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柴桑令在线阅读 - 第33章 情系宗子

第33章 情系宗子

    任天阶握着剑的手又一抖,剑入剑鞘。他转脸看了看她,淡淡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他没有回答,移开看她的目光,搁下浮沉剑,转身走向院子。

    “你能不杀他吗?”桑千语在他身后喊道。

    任天阶停步,微微侧着脸,冷冷地道:“不能。”说着便走出去了。

    桑千语顿在原地,思想飞转:“任天阶那头冷血动物,要他改变主意,除非他死。可是,我又不想金焕赫白白的去送死,那么一个青春活力的帅哥,英年早逝,多可惜啊。瑞禾还不得哭死,——咦,瑞禾,姜家……”

    桑千语一拔腿,冲了出去。

    在袁箻的小屋,姜瑞禾告诉过她姜家的地址。她马不停蹄飞奔到姜家,找到姜俊彦,让他阻止金焕赫去宗族大会。

    “千语,你来啦,你们在说什么?”刚换完装的姜瑞禾穿过门廊,走到院中。

    “瑞禾,你在家?”桑千语惊讶。她向她身后看过去,“焕赫呢?”

    “他去宗族大会了呀。”姜瑞禾道。

    “坏了。”姜俊彦一脸忧愁。

    “怎么了,哥哥。”姜瑞禾疑惑地看着他俩。

    “早晨你不是跟我讲,有人阻止焕赫去宗族大会的嘛,怎么,他这么顺利就去了。”桑千语问道。

    “是啊,”姜瑞禾道,“原本是有一伙人盯着我们的。不过,让焕赫哥给解决了。我穿上焕赫哥的衣服,引开盯梢的人,焕赫哥趁机从另一条路迂回过去,现在应该在宗族大会现场了。”

    “唉!”姜俊颜急得握紧拳头,叹气:“他有危险,他绝对不能参加这次的宗族大会。”

    “为什么?”

    “他们金家要与大唐宗姓的商人接洽交易,焕赫不能接下这个任务去洽商。”姜俊颜道。

    “为什么?”姜瑞禾不解。姜俊彦给不了她答案,转脸看向桑千语,她也看向桑千语。桑千语无奈地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桑千语虽未说出原由,但姜瑞禾还是从她的神情中解读出了金焕赫如果接了这个任务铁定会有的生命危险。

    姜瑞禾脸色大变,猛然一转身,奔向金家的宗族大会。

    “焕赫哥,等我,你一定要等我!”姜瑞禾边跑边在心中呐喊。

    跑,拼命地跑。这个时候,除了跑,没有其他任何方式能够让人很快地接近目的地。姜瑞禾跑得凶猛,跑得疯狂。她用燃烧自己炽热之情投奔向她的挚爱。这一路的自然、人物、场景统统迅速向后移去,她心无旁骛,奔跑。

    她的肩伤由于她没命奔跑时奋力摆动双臂而剧烈疼痛。但她全然不顾。奔跑时由于太过热烈迅急,没注意地上一个坑洼,一脚下去,崴了。她想不顾,也无法。再跑,只得一瘸一拐地继续前进。

    姜瑞禾心急如焚,好在宗族大会的场所已近在眼前。她强撑着一跛一跛地快速走过去。

    姜瑞禾就要进门去,两个魁梧的守门家将拦住了门。她抬头一看,都长着一副死人一样的脸。她顿感困难,但她强硬地:“让我进去,我要见金焕赫,要见你们的宗子。”

    “小姐,你非金氏族亲,不得入内。而况,宗族大会已经开始。”一个守门家将冷着脸道。

    “不进去也行。我要见金焕赫,你叫他出来见我。”

    “哼!”另一个守门家将冷笑一声,像是姜瑞禾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他硬生生地:“小姐,别异想天开,无故纠缠了。要见宗子,会议结束再说。”

    “等会议结束,见他还有什么用。”

    姜瑞禾又气又急,不管不顾非要闯将进去。两个死人一样脸的家将挡得格外严实,她费尽全力也挤不进去。对着那二人,她好说歹说,他二人半点不为所动。她又在门口纠缠了好久,最后,只得退下来。

    她的胳膊有伤,脚也崴了,不能动武,否则她非得暴揍他们一顿。

    然而,迟了,一切都晚了。欺负人嘛,姜瑞禾感到无比的委屈,一双受挫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渐渐地变成哭泣。

    两位家将不为所动,站在出入口门前,挺直腰身,高昂着头。

    姜瑞禾嘤嘤泣泣,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没奈何地一瘸一瘸地走到不远的靠墙处的一条石蹲上坐了下来。

    过了很久,门开了。

    姜瑞禾一看到从门里走出来的金焕赫,就控制不住哭了起来,眼泪也连成了串。

    “瑞禾——”金焕赫看到姜瑞禾,先是一阵心喜,但看她在哭,他又笑不起来了。

    “焕赫,再见!有空来玩……”有人向金焕赫打招呼作别。

    “好,您慢走。”他挤出一个微笑,躬身作别,一面赶紧走向姜瑞禾。

    “瑞禾啊——”金焕赫看姜瑞禾哭得稀里哗啦,他很心疼,又有点惊惶。

    “晚了,还是晚了一步,怎么办?”姜瑞禾嘤嘤啜泣。

    “瑞禾,你怎么了?”金焕赫半跪式蹲在她的面前,柔声道。

    姜瑞禾听到他的声音更加伤心。她抽泣起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哽咽道:“对不起,焕赫哥,我来晚了,我进不去,呜呜……”

    “没事,没事——,不要紧的,不要紧的……”金焕赫柔声安抚,一面伸手去揩拭她脸上的泪珠。

    姜瑞禾摇头,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焕赫哥,我真没用。我的手臂受了伤,拿不起剑,我的脚也崴了,跑不快,呜呜——”

    “没事,真的没事,瑞禾啊,不要自责,好吗?”金焕赫一个劲儿的安慰她。他不清楚姜瑞禾为何如此伤心和自责,但看到她这副模样,他从心底里感动和心疼。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姜瑞禾依然在掉眼泪。

    “瑞禾啊,不哭了,好不好?”金焕赫哄道,“焕赫哥在呢,你不用担心,有什么麻烦,焕赫哥解决。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好不好?”

    姜瑞禾点点头。金焕赫朝她微微一笑,顺势把她揽入怀里。姜瑞禾在他怀中渐渐地平复下来。金焕赫看了看她的脚,似乎肿起来了。他心疼的皱了皱眉,看着姜瑞禾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责备道:“哎呀,你这丫头,怎么那么不小心。”说着,将她拦腰抱起,自送她回家去。

    远远的,桑千语看着金焕赫抱起了姜瑞禾,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金焕赫和姜瑞禾走了,她也转身离去。

    回到租住的地方,桑千语刚跨入大门,迎面便碰上正要出门的任天阶。他二人看见彼此都停了下来。

    “你告诉他了,是吗?”任天阶阴沉着脸,质问。

    桑千语心中忐忑,不敢说话。

    任天阶向前走近一步,生硬地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告诉我。”他说着握了握手中的浮沉剑。

    桑千语眼睛一瞥,看见他那预备出手的动作,顿生恐惧,心下哭喊:“糟了,这家伙不会又要杀我吧?”

    桑千语瞪大了眼睛瞅着他,身子不由得在打颤,脚步也下意识地向后退。

    “因为,因为,我不想他出事。”桑千语战战兢兢地说着,声音很小。

    但是,任天阶还是听得很分明,脸色愈加难看。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惊动到宗晋卿。”任天阶一步一步逼近她,“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话还没有说完,桑千语一个趔趄,就朝后倒了下去。任天阶条件反射似的,忙向前一步,伸手一拦,桑千语稳稳地躺在了他的臂弯里。

    “你都不看台阶的吗?”任天阶生气道。“你又慌什么?!”

    桑千语眨巴着眼睛,心中反驳:“你问我?这不都怪你吗?你都凶成这样,我能不紧张,我能不慌不择路吗?”

    任天阶把她捞起来,待她站稳,看着他时,他回以严厉的一盯,然后从她的身旁绕过去,一径走出门去了。

    桑千语心情复杂地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她抱怨道:“这头暴戾的狮子,什么时候能够正常啊!怎么那么让人提心吊胆呐,呜呜——,真是不想活了。”

    一转身,进屋找乐子去。

    任天阶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回想刚才的一幕,奇怪得很,当他听到桑千语说不想金焕赫有事的话时,他就非常恼火。真是莫名其妙!他有些气自己的不淡定。不过,前面就是袁箻的小屋了,他是来还浮沉剑的,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简陋的茅屋依旧大敞特敞着,也还是空荡荡的,主人也不在。任天阶把浮沉搁在桌子上,四下一瞥,便向后院走去。他跨出屋门,站在廊檐下,静静地望着那面土墙。忽然,从身后刺来一把剑,任天阶敏捷一让,回首一掌,正打在来人的胸口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晚金府中的白衣女刺客。那白衣女子受了任天阶的一掌,经受不住,眯着眼睛倒下去。

    任天阶一怔,慌忙扶住她。

    “回来啦?”听见脚步声,桑千语飞奔出去迎接,却见任天阶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她的笑容陡然消失。

    任天阶抱着那个女人,走进前院,又当她隐形人似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一径走向他的房间。

    “什么情况?!”桑千语单觉心中有些不爽,撇撇嘴,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