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齐盛怒斥跟屁虫
端木苏听江雪说声带锁会把人变成哑巴，不禁“啊！”地叫了一声，接着就问：“有人被变成哑巴吗？” “有啊。”江雪道，“听我叔叔说，每年都有好几个呢！” “每年都有！”端木苏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他们怎么办啊，永远都不会说话了吗？” “那倒不是，”江雪解释道，“只要他们承认错误，再交一份书面检查，就有人替他们把锁打开。” “噢，这还差不多！” 端木苏吐了一口长气，忽然想到了江淼。 江淼这个人，大嘴巴，嘴皮子又快，说起话来就像打机关枪，哒哒哒，响个不停，无论什么话都不可能藏在她心里；但是，有关月亮山庄以及声带锁的事情，她却从未对端木苏说过，一个字都没有。若单纯以性格来讲，她能有这么严密的口风，还真是挺奇怪的；但是，若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不曾说过月亮山庄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端木苏清楚地记得，就在今天上午，江淼在邀请自己跟她家人一起旅游时，话刚一出口就突然结巴了起来，还不由自主地啃起了指甲。当时，端木苏还以为她在编谎言呢；现在想来，她当时是要说月亮山庄的事情而被声带锁锁住了喉咙，无奈之下，她也只好编出一个什么月亮老仙来糊弄人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端木苏又问江雪：“江淼是不是也吃了声带锁？” “当然。”江雪说，“只要进入月亮山庄，不管是谁，都得吃下声带锁。” 端木苏愣愣地看着江雪，心中暗想：怪不得呢，跟江淼同桌了六年，从未听她说过月亮山庄的事情；原来是这样啊！ “哎，发什么呆啊？”江雪用手指了一下柜台上的托盘，“你可以拿托盘了。” 端木苏毫不费力地拿起了托盘，跟江雪一起去取食物。可是，他还在想着声带锁的事情，便问正在取食物的江雪：“声带锁能摘下来吗？” “不能。” “永远都不能吗？” “声带锁对人体一点伤害都没有，干嘛要摘？不过，前提是你不会跟外人说起月亮山庄的秘密。”江雪一边说话，一边夹起一块鱼rou，又劝端木苏，“这是鳕鱼，很好吃，你也夹两块吧。” 经江雪这么一说，端木苏立刻觉得饿了。他夹了两块鳕鱼，又瞥见相邻的食盆里有堆成小山的红烧rou，便馋得口水直流。他迎着传送带走了过去，在依次转动过来的食盆里，取了四块红烧rou，四个rou丸，四片火腿，四片培根，再取两块牛排，两个茶叶蛋和几尾竹节虾……很快，他的托盘上就堆起一座小山，沉得都快托不动了；可他依然眼馋，眼睛依然滴溜溜地围着食物打转，还不停地吞咽口水。从小到大，端木苏都绝少有家庭生活，几乎是在幼儿园和学校里长大的，很少吃到像样的食物。而现在，他做梦都不曾见到过的食物，不仅色泽秀美，味道诱人，还能随意取用，他怎舍得让它们在自己眼前白白溜过而不拾取呢？他恨不能多长出两只手，把所有的美味都装到自己的托盘里！ “嗨，”江雪低声提醒他，“取这么多，能吃完吗？剩饭可要扣学分的！” “这才多少啊，我能吃完。” “你也不取点蔬菜啊？都是rou，能消化得了吗？” “没问题。” 端木苏又挑了两个大块头的红烧鸡腿，再想取别的食物，托盘已经装不下了，不得已而作罢。他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厨房，却不见了自己的伙伴。他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便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忽然，他瞥见不远处有人冲他招手，定睛一看：是调皮鬼，而调皮鬼的身旁还围坐着齐盛、睡不醒、牛大力和江云、江雪。他像见到老朋友一般咧着嘴笑了，快步走过去，在调皮鬼身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原本坐在别处的江淼，看见了端木苏，也端着托盘，猫着腰小跑了过来，挤着江雪坐在了端木苏的对面，低声问道：“你分到哪个班了？” “喏，”端木苏用饭勺左右指了指，“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初级三班。” 江淼皱着眉头瞥了一眼齐盛和调皮鬼，目光又飞快地挪了回来，问：“不会是墨教授那个班吧？” “什么不会呀，就是他那个班！”端木苏撇了撇嘴，又问，“哎，学分是怎么回事呀？” “你不知道啊？” “你跟我说过吗？” 端木苏白了江淼一眼。他虽然知道江淼也带着声带锁，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埋怨她，嫌她跟自己同学了那么长时间，有关月亮山庄的事情一点都没有透露。就算是戴着声带锁，也可以想办法暗示一下嘛，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提醒也好啊！ “这个学分么，”江淼又摆出一副老师上课的派头，“月亮山庄的骑士学院分三个等级，首先是──”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端木苏很不耐烦地说，“我想知道什么是学分！” “别急么，很复杂的！你得容我慢慢讲。”江淼对端木苏随意打断她的话很不满意，冲他翻了个白眼，才接着解释，“骑士学院采用学分晋级制，从初级到中级，再从中级到高级，最后是从高级到骑士，每一次晋级都要攒够两百个学分，差一分都不行！” “两百分！” 端木苏失声大叫，又急忙捂住嘴巴，侧头看向钟万隆。好在钟万隆正在远处跟人说话，没有注意到他。他松开手，满脸焦虑地说：“这么多学分，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啊！” “其实不难。”调皮鬼插话道，“我给你算算你就知道了。骑士学院有三个科目：文化，专业和手工。如果你每个科目都能拿满分，文化可得100分，专业可得100分，手工是60分，总共是260分。260分，比200分还多了60分呢，你还怕不能晋级？但……”他用手指了一下钟万隆，“前提是，扣分不能超过六十。” “可是……”端木苏一想起那个神情凶恶的钟万隆，心就发慌，“我刚来第一天，就被扣了三十分，以后还指不定再扣多少呢！” “所以说，遵守纪律，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江淼直视着端木苏的眼睛，用提醒的口吻说，“如果你被扣掉六十分以上，即便所有的功课都得了满分，也不能晋级。” “满分容易吗？”端木苏底气不足地问。 “你觉得呢？”江淼反问，“在咱们学校你得过几次满分？” “这……”端木苏瞪了江淼一眼，大声抱怨起来，“这也太难了吧！” “嘘──”江淼扭头瞄了钟万隆一眼，用极小的声音说，“小声点，还想被扣分啊！” “扣不扣分都无所谓啦！”邻桌的一个男孩用嘲笑的口吻说，“就你们这几朵奇葩，这辈子也别想晋级！奇葩学员跟着奇葩教授，整个一个奇葩班，呵呵！” “谁在大声说话？”远处的钟万隆忽地转过身来，瞪着眼睛向这边扫视，最后却把目光停在端木苏一个人身上。 端木苏见钟万隆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立刻像躲避刀剑一样低下了脑袋，却扭着脖子看向邻桌，见江北就坐在那个男生的身边，还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端木苏把手放在餐桌下，朝江北晃了晃，又低声问江淼：“他是谁？” “哪个？”江淼顺着端木苏的目光看去，“那不是江北么。” “不是江北。”端木苏说，“我问的是坐在江北身边的那个人，他刚刚嘲笑了我们。” “他呀，”江淼转回头，很不屑地说，“别理他！他就是个跟屁虫，天天跟着我哥，可讨厌了！” “他叫什么？”端木苏又问。 “他叫王伟。”齐盛插话道，“江淼说的不错，他的确是个令人讨厌的跟屁虫！”他的话音很大，像是故意让对方听见。 “你说谁呢？”王伟厉声质问。 “谁搭腔就说谁！”齐盛瞥了王伟一眼，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你这个卑鄙龌龊、阴险狡诈的小人，还有脸坐在这里跟我说话，真不要脸！无耻！下流！！” “当啷！” 齐盛把饭勺扔在了空荡荡的托盘里，接着就挺起腰板，瞪起眼睛，把愤怒的目光投向王伟。王伟毫不示弱，也瞪着眼睛与他对视。于是，四目相对，有如短兵相接，气氛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坐在附近的人们也都跟着紧张起来，一面怕在这两人之间爆发大战时，有可能误伤自己；一面又盼着大战快点发生，好看一出好戏。 此刻，江北就坐在王伟的身边。王伟和齐盛之间的吵闹以及异常紧张的氛围他不可能感觉不到，但他却若无其事地低头吃饭，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就餐的氛围原本好好的，却风云突变，剑拔弩张起来。端木苏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扭头看向江淼，想问这是怎么回事，江淼抢先说道：“别说话！没你的事，赶紧吃饭！”端木苏一愣，心想：我哪有说话？正要反驳，又见齐盛忽地转回头，先瞪了他一眼，又瞪江淼，目光冰冷如剑，仿佛要刺穿他们的喉咙一般。端木苏心头一颤，知道此时不是多嘴的时候，赶忙低头，抓起一尾竹节虾，连须带皮全都塞进嘴里。 一触即发的火爆氛围，由于双方都闭上嘴巴不再言声，又突然变成了死一般的静寂。人们都低头吃饭，不再说话，只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咀嚼食物的声音。这声音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人们的心头，有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力量。 十分钟后，人们各扫门前雪，吃光了自己选取的食物，只有端木苏的托盘里还有半座小山。他见伙伴们都起身要走，也跟着站了起来，还用手拍了拍被食物撑得圆滚滚的肚子。 “你还没吃完呢。”江淼用手指着端木苏的托盘说。 “不吃了，”端木苏抹了抹嘴，“已经饱了。” “不能剩饭，”江淼把端木苏按回凳子，“要扣学分的！” “可我实在吃不下了呀！” “那也不能剩！”江淼用责备的口吻说，“知道吃不了，还取这么多？” “我当时觉得能吃完的，谁知──” “眼大肚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