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不如一条狗
他这句话无疑是给蒋明成当头一棒。 再转头看向程志的时候，他眼底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冷的可怕。 可惜程志根本没有注意他，而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千军的身上。 明明是和这个人第一次见面，但程志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感觉很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却又跟老朋友有差别，很熟悉，很有距离感。 老朋友之间应该有的亲密感，他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你带着人出去。” 千军背对着蒋明成说道。 蒋明成心里本来就有不满，但是千军的话他又不敢不听，死死盯着程志看了许久之后才咬牙的带着人都出去了。 屋子里静下来之后，千军笑了笑，脸上愉悦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坐到沙发上，冲着旁边抬了抬胳膊，“坐吧。” 程志也不跟他客气，四平八稳的坐下了。 坐下之后，两个人都在暗中打量对方。 程志虽说比较内敛，平时不爱接触人，但见过的人也不少，各式各样的他都接触过。 在以往接触过的人群里，有好人也有坏人，其中接触的好人比较多，坏人大多都是犯罪嫌疑人。 可即便是接触的那些犯罪嫌疑人，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让程志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坏到骨子里了。 哪怕是最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程志也只是觉得，他们心里有病，需要得到缓解，杀人只是他们缓解自己的途径。 眼前这个人不一样。 他的长相觉得很端正，五官立体硬朗，如果换上一身正装站在你面前，你觉得不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好人，因为他的长相太过去正气。 可偏偏就是这样正气的五官，却镶着一双黝黑邪恶的眼睛。 千军的五官正气平淡，浑身上下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那双眼睛却夺人心魄，他的眼睛眼黑多于眼白，这样显得他眼睛很大，也很有神。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性格，光是从那双眼睛里就可以读懂他很多情绪。 千军看了程志许久才开口：“啧啧啧，明明还是以前的模样，怎么我看着现在的你，就这么想活动一下呢。” 程志眼睛微微一动。 他这应该是在变相的表明，他以前是见过自己的吧？ 那从他的嘴里是不是能问出一些有关于自己以前的事…… 程志刚想问他以前是不是认识自己，千军就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匕首，快速的朝程志的脖子割了过来。 匕首夹着凌厉的寒风，程志大惊，抿唇仰身，毫不费力的就躲开了千军的攻击，同时伸腿一踢正中千军的手腕，那把匕首被他踢飞了出去。 “叮！”的一声。 千军眉头一挑，转身看了看匕首飞出去的方向。 那把匕首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削铁如泥不说，重量还不是一般的人能拿的起的，更别提是用脚踢飞出去了。 “哎哟哟。”千军夸张的鼓起了掌，转身似笑非笑盯着程志：“看来你现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啊。” 程志淡然一扫：“你什么意思。” 千军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试试你的功夫而已。” “你是不是认识我。”程志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不同上次听到这个问题时候的表现，这次千军脸上除了嘲讽以外还带了幸灾乐祸：“我当然认识你，以前我们还很熟呢，你难道看到我的时候就没有很熟悉的感觉？” 当然有，但是程志没有说。 千军自来熟的揽抱住程志的肩膀，还顺手拍了拍他：“你是不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啊！” 他语重心长的语气，没来由让程志想起来警察局局长说过的那句话。 那个组织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找他，但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找不到他。 眼前这个人说他找了自己好几年…… 难道他是那个组织的人？ 心里有了怀疑，程志面上却不动声色，一抖自己的肩膀把千军的手抖到了一边，无声的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你没感觉我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程志有心想套千军的话，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千军脸上划过一抹不以为然：“你小子，真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不就是失忆了，找不到以前的记忆了吗。怎么，想从我嘴里套话？” 这么直白的人，程志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反驳。 程志的反应让千军心情大好，顺势歪到了沙发上：“你算是找对人了，对于你以前的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话音落地，程志还没来得及高兴，千军又接着说道：“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给我什么好处，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远在慧珠市的另外一边。 崔警官照着袁江涛给自己定的方向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不说，回去之后还找不到袁江涛了。 耿直的他没想那么多，第一反应就是袁江涛出了什么事了，本着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保护人民的本职本则，他毫不迟疑的就去找袁江涛去了。 但把整个院子都翻了几遍，他连袁江涛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当时两人是兵分两路的，他先看着袁江涛离开的，怎么会在这里找不到？ 崔警官站在两人分开的地方，心里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地道之类的东西是自己没有发现的，就又转身找了一圈。 照旧没有袁江涛的影子。 这下崔警官束手无策了，心里也没了底。 袁江涛忽然就消失了？ ………… “你想要什么好处。”程志问道。 千军仔仔细细的想了想，之后摊开了手：“没有什么想要的好处。” 这意思就是不想说。 程志暗中咬牙：“你在耍我。” 话音落地，千军再一次仰头夸张的哈哈大笑，笑的他眼泪都出来了，啪啪啪的直拍大腿：“你可真是好笑，到现在才发现我是在耍你？我是该夸你后知后觉呢，还是笨呢？” 既然他是那个组织的人，肯定不会好心的告诉自己以前的事。 照着警察局局长的话来说，他现在是失忆了，导致失忆的原因，很可能就牵扯到那个组织的秘密，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组织的人肯定是不想自己恢复记忆的。 最好是在失忆的情况下死去才最好。 想到这里，程志心里反而轻松很多，起身打算离开。 他不把千军放在眼里的态度激怒了千军。 以前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变成蝼蚁一样居然还不把我放在眼里？ 千军大怒，一拍沙发起身。 他身上的气势幡然大变，原本正气的五官忽然就凶神恶煞起来，特别是那种眼睛，黑的几乎都要滴出墨汁来了。 “想知道以前的事？可以，只要你不死在我手上，我就告诉你！” 一字一句是从牙齿缝里咬出来的。 说完就朝着程志扑了过去。 他速度奇快无比，程志感觉到杀气之后慌忙转身，堪堪架住了他伸到自己跟前的手。 但两人的肌肤才刚接触到，程志就感觉自己身上中了十万伏的电压，激的他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舌根发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哼。”千军站定身子收回自己的手，还作势在身前甩了两下，冷声道：“不自量力。” 他缓步走到了程志的跟前，俯视着看了很久，抬脚踩到了程志的脸上。 程志心里大受屈辱，但身体却动也不能动。 为什么会这样？！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如一条狗。”千军微微俯身，让程志把自己脸上鄙夷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