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奇怪的老人
看着眼前不断逼近我的眼珠，没来由我就一阵心悸，加之周围诡异孤冷的气息包围着我，就在我惊慌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那间疑似卧室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略显急促的咳嗽声。 我忽然想起了好久没去探望的奶奶，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随后抬头看向了方桌旁的那扇门。许久，门框边出现一只皱巴巴的手，抓着门框的时候还微微有些颤抖的样子。 我轻叹一声慢慢走了过去，不一会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腰的老人颤巍巍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赶紧过去扶着老人坐到了方桌旁的木凳上。随即老人轻叹一声说了句：“年轻人，你怎么来这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 我笑了笑问道：“老人家，您怎么一个人在这？您的子女呢，他们都不来看您嘛？您会不会太孤单了？”或许是很久没去看望奶奶的缘故，我心里忽然难受起来，算算奶奶也和这位老人差不多吧，一大把年纪一个人空守祖屋。 “呵呵，年轻人啊，看来你心肠还不坏啊。”老人似乎很开心的笑了笑，随后他又轻轻咳嗽了几下接着说：“唉，以前想的是把子女都拉扯大，让他们早点成家立业，以后也能有个安稳的可以照顾照顾我，可是现如今啊他们都太忙了，回了家都说不上几句话就又是电话又是短信的，和孙子孙女们也聊不上几句，他们就捧个手机一块去打什么抱死了，唉～” 老人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随后一口吐出一大摊黄色的粘稠物，顿时阵阵恶臭涌了上来。我刚皱了皱眉本能的想要后退，老人似乎很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唉，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还总给人家添麻烦，小伙子你还是走吧，我这个糟老头啊又臭又碎嘴的，你早点回去免得又心里添堵。” 他的话顿时让我鼻子一阵发酸，想想自己嫌弃老人，可当年我刚出生那会，全家人“服侍”我一个，真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时候，他们可从没抱怨过，也许只有真的为人父母了才会有这种觉悟吧，要不怎么会有人感慨这辈子永远还不清父母的恩情呢。 想到这我努力克制了自己想要挪动的举动，随后对老人说道：“没事的，我们都曾这样被拉扯大，现在只不过一个轮回，换我们这些小辈好好照顾你们而已。”我的话似乎让老人有些吃惊，他一脸错愕的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遍布皱纹的脸，岁月无情的在他脸上勾画出一道道沟壑，苍白的头发稀松的披挂在头顶上，两眼眯缝着看向我，暗淡无光的眼眸里透着一份复杂的神情，左眼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黝黑的洞，我忽然意识到先前看见的那颗眼珠应该就是老人的左眼。 我走到了门边拿起那颗眼珠，随后走回来递给老人问道：“这是您掉落的吧。”老人接过眼珠随后塞进了左眼里，接着他问道：“小伙子，我这个样子你不害怕？” “害怕，怎么会不怕？”我静静看着老人的脸回应着：“可是我更怕的是如果就此把您丢弃的话，我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啊！一个人如果活着没有良心不懂感恩，那这个人活着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早点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老人似乎很惊讶我的话，随后他低下头似乎是抹了把眼泪，接着他再度抬头说道：“其实我早就是个死人了！”随后他环顾了下周围，继续说着：“你也看到了，这里看着就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其实我就是死在那个房间里的。” 老人指了指正对着方桌的那扇门继续说道：“那里是我家的厨卫间，那天我给自己的子女打了电话，结果他们都没时间来团聚，眼看着重阳节快到了，可是我既感到孤单，又不想打扰他们，后来我也不知怎的就莫名的自己锁了厨房门打开了煤气管的阀门。” “嗯？您的意思是您被莫名的引导着自杀了？那您的子女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没？”我感觉有些蹊跷就随口问了一句。 老人又是幽幽叹了口气：“唉，说起来也有些埋怨他们的，毕竟我也只是有些寂寞了，原来人真的是很害怕寂寞的生物，所以才会拼命用各种情谊来维系，可是亲情固然重要，只是现如今的社会，年轻的一代需要面对太多的问题，有时候不是他们不想，实在是没有时间来照料父辈，只能等到失去时才会后悔才会悲伤！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我突然会有轻生的举动。” “对了年轻人，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老人忽然问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也蛮奇怪的，我是听到了楼上滚弹珠的声音才上来看看的，不过按理说我住的是顶楼，但是很神奇的是您居然会出现在我楼上。”我毫不避讳的说着。 老人听完眉头紧锁了起来，过了阵他开口问道：“你上来看到的是就我一栋屋子还是一条弄堂？” “就您家一栋啊，其余地方都看不见啊？”我有些好奇起来。 “看来传闻是真的，年轻人，你所处的具体位置都和我说下吧。”老人很仔细的问起了现在的年份和所处地段的详细地址，听我回答完对我说道：“年轻人，你快走吧，这里一定住着一个恶鬼，而这个恶鬼就是想要利用你的孝心将你就在这儿，上次我出现的时候也有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和我聊了会天就发现门打不开了，之后他似乎很快就消失了，接着我就感觉自己一阵冰凉随后就意识模糊不清了。” “没事的老人家，我命长的很，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人要我的命！我先陪您聊会儿吧。”说着我在老人右手边的木凳上坐了下来和老人聊起了家常。 时间很快过去了，老人忽然起身对我说道：“不早了，我该去睡觉了。”我狐疑的看着老人慢慢走向了卧室，随后周围再度陷入一片死寂。坐了一会，我起身走进了卧室，里面空无一人，这时我发现一个细节：卧室其他东西表面都厚厚的堆积着一层灰尘，唯独那张床上干净无比，难道那个老人天天睡觉却不擦拭下四周？ 随即我快步走出卧室，仔细观察起来，这里的地板上有着浅浅的一层灰尘，四方桌和四张凳子却干净不已，最上面的那个灯泡上似乎也有些灰尘，但是比起卧室，这里相对干净的多。 时间不大，我再度听到了那个弹珠滚落的声音，随后一颗眼珠慢慢滚到了我脚下，我索性两手交叉着抱在胸口，冷冷的看着。果然一会那只皱巴巴的手再度出现在门框边。 又等了会一个全身略微有些泛红的老人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如果不是青紫色的嘴唇和掉落的左眼，这老人看着还算正常。随后他盯着我问道：“年轻人啊，你有没有看见一颗眼珠啊？我一大把年纪了，少了颗眼珠不习惯啊。” 我并没有出声，只是冷冷的指了指滚落在脚下的那颗眼珠，他顺势看过去随后又说道：“哎呦，真是谢谢你啦，对了小伙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捡回来，我年纪大了不好弯腰了。” 我捡起那颗眼珠递了过去，他凑过脸示意我帮他安上眼珠，于是我继续照办着，谁料刚把眼珠放进去老头的眼眶里，鲜血就像江河决堤般猛的从他眼眶里冲了出来，那颗眼珠也瞬间被冲了出来撞在方桌脚上，啪的一声碎裂一地。 “啊！你个小兔崽子，你好狠的心！你看我老弱病残好欺负是吧，杀人啊！救命啊！苍天啊，你真是瞎了眼，让这种狼心狗肺的衣冠禽兽就这么逍遥自在的肆意妄为，你这天杀的！”老人捂着左眼狂叫起来，鲜血沿着他的指缝汩汩流淌下来。 “演技不错啊，不过就这样没什么好看的，要是没什么新鲜点的我可就走了。”说着我作势走向大门边。 “你还真是够狠心的！”老人咬牙切齿的说着。我白了他一眼随后很自然的拍了拍手回应：“还行吧，跟你比起来应该算一般，如果我没猜错，之前死去的那个应该也是被你这套路给算计了，先是用善良的一面伪装着自己让人放下警惕心，接着就假借受伤的名义诱骗别人上去查看伤势，一旦靠近恐怕就真的是羊入虎口吧。” 老人站起身子目光冰冷的死死盯着我看着，接着他忽然仰天长啸起来，很快地上刮起一股强劲的旋风，旋风慢慢包裹着老人的身体缓缓浮上半空中。 “那天晚上我出来看见的黑影应该就是你吧。”我忽然想起第一次晚上去查看那个血字诅咒时曾经感觉头顶一阵凉风，以及后来看见的奇怪爪印。 “没想到师兄说的你在危机面前会异常的冷静还真不是盖的，你不仅不像前面那几个年轻人那么冲动，居然还能如此冷静的分析和联想，看来真的是有点小看你了，不过即便如此也只是难对付了点，师兄为何要告诉我千万小心你，还说你有无限上升空间，我若单独和你一起说不定我会被你诛杀！”老人身上的红色皮肤逐渐掉落下来。 “亏我还特地去看了相关资料才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为了配合煤气中毒死的样子，我连尸斑都刻意伪装成粉红色，可惜啊，到头来还是白搭，早知道我就换个更恐怖的了，”老头的话越来越尖锐起来，仿佛慢慢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既然这外表的迷惑对你没有作用，那么我们就拳头底下见高低吧！”对面完全被旋风包裹起来，只透出一个冰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