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报答
被对方两次逃掉，陆离心情糟糕透顶。 反倒是灵犀安慰他，还歉然道：“对不住，是我的错，不知轻重缓急，迫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停下。” 温声软语，陆离听之十分受用，佯作生气道：“知道错啦？” 灵犀赧然，摆弄着衣襟，默默点头，完全一副小女儿的神态。 陆离看在眼里，不由一乐，气消了大半。 其实，他根本就没怪过灵犀，只是两次被马姓青年逃掉，都是因为追之不上，等于以同样的方式栽了两次跟头，故此觉得窝火。 不过，这小姑娘看似随性温和，但固执起来也是够人受的，见她服软，陆离心中一动，正好借机“敲打敲打”，是故，一直没有好脸色。 见陆离始终板着脸，灵犀忐忑，问：“还在生气？” 陆离：“哼！” 灵犀：“我知道错啦，你莫生气！” 陆离：“哼！” 灵犀急道：“大不了，大不了我补偿你！” “补偿？”陆离顿时来劲了，问：“拿什么补偿？” 心中却转无耻念头：“难道她要用自己补偿，或者亲我一口？”不由心猿意马。 “石髓，一滴真正的万年石髓。当然，现在没有，等见到我家人后，一定给你。”灵犀道。 “哦，才一滴啊，还是欠账！”陆离顿觉失望，不是因为嫌少，而是灵犀的补偿并非他希冀的。 “你真是不识货，可知这一滴的价值？就算一千瓶百年石髓都根本没法比，欠账怎么啦？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公主，难道还会赖你帐吗？”见陆离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灵犀没好声气道。 她想了想，又道：“算啦，那就两滴吧，另外，再送你一瓶转灵丹，这总可以吧？” 陆离摇头：“我不喜欢欠账，再说，这种道歉，毫无诚意。” “诚意？两滴万年石髓，一瓶转灵丹，足够让你修为大进，一般人根本求之不得。我真不明白，怎么还不够诚意？”灵犀直摇头，这家伙到底是傻瓜，还是真的超然淡泊，不为宝物所动？ “诚意，那是要用心滴！”陆离不咸不淡的咕哝。 “用心？”灵犀蹙眉，想了半天，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就慢慢想，总有明白的时候，我们该走了，这里不安全。”陆离说完后，弯腰道：“上来吧，还是大坏蛋背你，唉，你欠我大发了。” “我，我会还的。”灵犀低语，默默攀上了陆离后背。 她纵不情愿再被陆离背着，也是无可奈何，知道真的不能耽搁，没准儿还会有敌追来。 这一次，他们还没走出十里地，就让陆离更为光火的事发生了。 那马姓青年居然再度追来。 不过，此次他只是远远的吊着，始终跟陆离和灵犀保持十余丈的安全距离。 陆离飞奔，他跟着飞奔，陆离停下，他也停下，陆离反过来追他，他便掉头就逃。而且，有时还会偷袭，sao扰，令陆离不胜其烦。 总之是不即不离，就那样远远吊着。 “他么的，这家伙是狗皮膏药，还是吊捎鬼？”陆离气急败坏，转身喝道：“有本事就跟老子光明正大干一场，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老子，算哪门子事儿？” 马姓青年阴着脸，置若罔闻，他打定了注意，反正陆离追不上他，看准了对方的短板，就这样耗下去。一路上他已经做了无数标记，只要本门高手发现，自会跟来。到那时，这二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乖乖就范。 陆离肺都要气炸了，若非背着灵犀，他定会不顾一切反追下去，还以颜色。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灵犀伏在陆离背上，轻声低语。 “怎么？”陆离恨声道。 “你追不上他，是吃亏在没有学过轻身飞遁之术，速度太慢，只要学会这种法门，所有问题不都迎刃而解吗？”灵犀道。 “哎呦喂！我的公主，说的好听，我一破窑窑主，穷的叮当响，那来的这种法门，九凝森波还是你jiejie教的呢。”陆离没声好气道。 听陆离自嘲为破窑窑主，灵犀噗嗤一声轻笑，复又板起脸，啐道：“谁是你的公主。” “好好，不是。不说了，烦着呢！”陆离愁眉苦脸，闷头疾走。 “喂，看来你真是被气糊涂啦，”灵犀轻叹，接着正色道：“你没有那种法门，我有呀！” 陆离身形一顿，登时恍然：“嘿，这不是背着宝山寻宝吗，堂堂天羽皇朝的公主，岂会缺神通秘法？！” 接着回首：“你不地道呀，怎么这会儿才说？” 灵犀轻笑：“因为我还没有想好！” “都火烧眉毛了，还须想？”陆离不忿。 “你不明白，我传你的法至关紧要，会牵涉到皇朝一些无法逾越的规矩，必须想清楚。”灵犀郑重道。 神通妙法，是保证宗门繁盛延续下去的根本，任何门派都会敝帚自珍，不肯轻易示人，特别是一些镇派秘术，哪怕本门中人，也未必全能涉猎。 为了不使本门秘法外流，几乎所有的门派教宗，皆为此设立了异常严苛的规矩，惩处极其残酷。 陆离早有向道之心，就是因为不得其法，直到遇上落雪后，方有机会修炼。 是以，他对此很能理解，劝道：“莫要为难，不就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吗，总有办法对付。” 灵犀摇头，道：“我已经想清楚啦，不会为难，你救过我不止一次，这是大恩，有恩就要图报。石髓，灵丹你又看不上，细想起来，那样的确没什么诚意，不算用心报答，我决定啦，就传你我族秘术。” 陆离汗颜，自己让她用心去想，小姑娘琢磨了半天，却完全曲解了意思，唉，此用心非彼用心啊。 道：“你还是教我一些寻常的轻身飞纵之法算了，至于贵门秘术，还请三思，莫破坏了规矩！至于此前让你用心报答之言，完全是开玩笑，当不得真。”他是诚心相劝，知道灵犀一定会为此担上不小的责罚，哪怕她是公主。 没想到灵犀很坚决，摇头道：“我已决定，这是对你的报答，也是补偿。”微微一笑后，又道，“放心，父皇最宠我，就算被他知道，大不了挨几句责骂。” 灵犀率真随和，可一旦认准了理，固执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不得已，陆离只能接受。 一路上，灵犀吐气如兰，将小嘴凑近陆离耳畔，悄声传法。那是一篇经文，陆离仔细聆听，用心默记，花了三个时辰，才完全记住。 接下来，灵犀又逐字逐句，耐心讲解其中奥义。其实此法太过博大精深，她也只懂个皮毛，很多地方，自己也不明所以，只是照着其父之前的讲解，复述而已。 一连三日，陆离都沉浸在这篇恢弘博大的经文之中，有了很多明悟，感触颇深。 “这篇经文太了不起了，阐释了世间极速的奥义，如果真能融会贯通，悟得真谛，恐怕一念千里也不是不可能！”陆离由衷赞叹。 “这是先祖，也是我天羽皇朝第一代开创者传下的法，是本皇朝的立足之本，当然不凡。”灵犀傲然道。 “然则，你却将之传授外人……”陆离道。 灵犀打断他，道：“放心吧，我知轻重，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通篇的经文讲给你听，只是截取了部分，有关速度方面的内容。” 顿了顿，接着笑道：“你这人虽然有时可恨，不过总的还算不错，能替他人着想。另外，你也莫于心不安，其实，这种将部分经文传授皇族之外的人，以前也是有先例的，所以，算不上破坏规矩。” 陆离听后，心下稍安，却不知灵犀其实漏说了一句，能得到部分经文传承的人，要么是对皇朝做出贡献的大功绩者，要么就是入赘皇家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