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回忆
栎杨看老刘头很老实的样子，也放缓了脸色。 这样老实巴交的务农人，你越是跟他强硬的说话，他们可能越是不买账，一个个都倔的跟头牛似得，拿不准办法还真是不好下手。 程志默不作声看着栎杨，看看她打算怎么让这个老头子开口。 栎杨一脸的信心，脸上的笑灿烂的跟朵花似得：“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来呢，是打算待很多天的，因为要勘查的东西太多了，在此期间呢，我们需要个熟悉这里地形的帮手，如果这个帮手提供了我们需要的帮助，我们觉得用的还很顺心的话，到时候可以提供给他工作的机会，就是带走也没问题的。” 这话一说，老刘头眼睛一亮。 带走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很清楚，而在老刘头心里，栎杨这群人就是国家的人，能跟着他们走也就成为国家的人了，工资多不多没关系，关键是有面子啊。 “你说的……是真的吗？”老刘头显然心里已经起了意，眼睛亮的跟地沟里看到rou块的老鼠似得。 看来这老头是真缴械投降了，程志摇了摇头，心里再无担心，低头开始专心致志的吃饭。 这偏远的地区，虽说大鱼大rou没有，但好在野味十足，程志在大城市吃喝惯了，吃着农家饭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在栎杨点头后，老刘头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大家比了个手势，起身快步的走了出去，在大家好奇的眼神下站在门口徘徊了很久，确定没人之后把大门给关上了。 他们现在是坐在院子的石桌上吃饭，所以能一眼看到门口，但如果外边有人的话也会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做好这一切之后，老刘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脸神秘的压低了声音：“你们说的这个秘密基地啊，我还真是知道一些传言，也真是凑巧了，你们去找别人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这牟牛村啊，恐怕也只有我知道了。” “快讲讲！”王立辉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老刘头喝了一口马奶酒，清了清嗓子，用轻缓的语气开始讲了起来。 老刘头很小的时候，家里就一直有些小钱，虽说不是大富大贵吧，但在牟牛村也还是很打眼的那种门户，这村子里的人也很把老刘头一家当回事，人人都会笑脸相对。 牟牛村的人代代务农，只有老刘头一家，说是书香门第有些夸大，但每一代的孩子都是要学习的，因此，他们一家在牟牛村的地位一直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 老刘头记得，那是冬天，地上雪堆积的厚厚的，天上还不住的飘者鹅毛，小小的他正拿着树枝在院子里雪地上乱画，那时候的他太小，所以也只认得数字而已。 那群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到了他们家门口，随后就是敲门的声音。 在这村子里，没有防备人那一说法，别说是大白天了，就是半夜门响了他都敢去开门。 门外站着五个高壮的男人，一身的黑衣在天上地下一片白里尤为瞩目，老刘头记得清清楚楚，那五个人都是一脸冷冰冰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他们村子里的人和善。 “是刘家吗。”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问道，声音比那冰天雪地里的冰凌还要冷。 老刘头心里很怕那几个人，没有回答扭头就往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叫爸爸，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抬脚进了老刘头的家里。 老刘头的爸爸闻声赶出来，看到几个人也是一愣，礼貌的问几个人是干嘛的。 那几个黑衣人也不说话，走到老刘头爸爸跟前掏出一张照片：“认识这个地方吗。” 因为被爸爸抱在怀里，所以老刘头也看到了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一个基地的样子，虽然显得很整洁干净，但一看就知道是年代久远了。”说起那时候的事，老刘头一脸的怀念，点了一根烟，“那里边啊，很多东西都很有年代感，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留下的。” 老刘头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程志和栎杨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都存着肯定。 肯定就是这个基地了！ 程志：“后来呢？” 后来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老刘头不会特意讲这件事，大不了就直接带他们去那个基地就好了。 “后来啊……”老刘头放下烟，眼底出现了类似于痛苦的表情。 看到那张照片，老刘头记得他爸爸当时的表情很震惊，问了那几个黑衣人找那个地方做什么，那几个黑衣人后来说了什么老刘头不知道，因为他被爸爸赶回了屋子。 大雪茫茫，老刘头的爸爸和那几个黑衣人在外边说了很久的话。 那几个黑衣人走后，老刘头的爸爸一脸兴奋的走进屋子，搓着手来回的踱步，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终于可以出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刘头一直没弄明白，什么出去了，什么等到这一天了。 过了几天之后，老刘头的爸爸就带着那几个人出去了，过了好几天才回来，但和出去时候的意气风发不同，老刘头的爸爸是一身狼狈的回来的，而且是遍体鳞伤。 因为爸爸的受伤，老刘头家里乱作一团，奇怪的是老刘头的爸爸不让任何靠近，他把自己锁在了一个屋子里，没人能进去，但门外的老刘头听得到他压抑痛苦的嘶鸣声。 之后他爸爸就奇迹般的转好了，什么药都没吃，什么医生都没看。 那个时候的老刘头哪知道什么，只知道爸爸没事就很开心，老刘头的家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老刘头偶尔也会想，那几个黑衣人去了哪里？ 怎么再也没见过他们。 “没了？”袁江涛正听的入神，老刘头却刹住了车，“结果到底是什么事你也没弄清楚。” 老刘头摇摇头，又抽了一口烟，吐了好几个烟圈之后才接着讲道：“后来，我们村子开始出事了。” 牟牛村养了很多的牛羊牧畜，几乎家家都要养个几头，老刘头家虽然和村子里的人格格不入，但也是养了牛羊的，自打老刘头爸爸好了之后，他们家的牛羊状况就很不好。 小孩子家最喜欢和动物一起玩，老刘头也不例外。 他发现他们家的牛羊精神萎靡，而且有气无力的，站都不想站那种，他以为是那些牛羊生病了，后来偶然一次才发现，每一头牛羊脖子上都有牙齿印。 好奇的他去告诉他的爸爸，只得到他爸爸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当天夜里那些牛羊就头死了，被撕咬的脖子血rou模糊。 牟牛村的人都说村子里进了狼了，老刘头也信了，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因为这件事，牟牛村人人自危，为了保护自家的财产，无所不用其极，恨不能把牛羊关在自己睡的屋子里，饶是这样，牟牛村的牛羊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死。 “忽然有一天，大家都焦头烂额想办法保护牛羊的时候，那些牛羊，就不再死了。” 讲道这里，老刘头放下烟，手指抖了几下。 程志皱眉，仔细的观察着老刘头的反应。 和刚才眼底淡淡的怀念和温暖不同，这一刻的老刘头脸上只有害怕、惊惧，还有不想回想的排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让他觉得害怕的场景。 但同时，程志也知道，老刘头讲道了最关键的地方。 众人也都清楚，所以屏息等着老刘头接着往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