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空等
夏碧菡早早等在民政局门口。 说不上什么感觉，结婚的时候很仓促，她只来得及幸福了一小下。离婚也挺仓促的，从决定要过来办手续，不过两天的时间，她还没来得及悲伤。 白岳明手机打不通，夏碧菡觉得自己应该在这等，就是他不来，总也要联系一下自己重新选日子。可是她总觉得白岳明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同意的，从昨天他道歉就看得出来。 其实现在不离婚又有什么意义呢？夏碧菡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呆。 白岳明不同意离婚，那些照片完全可以打官司离掉。但是白家是上上家族，不会就让她夏碧菡一个平民胡来。这个办法行不通。如果协议离婚，白岳明如果避而不见，那么她肯定要和他拖下去。离不了婚，就拖下去，她怕自己被拖垮。 其实夏碧菡有个杀手锏，那就是白家当家人，白岳明父母，他们可以帮她。好比当初帮忙答应娶了她一样，他们还可以帮她脱离这个家庭。 两年了，婆婆从婚礼上见一面后，再也没有见过她，白岳明大大咧咧习惯了，夏碧菡说不去参加家庭宴会，他绝对不会猜想一下，到底为什么不去。 他也从来没意识到，夏碧菡从来不回白岳明的家，也从来不往白岳明家里打电话问候。反之亦然，家里打电话也从来不过问夏碧菡的情况。 包括流产，白家都是在夏碧菡满月了才知道情况，却也因为已经失去了孙子而没有过问夏碧菡的情况。 正想着，手机里面收到一条短信：碧菡，我怀孕了，你老公的。替我高兴吧。下面是各种检查的单据。 夏碧菡看着这个短信，嘴角一抹讽刺的笑，看，证据都来帮忙了，想离婚，估计没那么难了。 白岳明一个晚上就在喝酒，手机被摔坏了，屋子里乱七八糟，保姆甄阿姨也不敢上来叫，每次一敲门叫他吃饭，一个随便什么东西就朝着门口飞过来，第一次不知道被砸了个满怀，疼的差点哭出来。 甄阿姨是看着白岳明长大的，心里又气又疼，可是无可奈何。 只好打电话给主宅那边，谁知道，老爷太太出去应酬，都还没有回来呢。 唉，甄阿姨心里琢磨，重新做点好吃的，不然一会儿万一那个小祖宗饿了反而没吃的东西了。 其实白岳明心里暂时也没他想的那么绝望，他想好了，不就是离婚么，离婚难道那么容易？他本人不去，就不信谁敢发离婚证！！！ 打官司离婚？哼，白家那一帮子龌龊的人能让他们离婚案上报纸头条才怪了呢，千方百计阻挠还差不多！ 从来没有那么庆幸过，夏碧菡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此刻他才真的明白，这是多大的一件好事儿——夏碧菡不敢去起诉，假如她还在乎她母亲，她的家族。 不管用什么方式，以留住夏碧菡为第一标准。 屋子里满是酒气，没有夏碧菡的清香，白岳明有点委屈的吸吸鼻子，夏碧菡，早点回来不然我可要去抓人了。 白岳明在卧室里喝的昏天黑地，自然早就忘记了夏碧菡在民政局门口等着他。他下意识的回避这件事情，好像他不去，事情就不会发展，最糟糕的的是定格在现在的状态，或者好一点，返回原来的情况去正好。 那只没送出去的胸花散发着紫色的光芒，那么漂亮，夏碧菡喜欢这么亮晶晶的东西也喜欢蝴蝶，可是这个蝴蝶他却送不出去。 夏碧菡从早上等到中午。民政局下班了。 她在街上随便溜达，自己在琢磨离婚之后的行程。 自己的行李几乎没有多少，当初上班几乎穿的都是制服，她很少逛街，很少出去和朋友同事玩。那会儿她满心里全都是替白岳明打理生活和工作，几乎没想过自己要怎么生活。 也许是回避自己的真实内心，但是她真的就那么迷迷糊糊的过了那么多年。 街上车水马龙，这个商业上的大城市，其实正在以飞一般的速度发展着，夏碧菡想，以后她可能要在这些商业大亨的手里抢一点饭吃呢！ 做点什么？开个花店？她不是很喜欢花，而且，说实话她现在心理有点黑暗，万一到时候来个辣手摧花，不但赚不到钱，反而赔光了的话，那谁来养母亲呢！ 母亲一个人，心脏有病，后续治疗花钱不会少。 要么开个饭店。她的手艺其实不错。 可是饭店投资真的不小，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最主要是，她不喜欢那种环境，太嘈杂了。她在饭店洗过盘子，那种环境她是不想多呆的。 额，要不开个咖啡厅？环境不错，而且她煮咖啡最拿手…….或者蛋糕店，她新近学的。呵呵，这么想起来夏碧菡会的东西还挺好呢！ 其实她这两年在食物上，手艺精进不少。都是为了白岳明。没想到还会成为谋生的手段，其实白岳明也不是什么都没给她的，至少一个不怎么长的婚姻，几个谋生的手段，真的有了。 她一直以为，她已经失去谋生的本能，完全成了白岳明的附属品。 其实至少她是大学毕业的，学了管理的，可是她确实没那个信心能够坚忍不拔的在某个公司里打拼，至少现在，她没那个力气。 转了两圈，给白岳明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是关机状态。 她苦笑一下。这个白岳明啊，还是事事以自己为中心，绝对不会把别人的想法放在心里，也不会把别人的话放在心里。 回到民政局，她看着一对一对的新人或者旧人走进去，开心或者悲伤走出来，其手里都毫无疑问拿着一个红色的本本。 夏碧菡眼睛里热热的，当初她也在这里开开心心的领过这个本子。 直到民政局下班，她还是一个人坐在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看见她也觉得很好奇，很多人看着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下班，也没等来人。 人家当然知道她等人，到这里来，不是结婚就是离婚，她一个人怎么办得成呢？！ 不过从她脸上又看不出来情绪，自然就乱猜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