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龙
南门高层气氛凝重，南门之下，一切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韩秋生在与农夫交谈过后，传达出启动护州计划的命令，事后，他便孤身一人来到苍山之外。 视线落在苍山山顶，喃喃道：“不知老师，你是否安好？” 本来，以他这样的人物，苍山一跃便上，但是他却甘愿像一个普通人，踏上羊肠小道，一步一步爬上山去。 来到山顶，竟然有些气喘吁吁，眉头还有汗珠。 韩秋生自顾自的坐在了寒亭外的一个石团上，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又有四道人影来到山顶，一言不发，各自坐在石团之上。 韩秋生知道人已到齐，便对着寒亭遥遥一拜：“学生韩秋生，来看望老师了。” “学生韩梅。” “学生韩鹤城。” “学生韩无。” “学生韩燃。” “来看望老师了。” 五人中，除去坐在第二个石团上的是位老妇，其余人都是老者，他们跪拜完毕，寒亭似乎有感，亭中铜铃响起，一道乳白色身影缓缓浮现。 “怎么？都收到消息了？” 众人点了点头。 乳白色人影微微一笑：“我给你们说过，只要我还没死，这山下的家伙就出不来，你们担心什么？” 韩秋生摇了摇头：“我们也有一年未见老师了，借此机会，前来看望。” 人影似乎对这个借口不愉，有些埋怨道：“怎么？怕我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出事？” 韩梅说道：“老师是否安好，自然是在我们当学生的所担心的，如果此事不危，我们妄自为人。” 人影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只是看到他们的样子，有些感概：“时间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催人老不说，偏偏还留不住。当初，你们还年轻的时候，在这翠绿苍山之上，修炼之景历历在目，时光飞逝，如今，你们都是百岁长者了。” 韩秋生似乎更加担心其他，说道：“老师，当初你传授给我们的那个惊神阵，我们已经布置好了，之前收到线报，说这里出现了异样，所以，我们把那个计划启动了，以备万一。” 人影点了点头，似乎有所感慨，叹了口气，问道：“这么些年来，你们觉得苍山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众人对视了一下，韩无说道：“这些年来，我觉得苍山之上的那股气息越来越稀薄了。” 韩无说到了点上，人影无奈道：“有些事情，是要对你们提一下了。” 说到这里，众人心中无名悲伤，终究，这个时候还是要来临了。 人影遥遥一指，指向那片群山，说道：“那里，是我老师生活的地方。” “古林？” 人影点了点头。 “我活了两百三十二年，在这里坚守了两百年，而我师父他，却在那里生活了四百年。” “可是老师，据我所知，古林就是一片深山恶林啊，师祖当真在那里？”韩燃问道。 人影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我有一种感觉，老师的时间不多了，同样的，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前方，似乎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这一次，怎么逃也逃不掉，可是，如果脚下这个家伙出来了，这方世界该怎么办？你们该怎么办？” “我们有惊魂阵。” “惊魂阵，只保一方平安，可这个世界，还是需要人来撑起来，你们撑不起来，除了他们，除了老师，你们都撑不起来。” 韩秋生问道：“他们是谁？” 人影似乎回忆起什么，想要说出来，突然，天空陡然变色，人影身体一震，嘴角似乎有什么蠕动，一口吐出，只见是一截舌头，众人大惊！ “老师……” 人影想要说话，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苦笑一声，在地面留下一串小字，随后消失在亭中。 “天机不可泄露，命运不可改，众生不能定。” 众人愕然。 五人，坐定思之，一坐，便是五日。 五日过后，韩秋生回到南门，刚刚踏进南门的那一瞬间，南门之中，气息突然紊乱起来，可见无数人影，从南门各处向着气息源头跃去，韩秋生亦然。 谷闻华与储北两人，很是拼命，在他们找到的修炼宝地整整修炼了八日，期间，两人只离开过一次，很快便又重新回到这里。 就在今日，一如往常，谷闻华却突然发现，气息开始紊乱起来，遂睁开双眼，退出了修炼，没想到正是一旁的储北引发的，脸上不由一笑。 “没想到，这才过去八天，你这个家伙就有了进步。” 谷闻华一直觉得储北这人不错，真心感到高兴，还亲自为储北当起护法。 可是，时间越久，谷闻华越发觉得奇怪。 “不对，时间不对，应该早就结束了，为何现在还是这种异象。 话音刚落，储北身遭的气息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嗡……” 突然，从南门的一个方向传出一阵沉闷的声音，谷闻华大惊。 伴随着声音，山间树摇枝晃，似是风吹，可是并无风，而是浓郁的玄气和神意穿荡在林间产生的效果！ “怎么会这样！” 此时，大量的玄气和神意尽数凝聚在储北头顶，渐渐的，一个能量球缓缓形成。 这时，南门之中已然产生了sao动！ “怎么回事？玄气和神意怎么那么稀薄？” 许多在门中修炼的弟子从迷茫中睁开双眼，各位长老似乎感觉到了某处的异样波动，连忙抽身前去！ 刹时，储北的身影，被悬在周围的各位长老看在眼中。 “如此异象，从未听闻，难道，这也是一种晋升之兆？” 詹学义同样也在人群中，眉头紧皱，想起大堂之中，知行卷上的画面，喃喃道：“你究竟是什么来路？” 韩秋生恰时赶到，同样看此景，眉头紧皱，但是已经暗自做好准备，心中呢喃：“这个的确是晋升时才有的味道，但是，为何出现这种玄气和神意同时凝结在外的情况，而且，凝而不散，聚而不乱，怪哉怪哉。” 而储北却被一个熟悉的感觉笼罩，感受着头顶上的浓厚玄气和神意，他进入了一个奇异的幻境中，这里没有往事，没有旧人，只有熟悉的安全感，在这里，他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 “回家。” 这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储北的脑海里，把他吓了一跳，瞬间从幻境中退出，眼睛睁开的瞬间，修炼状态瞬间打破，头顶的能量球陡然爆裂，位于爆炸中心的储北首当其冲！ “不好！” 韩秋生大吼一声，瞬间出手，浓郁的玄气从体内送出，把这片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还把其中的谷闻华给保护起来，周围的长老也都反应过来，为求安稳，也都和门主同时出手。 “啊……” 身在爆炸中心的储北怒吼一声，颈上青筋鼓胀，突来的变故让储北无可适从，只好本能的做出反应，小腹处气旋疯狂转动起来，脑海也犹如一张大嘴，疯狂的吸收着混乱的神意。 肆意的能量疯狂的席卷四周，大树被拦腰折断，顷刻间，飞沙走砾，一片昏暗。 气旋吸收玄气，脑海吸收神意，双管齐下，何等艰难。 可那能量几乎是囊括了南门中的绝大部分，加上那如龙抬头的南云山，还在疯狂的把外界的能量输送过来，全部都在向着储北靠拢！ “学义，去把南云山的阵眼暂时给封住！” 韩秋生不由大喊，詹学义瞬间来到南云山半山腰处竹屋旁，一掌猛然拍向那个水缸，拍在了水缸缸身！ “额……” 詹学义全力一掌何等威力，却连水缸之中的水都没能惊起一点涟漪。 水中两条红鲤似乎觉察到异样，互相头尾相连，身体弯曲，形成一个圆圈，在疯狂的旋转着，鱼动，水却静止了，两鱼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块，最后竟和水一起凝结成了一个双鱼图案，南云山于此，终于停止了吸收外界能量！ 可是，当詹学义松下口气的时候，南云山上又出现了异样，南云山高耸入云，半山之上，云雾缭绕，此时，云雾竟然化为了一条白龙，遨游天际。 此景，整个南门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此景，在南州之中引发了无限sao动。 此景，成为了一个事件的导火线。 在那无尽之海的中央，有一座隔世孤岛，岛上有一宫殿，宫殿之中，钟音阵阵，琴瑟轻明，柱子上的长明灯火摇摇晃晃，看似熄灭，始终坚持。 灯火微弱，却能把大殿上的三十个立棺照的分明。 立棺有四排，第一排为三个，纯白色水晶打造，棺的四周，雕刻神秘花纹，棺内有一种玄光在忽明忽暗。 第二排则是六个，第三排则是九个，第四排则是十二个，它们都是纯黑色的立棺，四周的花纹要比第一排的白色立棺简洁许多，依旧神秘。 而第四排，除去其中一个立棺之中什么气息都没有，其余的十一个中都可以看见一些残躯。 有的形成了双腿，有的则是形成了腰身，有的则是悬浮着一双眼睛，而其中一个形成了一颗完整的脑袋，他发出了声音。 “我感觉到了他的觉醒，这就意味着，我们活过来的时候，不远了！” 其余棺椁中，用各自的动作表明着一种态度，那就是喜悦与期待！ 而储北，透过能量风暴，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条云龙的召唤，似乎它在提醒自己。 储北不管不顾，双手悄然结印，这个印，当初在灭杀秀清的时候用过，升龙诀的印，不过他却没有使用出轮回之力，在手印结成的同时，狂暴的能量突然安分下来，顺着印法，两条游龙缓缓成形。 一条玄气之龙，一条神意之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