不想裸奔啊！ 张小强心中祈祷道。 “小强小强，你在哪里？” “准备裸奔吧。” “是啊，换作是我，没办法的。” “靠，还以为大发了，没想到运气也不怎么样啊。”马道成讥笑道，“小强，说不定那相框可以拆卸了。” “别得意，老马，现在谁裸奔还不知道了。”张小强没好气地说道。 正在电梯当中的秦奋感觉良好，从接单到看到绿灯，到进到大厦直接进电梯，顺畅无比，秦奋就觉得这趟任务绝对能搞定。 做快递的多少讲究这些，就像有些快递公司叫“顺风”，有些叫“四通”，都讲究个顺风顺水，四通八达。 秦奋还是经验缺乏，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快递品的尺寸。 随着“叮”的一声，妩媚的女声提示一百零八层到了，秦奋快步迈出电梯，看了看指示路牌，通过了门卫以及秘书的验明身份，走了三四十步来到一个两扇门大门，上面写着新宜集团公司总裁办公室。 从外面的玻璃看，整个总裁办公室显得超大，里面摆上个斯诺克、室内高尔夫球场都是绰绰有余。 梆梆，秦奋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颇有磁性的男中音。 秦奋打开门，道：“飞哥闪弟。” 这是自报名号，是规矩。 黄花梨的桌后坐着一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样貌儒雅，面色白净，穿戴一看就是上流社会人士。 一双眼睛有些阴郁，鼻子略带鹰钩显得整个人气质有些让人不舒服。 不舒服归不舒服，闪弟要面对形形色色的客户，一律面带微笑。 “快件就是这个。”戴宗并没有多想，让闪弟派送，就是能保证半个小时内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 戴宗相信闪弟都有这样的本事，倒没想到他召来的只是来闯关的秦奋。 秦奋看到相框，那四米长四米款的尺寸就那样摆到那，这才反应过来。 糟糕，这么大件的东西，怎么运出大厦？ 秦奋没时间多想，赶紧递过快件单。 戴宗接过来填写。 秦奋没有注意到戴宗用左手填写，而是忙着用手中的扫描仪对着相框从上到下扫描。 一下还不能扫描完，还得把相框翻一下才能继续扫，这样折腾三次，秦奋才扫描完。 这时候，戴宗也填好了，把快递单递给秦奋。 秦奋先收钱。 好家伙，一万直接转账成功。 经纪人制秦奋这入门的闪弟他六经纪人四。也就是说，完成这一单，他就赚六千。 闪弟的级别越高，经纪人的抽成就是越低。 “这个另外是你的小费，希望能在十点半之前完成。”戴宗说着，直接抽出一叠钱来扔在桌上。 又是一万！ 秦奋心里咯噔了一下，面色微变，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秦奋听张小强说过有给小费的，但那一般是老顾客，而且小费一般是快递费的百分之二十。 两千就够了，这家伙却甩出一万，是真的不差钱还是别的什么……秦奋与刚毕业走出校门那时候的差别就是，从前他总是以善意揣度人心，而现在，是善恶兼半。 “没别的意思，这个事情对我很重要，所以，拜托了。”戴宗看出秦奋脸上的疑色。 真的是这样吗？ 不过秦奋无暇多想，点点头，接过那一叠钱塞到身后的包里。 事实上，秦奋如果没有在半个小时内派送成功，就要赔偿三倍的运费。这是闪弟这个行当的行规。 当然，赔偿费用都是由闪弟工会以及闪弟所属公司、经纪人赔付，而经过一两次派送失败的闪弟，基本上也就被经纪人打入“冷宫”。 半个小时内没有派送成功，秦奋就要导致飞哥赔三万，这给他心理造成一定压力。 更多压力来自任务本身，这么大一个相框，自己怎么运出楼，又怎么运到目的地去。 老天保佑，目的地不远。 秦奋心里想着，手下动作并不慢，快递扫描仪扫了一下快递单，滴滴一声表示录入成功，同时说明派送正式开始，半小时开始倒计时。 秦奋迅速扫了一眼派送地址：银座一百零八层银座大厅。 还好，就是金座大厦的旁边。 围观的闪弟们一阵惊呼： “这小子总体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没错，派送地址就是银座，下电梯5分钟，赶到银座大厦一楼大厅5分钟，乘电梯到一百零八层5分钟，怎么算一刻钟的时间都够了。” 张小强苦着脸，心道如果不是那巨型相框，秦奋的运气绝对是好到爆。 “可惜是个巨型相框，而且看起来这相框是不能拆卸的。”像是知道张小强心中所想，马道成开口说话了。 张小强扫了一眼相框的材质描述，的确是不能拆卸的。 “@小强，裤子脱好了没？”一个跟马道成交好的闪弟笑道。 接下来闪弟们的讨论着重是秦奋完成任务的可能性，所有人都假想是自己接这一任务，冥思苦想之后的结果是他们也完不成任务。 如果有传说中短暂助飞的飞行器，秦奋凭借这个还可以从楼顶飞过去，但是作为闯三关的应聘者，最基本的装备不过就是个快递扫描仪，其他的跟普通快递哥没什么区别。 “这家伙行动了！”有人惊呼道。 “嘿嘿。”马道成发出两声冷笑，心道坐等这个叫秦奋的怎么“死”。 在都市玩速递，有时候就是“望楼跑死马”，哪怕金银双座仅仅是相对而望，他都不可能完成任务。 此刻秦奋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只有一个信念，不管怎样，他都要完成这个任务。 当然，他的理智已经告诉他，这个任务不可能完成。 四米长宽的大相框，普通电梯根本就容不下，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抱着这大相框赶紧走楼梯。 下楼梯他可以奔跑，但是转角的地方一定会慢下来，一百零八层啊。 同样，对面的银座大厦也面临同样的问题，而且还要上楼。 秦奋保持镇定的神色抱着大相框出了门。 他注意到客户朝他投来一道好奇的目光。秦奋心中苦笑，他也好奇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做到。 秦奋是行动派，当一切看起来无解的时候就不要想太多，先试试看。不管他派送成不成功，客户的门他总要出，总不可能从客户的窗户跳下去吧。 咦？！就在秦奋脑海里冒出“从客户的窗户跳下去”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刹那间，秦奋为这种“可能”迅速激动得肾上腺素狂分泌。 这个时候，闪弟聊天群里正热闹着，而且众人把目标都对准了女侠步青云。 “女侠女侠，如果是你，有没有办法完成任务？” “女侠又不是神，是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没有装备在手，也是没办法的。” “什么，你说女侠也不行？不可能，就没有女侠完不成的任务。” “没错，像这种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女侠最是擅长的。” “@女侠，跑哪去呢？” “别吵！我们女侠去做面膜了。” “胡说，我们女侠一定是在练瑜伽，那曼妙的身形，迎着朝阳，想想就觉得美。” “你脑洞开得真是厉害，女侠肯定是打拳，你们这些口花花的，保准见一个打一个，还是宝宝我乖哦。” …… 这些人欢闹地议论着，这他们的心里，实际上已经判定新入行的家伙第三关基本没希望了。 至于张小强这边，已经收到好几条“保重身体”的友情私聊。 “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众人嬉笑热议的时候，女侠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群里顿时一片寂静。 寂静不是因为大家迫于步青云的“yin威”，而是他们把前前后后的各种可能都想到了，事实上金座银座大厦他们都熟悉，几乎闭着眼睛就能浮现出大厦的结构图。 大家都觉得无解，怎么步青云却觉得还有可能呢？哪里是他们遗漏的吗？ 张小强心里一动，眼睛一亮，就好像垂死的人看到一丝生的希望。 一张图直接出现在聊天群了，张小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