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隔山打牛神拳
落雪很不客气，口吻就像一个骄傲的女王。 这样驱赶，令陆离面子上很不好过，但还是抱着小白狐迅速离开了。 其实，面对落雪，他还真的心里发虚，怕被瞧出什么端倪。 因为自从一堵春光后，他脑际总不时地闪现出当时的旖旎画面，不经意间，目光还会扫到她的胸前，在那里驻留。 这相当的无礼，一旦被她发现，势必会恼怒，再加她此前的怀疑，后果不堪设想。 一人一兽在峡谷中游荡。 两旁绝崖壁立，异常险峻，陆离抬头凝望，只能见到一线天光。 从这样高的地方坠落，他和落雪居然没死，不得不说，简直就是奇迹，此时思之，兀自后怕。 他带着小白狐，顺着流水汹涌的峡谷走了很长一段，可是仍然没有发现妖兽的尸体，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见。 对于那头妖兽，每每思及，他都觉得大为歉疚。 它有着庞大的体型，凶猛的样貌，本性却十分善良，对于人类来说，它的危险程度还不如一些寻常的野兽。 而且它的胆子异常小，一生谨小慎微，躲在深山修行，这一次，却被他连累，丢掉了性命。 正如妖兽经常抱怨的，它被陆离害苦了。 陆离不信它还活着，因为在坠崖之前，它就被剑气劈掉了小半截身躯，一条命去了九成。 而今，只希望能找到尸体，好生安葬，不至于暴尸荒野或者被其他野兽当做食物吃掉。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峡谷中没有发现，他不得不返回，因为走得已经够远。最后，他来到那一大片水潭旁。 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坠落处。 水潭广阔，足有十余亩大，潭水深澈，透着青黑，望之不见底。 陆离沉吟，难道是妖兽身体太重，直接沉入潭底了？ 这是唯一的解释了，正因为它又大又沉，即便被冲出水潭，也不可能冲的太远，可是峡谷中根本找不到。 “妖兽兄，既然你葬身潭底，就请安息吧！你因我而死，陆离深感歉疚，不过这也是天命，天命难违。今后，我会常来祭拜你的。” 陆离对着水潭遥祝，喃喃自语。 “呜呜！” 他身旁的小白狐此刻居然也低声哀鸣，像是很难过的样子。 陆离奇怪，问道：“小白，你怎么也难过，你又没见过它。哦，对了，你一定是见到他坠落潭水后，又沉了下去，当时，你真在此吗？” 小白狐对着他又低鸣两声，乌黑的小眼中有些朦胧，它转头望了一眼瀑布垂落处，突然向那里跑去。 难道说妖兽会在瀑布下？陆离疑惑，亦跟着它快步而去。 轰鸣声震耳，一挂瀑布若天河般从陡峭的悬崖倾泻下来，水花飞溅，白浪翻卷，气势惊人。 在这里，除了巨大的隆响，什么都听不见了，天地都仿佛沉寂下来。 小白狐身形敏捷，嗖的跃上了瀑布前的一块巨大青黑岩石，岩石被水花打的湿漉漉，上面生满了绿藻，异常滑溜。 小白狐好不易站稳后，回首低叫，像是呼唤陆离过去。 到那里去做什么？陆离环目凝望，在此并没发现妖兽尸体。 小白狐突然人立，指了指瀑布，复又躬身，白影闪动间，如一道光冲进了瀑布。 陆离一惊，小家伙不要命了吗？怎么冲进了瀑布，从高空垂落，瀑布力道何其巨大，击打在身上，可是堪比铁石啊。 眼前一花，小白狐已不见了踪影，陆离转到另一个方位，细瞧之下，这才恍然，巨大的水幕中，有一道狭小的缝隙可以通过，正是峭壁上一块突起的石头形成的分割。 难道说，瀑布后面另有乾坤？ 陆离疑惑，他却不敢以身试法，冲进去探查究竟。因为缝隙太小了，自己根本不能通过，现在伤体没有痊愈，更不敢硬抗瀑布之力。 片刻后，小白狐又冲了出来，蹲到他面前，不断低鸣。 陆离拍了拍它的脑袋，叹道：“现在我还没法进去，等伤好了，一定跟你去瞧瞧！” 小狐狸极其通人性，像是听懂了一般，不再低叫，但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伤感。 陆离大为奇怪，小家伙的神情，实在是不像因妖兽而难过啊。 很快陆离带着小白狐离开了那里，实在是太吵了，震耳欲聋，他都感到有些眩晕。 老远便见落雪兀自在火堆旁打坐，一动不动。人家不让靠近，他也只能老实的待在远处，心想她既然在运功疗伤，看来我也得练习练习隔山打牛神拳了。 说干就干，拉开架势，扎起马步，一板一眼的就地练了起来。 此拳他都练了何止数万遍，已然纯属无比，只是不知为何，这套拳法招式实在怪异难看，有失观瞻。 他自觉打得如行云流水，可是摆出来的姿势却仿若初学拳技的三岁小儿般幼稚。 陆离常自我安慰，难看归难看，不过练成后倘若真的凌空就可打死一头大牯牛，也是值得，是以，一直苦练不怠，哪怕没有多少进展，也从未想过放弃，只道是功夫未到。 陆离练习半晌，忽闻身后传来咯咯轻笑，他回身望去，不由得呆了。 身后，落雪负手独立，白衣绝尘，皱巴巴的衣裙难掩体态之婀娜，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脸颊上带着一抹娇红，予人独有的韵味和气质。 她居然在笑，像是忍俊不住，露出晶莹洁白的牙齿，连黛眉都笑弯了。 陆离发呆，真正体会到了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魅力。她的笑容仿佛世间最美丽的花朵在绽放，惊心动魄，令人神魂颠倒。 一直以来，落雪都是紧绷着脸，冷冰冰的样子，陆离从未想到过，她还会笑，而且笑的如此具有杀伤力。 不管她的笑容中掺杂了多少其它内容，单只是这纯粹的笑容就令人如沐春风，足以打动世间最铁石心肠的人。 “你笑起来真的太好看了！”陆离呆呆出神，由衷赞道。 落雪面容瞬间冷了下来，黛眉微扬，沉声道：“你胡说什么？” “没，没什么。”陆离赶紧收回目光，挠了挠头，自己又出丑了。 落雪瞪着他看了半晌，又淡然一笑，问道：“你刚才练的是什么绝世神通？好像很威猛神气的样子。” 绝世神通？威猛神气？陆离一听她这般形容，就知是在损自己。 讪讪道：“是隔山打牛神拳，练到高深处足可凌空一拳打死一头牛。” “咯咯！果然厉害之极，佩服，佩服！”落雪笑赞，尽显奚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