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找上门的麻烦
苏琦踩着自行车，快速地从街道驶过。dt她的头发随风吹起，张牙舞爪的模样。 她喜欢这种感觉，张扬肆意。与此同时，她的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事情，想到自己竟然这样子报了仇，一方面为自己的大胆喝彩，另一方面，苏琦也有点担心。 话说，她会不会做得太过火了？ 想着事情的时候，苏琦已经到了打工的那家餐厅。这是一家做寿司的餐馆，老板是中国人，人很好，有空的时候，还跟苏琦讲解做寿司的技巧。 他比苏琦年长几岁，所以苏琦尊称他为“九哥”。 九哥告诉她，原本他不是做寿司的，他以前是一个流浪歌手，辗转从中国来到了日本，因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这家寿司店的主人。 她的名字叫樱子，如今是九哥的老婆。 樱子很少来店里，九哥说：“你嫂子喜欢画漫画，但是她的父亲却让她接手寿司馆，怎么说呢，总之这里面有很多故事。” 苏琦点头，故意调侃九哥：“九哥，能让你放弃唱歌，从歌手变成一个寿司店的老板，我真的很佩服嫂子。” 每当苏琦这么说的时候，九哥总是一笑置之。他指了指店里面的墙壁上画着的一幅漫画，说：“让我改变想法的，是这幅漫画。” “漫画？”苏琦心想，自己或许对艺术真的一窍不通，因为她完全看不出来，墙上画的漫画有什么特别之处。 九哥说：“漫画多美妙，却像理想一般，简短而美好。”说着，九哥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向苏琦说了关于他的故事。 那是一个雨天，身无分文的他，只能躲在天桥底下，平常时候靠卖唱过日子。可是卖场为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九哥想过放弃，在那个瓢泼大雨的天气里，她发了疯一样，毁了自己的吉他，撕了自己写的歌。 也许是一时脑热，等九哥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登时后悔不已。他只能靠吉他勉强度日，如今毁了吉他，那他以后该怎么办？ 他蹲在角落，无助地抓着头发。 后来逼得没办法了，九哥只能尝试着能不能找到工作。但是那时候的他邋遢又一无所长，根本就没有人录用他。 用九哥的话来说，当时他已经生无可恋，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或许是老天开眼，正当九哥心灰意冷地想要找个没有人的角落了此一生的时候，他看到了这家寿司店的招聘广告。 招聘的条件很奇葩，九哥记得很清楚，上面有三条内容让他大跌眼镜。 第一，要找一个不喜欢寿司的人当员工。 第二，要有一技之长，除了做寿司。 第三，要求未婚男性。 九哥没做过寿司，喜欢与否便无从说起。不过他对贴这则招聘广告的主人很有兴趣，所以就按上面留的地址找了过来。 结果他到了店里一看，正好看到一个女生在店里面的墙上画着什么，专心致志的模样，让九哥失神了许久。 九哥说：“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心无旁骛，一心扑在某件事上的女生，是那么好看。” “所以九哥就对嫂子一见钟情了？”苏琦捂嘴偷笑。 “算是吧，不过你应该知道，那时候的我什么都没有，哪里敢奢求爱情，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门口站了很久，对方还没发现我的到来，我不忍心打断她，就坐在台阶上慢慢地等。”九哥的脸上始终挂着笑，那段记忆，于他，该是铭心刻骨的。 苏琦静静地听九哥讲下去，反正闲来无事，而且现在没客人，听听别人的故事，也是一种享受。 再者说，不仅有免费的故事听，还可以不干活，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快活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九哥蓬头垢面，连店门都不敢擅自走进去，女主人依旧专心地画着自己的漫画。 不知不觉间，天色变得阴沉沉的，不久，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九哥也不躲，就站在雨里，任凭雨水落在他的身上。 凉飕飕的，九哥双手抱着肩膀。一开始没发觉，现在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正是这声喷嚏，惊醒了店里面的女主人。 之后的故事，苏琦正听得津津有味，九哥忽然不往下说了。苏琦还没问，就听九哥优哉游哉地说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苏琦：“……” 九哥，这么吊人胃口是很不道德的！ 苏琦磨牙，恨不得咬九哥一口。九哥笑了笑，人畜无害的模样：“好了，现在，你该干活了噢。” “……”九哥竟然还记着这事？ 说好的忘记呢？ 苏琦想知道故事的发展，但是既然拿九哥的工资，那么活儿自然是要做的，她勤快地拖地，抹桌子，九哥很满意。 “小琦，等会忙完我教你做寿司。”九哥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学一门手艺，以后养活自己准没问题。” 苏琦讷讷一笑，她能告诉九哥，事实上她真正的身份是小学语文教师兼班主任吗？ 而就在苏琦在店里忙活事情的时候，忽然来了客人，她正要欢迎，抬头一看，发现是宇绫香，瞬间一呆。 她怎么在这里？羽寒也来了吗？ 宇绫香走到苏琦的面前，看着她走近，苏琦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宇绫香高傲地看着她，完全没了最初给人的那种可爱俏皮的模样。她看着苏琦，目光中尽是鄙夷：“听说你在御景学院上学，是吗？” “你——”苏琦猛地一愣。 “我怎么知道你不需要知道，你知道清楚一件事就可以了。”说着，宇绫香故意顿了顿，逼近苏琦：“你要知道，如果被人知道御景学院的学生在寿司店打工，可是会影响到皇家学院的声誉的。” 盛气凌人的语气，夹着nongnong的威胁之意。 苏琦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她又恢复了笑脸。 顾客是上帝，上帝是饭碗。而且苏琦是给九哥打工，九哥对她那么好，她不可以给九哥添麻烦。 “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吗？这里不是学院，我只是一名服务员，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至于那些道理，恕我没时间听你说教。”苏琦职业化地笑着，拿着菜单，递到宇绫香的面前。 宇绫香没有接，而是打量了她一会，然后脸上泛开一抹诡异的笑容：“听说你还惹到了里见本一，据我所知，他可是一个难缠的人……” 不咸不淡的语气，却让苏琦的心蓦然揪紧。 宇绫香很满意苏琦变幻不定的脸色，并没有继续威胁，而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先给我来一杯蓝山咖啡吧。”她剔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的。”苏琦头也不回地走到柜台，很快端上一杯咖啡。 宇绫香抬起头，才碰到杯子，就马上把手缩了回来，对着苏琦恶言相向：“你想烫死我吗？这么烫给我干嘛？” 苏琦忍下火气，温顺地对她笑着：“抱歉，我马上给你换一杯冷的。” 苏琦很快换了一杯咖啡端上来，宇绫香瞪了她一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然后—— “噗！” 她直接吐了苏琦一身。 “这么冷，你不知道我身体不舒服吗？”宇绫香的声音变得十分尖锐。 她的声音成功引来了店里所有人的关注，苏琦急忙低下头，紧紧地捏住了拳头，以致骨节变得有些发白。 她拼命告诉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对方越是不讲理，她就越要忍！ 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虽然在笑，但她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任何笑意，她又给宇绫香换了一杯，不热不冷，刚刚好。 原本她以为宇绫香不会再挑刺了，可她还是小看了宇绫香。宇绫香端起咖啡，硬生生泼了她一身，趾高气扬地骂道：“这么苦，你这里卖的咖啡真的是给人喝的吗？” 苏琦低着头，愣是骂不还口。宇绫香以为她好欺负，更加的肆无忌惮地骂道：“连服侍人都不会，你是怎么做服务生的？你们这家店的老板呢？把他叫出来，我倒是要问问他，为什么找你这种笨手笨脚，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废人？” 宇绫香双手环胸，恶毒地笑着。 苏琦忍够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惹事，不能给九哥添麻烦。但是，这并不意味她怕了宇绫香！ 她知道宇绫香为什么会这么刁难她，不过是因为羽寒的缘故，可如果宇绫香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让她知难而退，未免太过天真了！ 她深吸了口气，骄傲地抬起头，倔强地看着她：“这位小姐，看你不是来喝咖啡，倒像是来找麻烦的，你完全可以明着来，我全部接着就是了，不必耍阴的，因为那是无知的小人才做的弱智之举！” 宇绫香万万没想到苏琦会这么跟她说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说什么？”她扬手，刚要打人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掌忽然伸了过来，一把抓住宇绫香。 “宇绫香小姐，你确定要在我这里闹事吗？”不大的声音，却让宇绫香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