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枪口之下
上马之后，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前进方向，一致同意先去看看江淼跌落悬崖的地方。其实，他们明知那里是找不到江淼的，却希望着能找到一些线索，好为下一步的行动提供方向。 来到江淼跌落悬崖的地方，太阳已经钻入群山之中，天色变灰色，夜幕即将降临。三个人下马，把周围几十米的地方都仔仔细细地勘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难免有些垂头丧气。 “这咋办？”调皮鬼扭头征询端木苏的意见，“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回香格里拉吧。”江雪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不，”端木苏摇头，“现在回去，等于前功尽弃，我也白受伤了。” “可是，这里什么线索也没有，不回去我们又能去哪儿呢？”江雪劝道，“再说了，那么多的警察，外加一架直升飞机，都没找到任何线索，就凭我们三个人，能有什么办法？还是听我的，咱们先回到香格里拉，修整一下，找医生看看你的肩伤，然后再想办法。” “回去倒是方便治疗端木苏的肩伤了，至于办法么，在哪里不能想？”调皮鬼反驳道，“我不同意回去，要想办法，就在这里想！” 端木苏望望江雪，又望望调皮鬼，一时没了主意，便垂头望着河水发呆。是啊，现在回去，一无所获，他们所为何来？可是，不回去，又该去往何方？眼看着天色就要完全黑下来了，不管回与不回香格里拉，都要尽快拿定主意。端木苏知道这个主意只能由他来拿，因为调皮鬼和江雪的意见相左，他的意见便成了关键的一票。 此刻，调皮鬼和江雪两人也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都紧张地瞪着眼睛，默默地望着他，等着他说出他的意见，投出最关键的一票。 端木苏从河水中看到了两人注视自己的倒影，一颗心便更加烦乱。他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去，想离他俩远一点，以便静心思考。可是，他刚走出三米多远，便被河中突然映出的一个影像摄住了心魂。 “白头雕！” 端木苏惊叫了一声，倏地抬头望天。一只体型硕大的白头雕就在他头顶几米高的空中飞掠而过，然后升空，盘旋，再掉头回来，又一次掠过他的头顶，之后就沿着山坡飞向山顶。 “我好像见过它。”端木苏自语。 “这里白头雕多得是，你怎么肯定见过它？”江淼问。 “说不上来，但我肯定见过。”端木苏望着沿山坡上行的白头雕，语气坚定地说，“没错，就是它，一定是它！” 白头雕飞到了山顶，绕山顶盘旋了一圈，又俯冲下来，来到三人头顶之上，再次掉头，原路返回，依然沿着山坡向上飞行。 “啥意思啊？”白头雕的怪异行为引起了端木苏的注意，他低声嘟囔道，“它为什么老在咱们头顶飞来飞去？好像是想告诉咱们什么。” “是不是要咱们跟它走？”江雪猜测着说。 “你小说看多了吧，想象力还蛮丰富的！”调皮鬼不无讥讽地说。 “那你说是啥意思？”江雪反问，“一只白头雕，既不是咱们豢养的，这里又没有它所需要的食物，它为什么三番两次在咱们头顶飞过？难道它不怕人吗？它是闲得无聊要跟咱们逗着玩？”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知道它肯定不是给咱们引路！”调皮鬼说，“你以为白头雕是什么？指路天使？或是被江淼派来找我们的？哼，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也太异想天开了！” 端木苏插话道：“我倒觉得江雪的话有些道理。”见调皮鬼张嘴想反驳，他又抢先开口，“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既然咱们什么线索也没找到，何不跟着白头雕走呢？反正咱们也没有前进的方向。我老觉得这只白头雕跟我有缘……也许，这是天意；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启吧。” 调皮鬼抬头望山，眉头紧皱，满怀疑虑地说：“可是……这条山路通向哪里，而这山又是这么的高，我们能爬上去吗？” “试试呗。”端木苏说。 “要是上不去，再返回来，天可就黑了。”调皮鬼用提醒的口吻说。 “咱们带得口粮还多吗？”端木苏回头问江雪。 “还够两天。”江雪回答。 “那还怕啥？”端木苏说，“走，上去。是不是路，走不走得通，总得走走才知道。” 端木苏走向青骢马，青骢马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便提前卧在地上，等他跨上马背，才缓缓起身。“宝贝儿，咱们打头，爬山。”端木苏指了指白头雕飞行的方向。青骢马嘶鸣了一声，迈着小碎步，踏过小河，爬上山坡。调皮鬼和江雪紧随其后。 爬山过程的艰难不必细说，总之他们爬到山顶时，日光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柔和而微弱的星光。还好，借着璀璨星光、月光，能看清前方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绵延不尽地伸向远方的天际，且缓缓向下。 “幸好月光不错，还能看清路。”江雪笑道。 “可往哪里走啊？”端木苏抓了抓头皮。 话音刚落，白头雕再次飞临上空，盘旋了一圈，又“嗖”的一声飞去。 “白头雕又飞来了，是不是在给咱们指引方向？”江淼说。 “你还真信它，嘁！”调皮鬼不屑地说。 “信不信，也只能跟着它了。”端木苏说，“管他呢，就跟它走吧，不然咱们也没有方向。豁出去了，对与错，就它了！” 端木苏的决定是对的，那只白头雕的飞行路线的确就是喀桑和江淼走过的路线，而这条线路的终点则是喀桑的家。不过，他是蒙对的。至于白头雕的奇怪行为是在为他们引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偶然而为之，他是无法得知的。他只是很喜欢这只白头雕，觉得跟它有缘。 沿着白头雕指引的方向，三人三马在平缓下降的茫茫草原上奔跑了两个来小时，来到谷底，抬头看去，前方又是一个大大的向上的缓坡，缓坡之上却亮着一盏灯。 “看，前面有灯光！”调皮鬼说。 “走，过去看看。”端木苏催促青骢马，奔向喀桑家的那栋石屋。 石屋的门敞开着，仿佛正准备迎接客人，或等待远行归来的家人。屋中光线昏暗，很静，有一老妇盘腿坐在蒲团上，右手摇经幢，左手持念珠，双目低垂，嘴唇翕动，从她嘴中发出的“喃喃”声很低很低，几乎听不到。 三人下马，立在石屋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老人突然开口：“如果是朋友，那就进来吧。吃的喝的，灶锅里有；想歇歇脚，可以上床。” 三人一愣。 旋即，老人又说：“如果不是朋友，那就赶紧滚开！如果你们敢硬闯，我脚下的这把猎枪可不答应！” 三人这时才发现，老人脚下、蒲团旁，还真放着一把猎枪，样式老旧，乌黑的枪管架在一块石头上，枪口正冲着房门，木质的枪把短而弯曲，扳机上拴着一条细细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攥在老人的手中。只要老人稍稍抬手，枪膛中的数百粒钢砂便会砰然而出，将立在门口的所有人都撂倒在地。 猛然发现自己正处在枪口之下，三人急忙躲避，藏身于门的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