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息肩弛担
蟠桃会的筹备已经接近尾声，杨婵趁着空闲的机会又来到真君神殿看望杨戬。因为要参加蟠桃会的缘故，沉香受到杨戬的“特赦”，回到刘家村接小玉和刘彦昌去了，所以真君神殿上只有杨戬一个人。 只要在位一天，便有一份责任，此刻的杨戬正聚精会神地处理着各种公文，完全没有察觉到杨婵的到来，只是以为是哮天犬又来了，便头也不抬地说道：“哮天犬，把三妹送来的洛阳牡丹红茶给我沏一壶来！” 杨婵没有出声，沏好茶倒了一杯放到杨戬手边，只听得杨戬又说道：“顺便给我捶捶肩膀！” 杨婵又默默笑了笑，开始捶起肩膀来。觉得力道不对，杨戬才发现是杨婵在这里，尴尬地笑了，拉着她坐到旁边，问道：“三妹，来了怎么也不叫我啊？” “看你这么认真，不忍心！”杨婵笑着答道。 “筹备蟠桃会累坏了吧？我早就让人收拾好了你的房间，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杨戬说道。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培养沉香，还要处理这么多的公务，该好好休息的是你才对！”杨婵边说着边捶着杨戬的肩膀。 “都习惯了，再说，很快就要空闲下来了！”杨戬一边说着，一边陷入憧憬。 “二哥，你真的就这么放下了吗？”杨婵认真地问道。 杨戬看着几案上金光闪闪的司法天神大印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司法天神这个位置的确让我得到了令三界羡慕的权利，但也让我失去了很多最宝贵的东西。我曾经极力维持这个位子，是因为我还没有坐够，现在交出这个位子，是不想再坐了！” “那你就忍心把它推给沉香？”杨婵问道。 “如果没有实施新天条，没有五千年任职的期限，我是不会让沉香来接替我的位子的，要知道这个位子，得到的越多，失去的更多！”杨戬苦笑道。 “是呀，现在天庭才是三界众生的天庭，不但让有能力的人有了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聚集了人心，还壮大了天庭的实力。沉香有你这样的舅舅，是他的福气！”杨婵说道。 “哈哈哈哈！”听了杨婵的话，杨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二哥，你这么做，不只是为了让沉香得到锻炼吧？”杨婵趁着杨戬心情大好的时候，说出自己的猜测。 杨戬轻轻叹了口气，收起笑容，郑重地说道：“三妹你说的没错，我是有些私心的，为了若水！” “我明白了！”杨婵握着杨戬的手说道。 “如今想来，我最觉得亏欠的，就是若水了，只要能她过得开心，不管什么，我都能放弃！”杨戬转过头不再看那尊大印，握着杨婵的手说道。 “若水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会明白你的苦心的！”杨婵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不是苦心，是在尽一个做父亲的职责！”杨戬意味深长地说道。 杨戬和杨婵二人的谈话被若水听得清清楚楚，心里百感交集。原来杨戬为了成全重楼和若水二人，反复研读了新天条，在新天条的范围内找到了两全其美的方法，不惜放弃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若水独自来到了天河的天闸，静静聆听着天河里潺潺的水声，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表姑也经常到天河来吗？”若水平静地说道。 嫦娥径自来到若水身边，直直地看着她的侧脸微笑着说道：“只是在这里找寻失去的东西罢了！” “找到了吗？”若水问道。 “自然是找到了！可是失去的东西，却更多了！”嫦娥轻叹道。 若水没有接话，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静静地站着。原本要前往凌霄殿的杨戬老远就看到了她们，心里很是奇怪，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若水，你怎么在这里？”杨戬径直来到若水面前，问道。 “爹？我来这里，是想看看娘，不想表姑也在！”若水笑着说道。 杨戬向嫦娥点点头，当作打了招呼。 “你一个人诸多不便，还是不要在这里呆久了，爹还有事要去凌霄殿，你，”杨戬说到这里有些迟疑，望了嫦娥一眼，才又说道，“你就在这里和表姑说说话吧！” “知道了！”若水点点头。 杨戬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转身朝凌霄殿的方向走去。 凌霄殿上，玉帝坐在龙椅上仔细看着杨戬拟好的诸神花名册，多了许久，才将其放到御案上说道：“司法天神，你拟的名册朕仔细看过了，不过，你真的决定让沉香接替你的职位吗？” “陛下，沉香虽出自凡间，天资聪慧，胆识过人，且了解三界众生的疾苦，小神也亲自培养他，自认可以担此重任！”杨戬冷冷地答道。 玉帝对于杨戬的冷漠早就习以为常，叹了叹气问道：“这是何必呢？这司法天神……” “陛下，天庭的职位应当能者居之，杨戬自认为在位以来行事有诸多不足，故而向陛下推荐了刘沉香。”杨戬打断玉帝的话说道。 “呃！好好，那朕就不再说什么了！”玉帝见状，摆摆手，说道，“稍后的蟠桃会，你可一定要去啊！” “小神知道！”杨戬微微颔首道。 “还有！”玉帝手指着杨戬说道，“记得带上女儿一起来，到时候也好和西海龙王见个面，你们一家人好好团聚一下。” 杨戬的神情有些松动，但还是恭敬地说道：“小神知道，多谢陛下提醒！” “看你满脸疲惫的样子，一定没有休息好吧！要是没事的话，就先退下吧！”玉帝的语气缓和下来，挥挥手说道。 “小神多谢陛下关心，小神告退！”杨戬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玉帝一眼，自然不知道玉帝的表情变化。 看着杨戬离去的背影，玉帝重重地叹了口气，用手掌撑着额头说道：“都过了几千年了，他怎么还是这样呢？朕真的就那么让他厌恶吗？” “他若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就不会一力推荐沉香接替他的位子了！”王母的声音突然响起。 玉帝惊了一下，看清来人后，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朕真的是错了，错的离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失去了最珍贵的亲情啊！” “现在明白也不晚！”王母笑着来到玉帝旁边，自信地说道，“陛下拥有自高无上的权利，也会拥有最珍贵的亲情的！” “哦？”玉帝看着王母满脸雾水，王母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