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吉人自有天相
夜晚,火神殿外的沟火如夜空中的繁星,将火神殿前的空地照得通明,虽然因为对火神的敬畏,大家都不敢大声喧哗,可是说起刚才那场战斗,参与作战的战士们还是压制不住的兴奋,而那些留守的战士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参战的同样眉飞色舞的吹嘘。 煌手里捏着酒壶,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脸色并不好。祝融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被山风吹得跳跃的火苗出神,一向跳脱的她今天显得十分的沉默。 岳云和帅增坐在一起,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说着闲话。九黎城的酒特别烈,喝到嘴里就象一团火,浇到火上就跟浇了油一样。和岳云前世喝的酒相比,这种酒太烈了,纵使岳云的酒量不错,喝了几口之后就已经满脸泛红。至于帅增就更不用说了,脸颊透着嫣红,更显娇艳,一对大眼睛,眼神迷离,那无意之间透出来的媚态,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咽一口唾沫。要不是因为他是九小姐的客人,说不定就有胆大的战士过来求欢了。 煌之所以抬头看天,顾然有几分是对今天的事觉得奇怪,但是也有几分是他觉得这个叫帅增的小子实在是太诱人了,诱得阅人无数的他心火旺旺的。他虽然仰着头,可是眼角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帅增的脸上瞟。 帅增真的醉了,对那些恨不得扒了他衣服的眼光视而不见,他耷拉着脑袋,无力的靠在岳云的背上,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副慵懒的样子逗得那些战士越发心旌摇荡、蠢蠢欲动。 岳云虽然也有些头晕脑胀,可是那么神智却不乱,他将那些看向帅增的yin邪目光看得真切,便扶着帅增进了他们的大帐,安排他睡下,又给他盖好了被褥,听得他沉沉的睡去,这才双腿盘膝,准备打坐练功。但是坐了一会之后,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的缘故,他发现自己很难静下心来,那团热气也有些不受控制,依稀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情况。他想到大巫师说的烈火经练法,也依着引气冲心,可是一冲之下,他却发现那股气猛得有些邪乎,稍一引导,就冲了上去,胸口当时就一疼,半天没喘过气来。 岳云不敢大意,立刻放弃了行功的打算,躺下休息。 “小妹,小妹……”煌见岳云和帅增钻进帐篷再也没出来,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又见祝融看着火发呆,便推了推她。祝融茫然的抬起头:“八哥,怎么了?” “他们进帐了。”煌不怀好意的冲着岳云他们的帐篷歪歪嘴。 “哦。”祝融有些心不在焉。 “小妹,你今天是怎么了?”煌见祝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祝融和他一样,在吃醋呢,连忙伸手摸了一下祝融的额头。祝融的额头凉凉的,并没有他预料的热,不免有些诧异:“没发烧啊。” “你才发烧呢。”祝融一手拍开煌,白了他一眼:“你正经点好不好。” “我怎么不正经了?”煌不满的叫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心神不宁的,有什么心事跟八哥说说,八哥给你做主。” “做主,你做得了主吗?”祝融歪了歪嘴,不屑一顾。 “嘿。”煌被祝融的态度激怒了,一下子跳了起来,气极反笑:“小妹,你这可有点门缝里看人了啊。你说说看,以前你闯祸,哪次不是八哥帮你摆平的?你怎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呢?那个云虽说这次立了功,可他不还是一备选武士吗?怎么就能代替你八哥了?” “不是。”祝融哭笑不得,伸手扯了扯煌:“你误会了,这事,你真的帮不了我。” “你说。”煌不依不饶的说道:“我倒看看是什么样的大事,居然连我煌都帮不了。” 祝融拗不过他,只好附在他耳边说道:“是越jiejie……” “心……心蛊?”煌手一哆嗦,手里的酒壶摔在地上,酒洒出一大半,全泼到沟火上,火苗哄的一声向上窜了起来,差点烧着他的头发,吓得他手忙脚乱的拍打了一阵,总算没伤着。他定定神,惊恐的看着祝融:“小巫师给他下了心蛊?” “嗯。”祝融瘪着嘴,都快哭了,可怜兮兮的看着煌。 “那我真是帮不了你。”煌脸色发白,连连摇头。小巫师越的本事他清楚,根本不是他能对抗的,那个控心术更是神秘得近乎妖异,防不胜防,真要惹恼了她,谁知道她什么时候给你种个心蛊,到时候自己跳下山崖自杀的可能都有。 “这个猪,遇到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还睡得那么安稳?”煌定了定心神,转过头看了一眼闭得严严实实的帐篷,带着几分崇拜的说道:“这小子的神经,简直和天蛛丝一样坚韧。” “他就是一头猪。”祝融又生气,又担心,她在这里愁肠百结,岳云这个事主居然没事人的睡着了,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小妹啊……”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劝祝融,只得叹了一口气,咂了咂嘴,又把酒壶送到嘴边。
“哥,你说我该怎么办?”祝融拉拉煌的手臂,哀求道:“我真是后悔死了。要不是我拉他到九黎城来,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昨天他都要离开九黎城了,要不是我求他救阿爹,他说不定已经回到神木镇了,以后就是当个佣兵或者猎户什么的,也比现在强啊。” “小妹啊,事已至此,你就不要想太多了。”煌看着祝融语无伦次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这个小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看样子,她真的对这个云动了心了。“所谓吉人自有天相,神都在天上看着呢,云如果真是天佑之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横死?大巫师是什么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云拒绝他的好意,换了以前,大巫师不一掌拍死他才怪呢。可是现在大巫师不仅让他毫发无伤的从密室里出来了,还给他治了伤,这还有什么好怕的?” “嗯。”祝融听了煌的话,这才心宽了些。她双手合什,向着火神殿的方向跪倒,拜了几拜,喃喃自语,求火神保佑。 帐篷里,岳云并没有睡着。今天酒喝得有点多,太阳xue嘣嘣的直跳,喝下去的酒似乎都变成了火,在血管里流淌,烧得他浑身燥热,心脏跳得象打鼓一样,声声入耳,丹田处的热气也有些不安。今天遇到的事情一件件的在眼前闪现,每一件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拒绝大巫师的时候,大巫师的恼怒历历在目,可是为什么后来却没有杀他,反而态度好了许多。那个火神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爷爷风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出现在敌人之中,那个戴面具的人又是谁?一想到那个戴面具的人,岳云忽然想起了那根发簪,他探手入怀,摩挲着那根发簪并不是很光滑的表面。突然之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股如水般的清凉从发簪上缓缓流出,沿着他的手臂进入了他的身体,所到之处,沸腾的血液渐渐的平静下来,雷鸣的心跳也慢慢恢复了平静,没过多大一会儿,浓重的酒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脑海里一片清明,平静得如同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就连身边帅增沉重的呼吸声都渐渐远去。 岳云欣喜莫名,这根发簪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作用,真是大出意外,怪不得那个面具人那么郑重的警告他呢,欣喜过后,更大的疑问随即涌上了心头,这个面具人又是什么样的人,不仅神秘的风爷爷对他恭敬异常,居然还身怀这样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