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幻境
听到分二的话，苏寒一怔，“什么？” 随即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指着眼前，问分二道：“这里，不是已经没路了？如今在这里，不都是树木？” 分二和分一沉默片刻，分一道：“奇怪……” “看来并不是我一个人看到，这里并没有任何东西。”分二淡淡道。 “怎么回事？”苏寒感觉似乎把握到了一点什么，急忙问道。 分一道：“在我看到的范围内，我们来的那条路，根本就是空无一物。” “这是为何？”苏寒大讶，他确定夜蝠也与他看到了一样的东西。 “或许，因为我们完完全全是以意念存在在这里。但……” 分一接口道：“但很奇怪，我们明明，也是通过你的眼睛，看到的这一切……” 苏寒举步向着来路的位置走去，分一当即与苏寒共享了他所看到的。 此时，苏寒左眼看到的，便是那条他们来时的道路，除了落叶并无他物。而右眼看到的，便是他方才所看到的，已经长满植被与参天大树的道路。 就在苏寒向着那个地方走去时，夜蝠轻叹一声，“小兄弟你要知道，有我在，你可能还能活得更久一点。” 说话之间，夜蝠伸手一摄，苏寒便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步到了夜蝠的身边，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苏寒苦笑道：“我感觉发现了离开这里的办法了哩。” 夜蝠摇摇头，“其实吧。我并不在乎你的死活，虽然觉得你看起来倒也还算顺眼。但我却在乎你所怀揣的秘密，所以现阶段而言，你还不能死。我能否活着从这里出去，那一点点的希望，其实也着落在你的身上。” 苏寒奇道：“会有人来救我们？” 夜蝠点点头，“我师父他老人家，如若知道我陷身在此。总会想办法把我救出去，虽然未必真的可以，但总算是有那么一点希望。” 苏寒无奈盘坐下来，叹了口气，呆呆看着那条也许可以就此出去的路。 此时，左眼和右眼所看到的世界截然不同，也让他不由得更加好奇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你觉得可以在这里活多久？”苏寒问道。 “短则四天，长则活到出去。” “月圆之夜？” 苏寒盯着夜蝠，看到他的眼眸中微不可察地露出一抹惊惧。 夜蝠叹了口气。“你知道的。” “嗯，听说过一点点。” “嘿嘿，没想到。我夜蝠一世英名。竟然因你栽在了这里。”夜蝠自嘲笑道，随即却又看着苏寒，“你叫什么名字，我记得是苏……” “苏寒。” “苏寒，对。中山国的？” “对。” “中山国我去过两次，那边的点苍派。有点意思，不过毕竟太孱弱了一些。” “十位以上的元婴老祖，也算得上孱弱吗？”苏寒奇怪道，他其实并不是很明白，看包括白秋在内。都对八派的实力不屑一顾的模样，苏寒一开始自然觉得这边的门派强大到了不知道怎么样的程度。但来到这里，包括之前在驭兽斋，其实感觉上，似乎并未真的见到那么多的元婴老祖，他不由奇怪，究竟这边门派修士的自信，来自于哪里。 夜蝠摇摇头，“你觉得炼气十层和炼气一层差多少？” 苏寒想了想，虽不知道夜蝠为何问起这个，不过依然点点头道：“没得比。” “那你觉得，筑基十层和筑基一层，差多少？” “更没得比。”苏寒道，依然是有些疑惑。 “你才筑基中期，有些事情我说了，你只怕也未必懂，就好像你根本不知道，一位元婴后期的修士，比起一位元婴前期，甚至元婴中期的修士，强多少。” 苏寒点点头，忽地若有所悟道：“也就是说，点苍，元婴期的修士，并不厉害？” “正是如此。”夜蝠淡淡道。 之后夜蝠就不再说话，苏寒叹了口气，夜蝠不让他离开，他自也不能说，能够看到一些别样东西的事，于是也只好盘坐修炼。只不过他才开始修炼，才忽然发现如今他身上连一块灵石都没有。 “内个，夜蝠前辈，我的乾坤袋还在驭兽斋……” 一个小袋子被丢了过来，苏寒打开一看，是一万枚中等灵石。 他不再说话，取出灵石，开始修行。 不过，在开始修行的时候，苏寒才注意到丹田一角，那一团黑色的气团，正是不久前祭台龟裂之后，出现在苏寒丹田中的。 “这个……”分一沉吟，“也不知究竟有什么用。” “总之暂时不要去动就是。”分二道。 苏寒也同意两人的看法，于是他不再去管那团气蕴，开始修炼。 一切都很平静，后方再也有人其他人到来，似乎进入天眼之森的，便只有他们而已。 几个时辰之后，天光大亮，植被表面的荧光渐渐消失，变得如若正常植株一般。苏寒看着上方，树木变得比晚上浓密了很多，树叶重重叠叠，只透出一点点的光，使得森林不是那么阴暗。 “不要看了，走吧。”夜蝠道。 “去哪里？”苏寒奇怪道。 “据说，在天眼之森中，是有地方可以躲避天眼攻击的，我们能否活下去，便要看在接下来的几天，能否找到。” 苏寒闻言奇道：“既然如此迫切，那为何昨夜不连夜赶路？” 夜蝠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但那种状态下的天眼之森，到处都是幻阵与陷进，我虽未曾进来过，却有一位进来过的师叔，他对一些重要的事情语焉不详，可对这个，却是清楚告诉了我的。” 夜蝠飞了起来，在空中翻滚一圈，整个人便化为了一个大蝙蝠，他飞了回来，抓住了苏寒的衣襟，提着他向着树林的深处看去。 有一时，苏寒忽然注意到，他的两个眼睛所看到的森林，并不是一个模样，虽然都是一样的阴暗，但林木，植被，甚至地面落叶的样子，都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苏寒道：“分一分二，你们若有什么事情，今晚赶紧去处理一下，接下来恐怕还离不得你们了。” “没事，我们两个可以轮班。”分一道，“银苍阁这边本也没什么事情了。” 有时候，苏寒明明就看到前方有一株大树，夜蝠却若无所觉地飞了过去，似乎一点阻碍都没有，苏寒看着自己的身体从树身上穿过，只觉得无比怪异。 “到底哪个才是幻境……”分一目瞪口呆道。 “目前看来啊，只怕这里比我们想象地还要复杂。” “我去问问师父？”分一道。 “不然云猫？”分二道。 “再看看。”苏寒想了想，最终没有答应，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秘密。 夜蝠飞了很久，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有一时，甚至在原地打起了转。若非苏寒两只眼睛看到的事物截然不同，绝不会发现这一点。 他终于忍不住，道：“夜蝠前辈，你是否相信我？” “问这个做什么？” “夜蝠前辈，你可知我们从出发到现在，走出的路还没有十里远？” 以夜蝠的速度，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飞出数百里，夜蝠也的确是在卖力地飞行，但事实上，很多时候，他只是在原地打转而已。 夜蝠停了下来，扑扇着翅膀使自己悬空，他其实也在怀疑了，听到苏寒的呼，带着几分怀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苏寒摇摇头，“可否让我保留那么一点秘密？” 夜蝠点头，随即道：“你说。” 苏寒知道，夜蝠选择了相信自己，于是指着一个方向，那是在他两个眼睛所看的世界中，都没有阻碍的道路。 夜蝠的速度降低了很多，才飞出不久，夜蝠就道：“你可是能够看到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 苏寒点头，没有说话。 这样过了大半个时辰，夜蝠正在照着苏寒的指示，左转右转，忽地，一道尖锐的呼啸传来，随即便是一道蓝黑色虹光，从林内爆射而出！ “吟！” 夜蝠却好似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出，喝道：“就知道！” 说话之间，他丢了苏寒，身形化为人类，手中执着一把古朴长剑，迎了上去。 “叮叮当当！” 苏寒一落地，不敢怠慢，急忙在身周埋下一道白虹乾元剑阵，白虹乾元剑阵有数种变化，苏寒埋下的这一种，发动之时，道道剑芒向外，乃是自我防卫的手段。 随着夜蝠和来人的拼斗激烈，苏寒也看清暗中偷袭的人是一个衣衫有些破败，看起来十分奇怪的人，而让苏寒觉得更加奇怪的是，来人一面攻击，一面还会发出如若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似乎是失了神智。”苏寒皱眉道。 分一道：“似乎有一种说法，说那些未曾离开天眼之森的人，神智皆为幻境所夺，沦为行尸走rou。” “那便是这些了。”苏寒道，随即苦笑道：“看来我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便也会变成这副模样。” “那可不一定，你可还有我们呢。”分一道。 夜蝠的实力很强，来人虽然修为也足有金丹四五重的样子，可在夜蝠面前，不过数个回合，便已落败，被夜蝠击杀。 苏寒这才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