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感觉
两个月后，天回来了。 这一天，苏寒正与李萍一起，在膳事房和李萍二狗他们说话。然后柯岩就找了过来，微微笑道：“苏寒，天回来了。” “嗯？”虽然已经盼着天回来很久了，但是这一刻，苏寒还是微微一愣。 “圣音道尊呢？”苏寒问。 “不清楚。” 顿了顿，柯岩看着苏寒，道：“天要见你。” 听到这话，苏寒又是微微一愣，“见我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一见到他，他就说要见你。” 不久前还在思考天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阴谋，转眼天就回来，而且回来后的第一件事还是要见自己。这让苏寒心中多少感觉有些怪怪的。 “带我去吧。” 苏寒说。 柯岩与苏寒说了大概方位，“在南海，距离当初龙王那里不是很远，还是你带我过去吧。” 苏寒点头，当即带着柯岩往那边而去。 到了南海，柯岩与苏寒指明方位，随后苏寒带着柯岩一路向着那个方向飞过去。 一路无话，到了天的所在，却是一个人烟稠密的岛屿，这边已经靠近南边的一块大陆，而这块岛屿乃是连接东土与南面大陆的重要中转站，无论对于修士还是凡人而言，都异常重要。 “苏寒。”当苏寒被领到城中的一个院子的时候，天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苏寒没有说话，看着天。 “有没有奇怪我为何选择在这里见面？”天问。 苏寒微微笑道：“若是你愿意，自然会对我说。” “哈哈。”天微微一笑，“因为我是在这里出生的，虽然过了百万年。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但我总是想方设法将这里维持在原状。” 苏寒倒是颇为意外天的这个说法。 “雷帝找过你？” 苏寒神色不变。淡淡道：“嗯。” “看来他的话，对你多少有些影响。”天微微笑着说。 “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苏寒同样笑了笑。 天摇摇头。“你可知，你还是我师父的时候，我最不喜欢你的一个性格是什么吗？” 苏寒想了想，“不知道。” 天道：“是优柔寡断。” 他道：“当一个人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没有能力去决定什么事情，更加上还有个比较聪明的脑子的时候。” 他看了眼苏寒，显然，他说的就是苏寒 。 “就很容易陷入这种优柔寡断的境地。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知道该相信谁。” 苏寒没有说话。 “虽然这一世，我没听到你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上一世，我可是时常听到师父说一句话。这句话，我想你即便没听过，自己也在内心里想过。” “这句话就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天露出无奈又带着讥诮的神情，“你知不知道因为这句话。你让自己走了多少弯路？误了多少事？害了多少人？” “我的确相信自己的感觉，我若是对哪个人感觉不好，他定然不会是个好人。” 天冷笑。“那若是无法判断这个人是好还是坏呢？我呢？你现在是不是不知道我到底是好还是坏，是否既不觉得我是全坏，又不觉得我是全好，于是内心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纠结之中？” 苏寒神色微动，但还是没说话。 见苏寒这个模样，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我没猜错，你该不会经过这样一番挣扎之后，觉得既然眼下什么事情都看不清楚，便不如将这件事暂且搁置。等着真相自己浮出水面，或者我露出真面目来。是不是这样，嗯？” 天盯着苏寒。那双眼睛似乎已然看穿了他的灵魂。 但是真奇怪，他们二人，明明真正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太久。 这个时候苏寒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莫非一个人，不管转世多少次，性格都会完全一样，因此无论天的师父，苏慎，还是他，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人？ “苏寒，你现在这个样子，着实让我有些失望，我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世的淬炼，你比起师父当年会改掉这些臭毛病。但是没想到你的改变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 苏寒还是没有说话，因为眼下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他心中却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已经有多少年，他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一世，只有师尊田奎，曾这样训斥于他，却并不会让他感觉到排斥与抗拒。 真是无比奇怪，他竟然会在这个几天前还在怀疑的人身上，感受到师尊田奎的感觉。 感觉……感觉…… 苏寒本是微微垂着头，这个时候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天，心中在思考自己的感觉到底对不对。 见苏寒这个模样，天本想要再说的话也收了回去。 “虽说你前世是我师父，但是这一世，你只是个岁不满百的年轻人，我这般说你，并不算是僭越。” “我知道。”苏寒开口。 “我今日找你来，本也不是为了这个事情。”天说。 “嗯？”苏寒问，“所为何事？” “我要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天说。 “见世面？”苏寒面色有些古怪。 “人间界，也就这么大了，虽说这个世界还有秘密，但是这个世界的高手，眼下大部分都不在这里，在的一些人，也已然超出了你所能接触的距离 。” “带我去哪里？” “元泱界。”天道。 这个名字，对苏寒而言，并不陌生。 他的前世，有许多都到过元泱界，此界与人间界隔了大概一百多个世界，位于三千大世界中央的东南。距离东土有七百多亿里。 若说三千大世界中最强大的世界，或许是东土，或许是佛界。或许是其他世界。但若说三千大世界最混乱，最鱼龙混杂。最为热闹的世界，当属元泱界。 人间界，百万年前最鼎盛的时期，无比繁荣，而且寂灭境以上的修士时常露面。那时的人间界，寂灭多如狗，化体满地走，又有天的师尊及其他几位巨擘的存在。乃是当之无愧的三千大世界第一。 但是随后，就有了天的反扑天界，经过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人间界元气大伤。而经此一战，天界也发现人间界力量太过强大，于是想方设法多方打压，最终令人间界元气大伤。 随后幸存的一众人间界强者尽或是隐匿，或是远遁他界。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天界会对人间界进行一次清理，最为常用与温和的办法。便是将人间界修为达到化神境界的人带到天界，名曰飞升。若是不从，便被灭杀。 百万年以降。最终形成了如今这种局面，便是各门各派的担当，皆以元婴为主，留在人间界的化神、化体修士尽量低调，而寂灭境以上的强者，则根本看不到踪影。 这也是为何各个传承久远的门派都有化体化神甚至寂灭境强者，却很少露面的原因。 虽然如今三千大世界盛传天界内乱，自顾不暇，并且封闭了进入天界的入口。但人间界的人依然不敢掉以轻心。直到现在，寂灭境以上的修士依然潜藏颇深。不敢轻易露面。 然而，这样的限制。当前而言，也就在人间界等少数几个当年反抗天界最甚的世界，对于其他世界而言，就没有了这样的限制。 在天的反叛之前，人间界因为强者云集，因而各方面都十分繁荣，也自然而然成了三千大世界最为热闹的世界。 但是在上述的情况发生之后，这里便成为了其他世界寂灭境以上修士不愿意前来的地方。 随着各个世界力量的变迁，最终，元泱界作为一个商业型的大世界逐渐崛起，并依托着不错的地理位置与统治者的手腕，最终脱颖而出，成为了三千大世界中最为热闹的世界。 苏寒听到天说要带他去元泱界看一看，还是颇为心动的。 “好。”苏寒道，“只是家里这边……” “你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天看出了苏寒的担忧，“若是没有你，圣音道尊接下来还真的可能给我造成一些麻烦，但是眼下，便让我消除了后顾之忧。他这边你放心，现在他已没了依仗，不会轻举妄动。我带你走的时候，会在点苍山布置一片法阵，就算有强敌来袭，也可保你无后顾之忧。” 苏寒好奇道：“却不知道你与圣音道尊此次一道出去，所为何事？” “我实力到现在都还没恢复到当年的鼎盛状态。”天说，“这次出去，是寻找一种只在蛮荒世界才有的药材，助我复原实力。” “消息便是圣音道尊提供的？”苏寒问。 “是。”天点头，旋即想了想，问：“圣音道尊这个人，你怎么看？” “阴险小人，不可信任。”苏寒道。 “我也是这般想他的，而且我看雷帝，作为阴魂时间太久了，受到了阴邪气息的影响，如今也有了和圣音道尊接近的趋势 。” 苏寒心中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 无论是什么人，长时间得不到阳气的滋养，阴邪之气侵入神魂，便容易影响心性。 “但是雷帝本身却不是这样的人，当年他还未死的时候，我十分敬重他。我起事的过程里，他也给了我很多指点。只是或许观念不合，最终我们还是分道扬镳。” 苏寒看着天，问道：“我脑子里的众多前世的记忆，可与你有关？” 天点点头，“看来雷帝的一番话，对你还是有点作用的。” 苏寒道：“这些记忆，几分真假？” “当日你本来就要被枯灵皇者杀死了，后来因为时空规则和你体内的一些原因，侥幸未死，我千辛万苦在域外找到你时，你的状态实在是无比糟糕。那个时候我正在苦恼枯灵屠戮人间界，而一众强者又不能出手的问题，这个时候就想到了你。” “枯灵之战，是一场不能有寂灭境修士参与的战争，如若有人掌握了空间规则，那对于另一方而言定然是毁灭的灾难。” “我那个时候已经察觉了，空间规则在你体内有残留，而且被一股力量给压制住了，我心中便有了一点期盼，最终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把你众多前世的记忆，送到你的脑海中去。这些记忆或许能帮助加快你对空间规则的领悟。” “这记忆从何而来？”苏寒好奇。 “我手下有一位异人。”天说，“以后你们应该有机会见面，每次你的前世身死，我都会派他去收尾，而后将你未曾转世，逸散的魂魄力量给收拢起来。这些逸散的魂魄之中，蕴含记忆，但是并不完全。这也是为何你都只能看到一部分的原因。当然，你只能看到少量记忆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份记忆太过庞大，而你现在的修为还远远不够承受，我便让他做了一个保护，随着你修为的增进，这份记忆才会慢慢释放。” 苏寒点点头，“我答应与你一道前往元泱界。”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苏寒道，“我在北面的蛮荒世界接管了一个名为星盟的势力，如今星盟的再北面是投靠你的一个势力，正在打星盟的主意，我需要你知会一声，免得徒生事端。” “星盟？”天想了想，“听说星盟的主人苏慎是个非常厉害的人，但有传言说他修为卡在瓶颈已然有很多年了。” 他古怪地看了一眼，方才道：“但我没想到，竟是你前世的分身？” 他对苏寒以及他前世的了解只怕比苏寒还要清楚，此时各方面综合，只是稍微一想，就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关键。 苏寒不想就苏慎的事情多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只怕以你的实力，想要掌控星盟有些难度吧？你就算把所有的分身都派过去，都压不住场。蛮荒世界的规矩，可是和这边不一样的。” “我自有办法。”在苏寒看来，事情其实没天描绘地那么糟糕。星盟那边的情况，实则是有周旋余地的。 “这样吧，我派个人送你过去，顺便帮你解决一下外患，至于如何利用我的这层关系威慑你的手下，就不是我要cao心的事情了。” 苏寒心中明白，这是天在把自己的虎皮借给他扯。 “谢谢。”苏寒道，让天愣了愣，旋即微微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