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贼星传在线阅读 - 066 躲灾难暂避省会 集资事从头说来

066 躲灾难暂避省会 集资事从头说来

    白育才对白眼狼的人品有了初步认识,想下贼船已经不能。当晚送走一伙人,又迎来一伙人,直到深夜两点多,方得消停。

    次日清晨五点,白育才便收拾几件随身衣裳和所有账册及身份证,带上手机,出门坐出租车到省城客运北站,要买票去蒲吾县豪门岭,到金山公司煤场找白眼狼催款去。

    谁知他刚下出租车,黄飞虎早在客运站门口等着他。

    “白老师早!这是要赶回煤场呀?躲债可不是好办法。现在住煤场也许更危险。还是先在我那儿躲几天,避避风头再说,顺便找找借款的门路。过了雨季,煤场或许就能资金流转了。”

    黄飞虎连说带劝,将白老师拉进自己车里,回到黄飞虎结婚前住过的库房,安排他在那儿住宿。

    “白老师,昨天的事我全都知道了。是白眼狼故意不还钱,要将你逼上绝路。让你走投无路自尽后,反诬你侵吞巨款,他好赖账,眛掉大家四百多万元的融资款。黄飞虎说。

    白育才说:“推迟还本,赖掉利息,这是很有可能的。至于逼我自杀,侵吞四百多万,这不可能,言重了。”

    黄飞虎说:“还是先听一段录音再说吧。不过,在放录音前,你要发誓不向任何人说出我们有遥控监听录音的技术。”

    “好,我发誓决不向任何人泄露技术机密。若有违反,将来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单是为了我meimei孟丽芳的五十万元集资款,也是看在你是古明德他娘舅的份上,我才有心帮你一把。”黄飞虎边说,边打开自己手机的放音键。放出的是白眼狼和他侄子白立军的一段对话:

    “三叔,你一向教导俺们,说育才伯伯是咱们煤场的恩人,叫俺们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现在有钱不打过去,他怎么应对那些集资户?倒了牌子,谁还敢借钱给咱们?做事得凭良心啊?”这是煤场主管销售的副经理白立军的声音。

    只听白眼狼说:

    “良心?多少钱一斤?学过达尔文的进化论吗?不管是种间竞争,还是种内竞争,弱rou强食是铁的法则。

    “学过历史吧?当年成吉思汗征服欧亚大陆靠的是刀与火,而不是靠什么良心。欧洲的英法徳比葡希荷,凭什么崛起?全凭到海外杀戮掠夺。小日本当年大喊大东亚共荣,其实完全干着侵略掠夺的勾当。美国到处推销其民主自由,其实质是到处制造麻烦,挑起战争,捞取好处。

    “现在你见有几个人在真正地为人民服务?哪个不是在为人民币服务?”

    白眼狼在给侄子讲价值观。

    只听他接着说:“重信誉,那是讲给老实人和傻子听的。再说了,育才给咱们弄来了四百多万,他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其唯一还有的一点利用价值就是给咱们当替罪羊。不还钱,让集资户找他闹吧,气死他才好呢。到那时一了百了,拒不认账,死无对证!这比咱们亲自动手好。”

    “估计他近两天还会来煤场,怎么办?”

    “尽管来。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大不了带他到太西省,在偏僻处做了他。然后说他携款潜逃,玩失踪。”

    黄飞虎关掉手机放音功能,说:“白老师别急,先在这里住些日子,看能否找到利息较低的贷款。办成后就可以抽出你的四百多万。”

    在后来的日子里,黄飞虎每天晚上都到绿林公司库房,听白老师讲述他们由当初借钱逐渐变成非法集资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太大了,后果太严重了,所以有必要从头写起。为便于阅读和理解,本书作者改用第三人称讲述白育才非法集资的全过程,尽量依照事情发展的原貌,编辑整理出来。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二00四年三月,白老师在金狮服装厂子弟学校退休后,坚持工作到六月下旬所教的应届初中毕业班毕业升学考试后,才正式退下来。搬到他和老伴早在省城金狮服装厂生活区集资买的新房里,准备安度晚年。

    那年秋后回家上坟,在外甥古明德家遇见白眼狼,白育才答应帮忙为本家兄弟的煤场解决一下资金困难。便向他介绍了金狮服装厂退休工人张秀英。

    张秀英原是金狮服装厂的女工,提前内退后,干过不少挣钱的事,凭着她的大胆泼辣,精明能干,能说会道,曾经传销过安莉保健药品和其他一些保健食品。近两年非法集资盛行,张秀英找到黑龙江某玉米深加工企业设在渤海省城燕春饭店的办事处,签订了为其代理在本市搞民间融资的合同。

    张秀英靠着自己的非凡社交能力,确实拉了不少人参与短期投资,使身边熟人们闲钱生岀了新钱来,从而走上小康路。张秀英也理所当然地从中赚了一把。所以,白老师首先想到了她。

    张秀英应约到蒲吾县豪门岭白眼狼的恒大煤场考察时,受到恒大煤场的热情招侍,被白眼狼的豪爽潇洒,精明能干和不辞辛苦的创业精神所感动,决定首次借出二十万元做试探性投资,便依照白眼狼提出的条件(以百亩林场作抵押,借款次日到账,借期一个月,利息一毛五分,即本金的15%),签订了合同。

    白育才是签约见证人,声明负责见证双方资金来往,而不从中牟利,也不为任何一方承担风险。

    张秀英按合同及时给白老板在建设银行的账户中拨过去二十万元。

    第五天下午,白眼狼派车进市到金狮服装厂生活区接上张秀英和白育才,天黑前赶到恒大煤场。

    今天的煤厂和五天前大不一样。

    当初煤场总储煤量也不过几十吨,有一台装卸铲车在有气无力地和(huò,搀和、混合)煤,然后装车。半天时间,才往某水泥厂发走三辆车,总共才六十吨煤。

    今天煤场里堆着三大堆煤,看样子每堆都有近二百吨以上。一台装卸铲车在忙着和煤——将三种不同质量指标的煤按比例搀和在一起,以达到客户要求。另有一辆铲车在不停地装车。几辆满载的载重卡车排队等在公路一侧,等待煤厂派人开着小车领过煤监站,一路监督,严防司机半途作弊,一直送到水泥厂。

    水泥厂里有煤厂派人盯在那里,指挥过磅,卸车,看化验员取样分析,按质按量结算,并在次日早晨持票到县城银行取款。

    还有从太西省下来的送煤车辆,进恒大煤厂后,先过地磅,再卸车取样,打电话叫附近化验室来人拿去测量各项指标,再以质计价(用简单公式心算即可),然后付款。若发现有掺杂使假者,依照当下不成文的煤业行规,无偿没收。

    卸车工都是临时顾用附近的村民。每卸完一车,现金结账。

    月光下,恒大煤场呈现一派繁忙而兴旺的景象。

    五天前。煤场的几个长期工因无事可干,挤在工人宿舍打朴克赌钱。今天晚上没了闲人。

    在办公室,白眼狼一边和张秀英寒暄,一边接听手机和无线座机电话。电话那头,有报告在太西煤矿等待装煤情况的,有报告返程情况和预计返回时间的,还有太西省壶县神人镇几个村的车队负责人联系往恒大煤场送煤的。

    同时本场押运人员和驻水泥厂人员也在不时地向白老板汇报、请示。

    白老板还要不时指挥铲车,给不同客户配出不同质量指标的煤来。

    张秀英赞叹说:“白老师,你看煤场老板多不容易!在这里,我有一种置身于影视剧中军队作战总指挥部的感觉:运筹帏幄之中,决战千里之外。成竹在胸,忙而不乱。白老板,将帅之才!”

    晚11点后,煤场才稍平静一些。白眼狼指示两个侄子(一个是採购经理,一个是销售经理)和煤场钱会计陪张秀英搓麻将。并附耳嘱咐:“今晚得把这三千块钱都输出去。”

    白老师说从来不会赌博,白眼狼便说:“哥哥,我送你到我屋里休息去。”

    安排育才哥睡下后,白眼狼便顾不得初冬寒冷,抱了一床棉被到院里小车后排座上休息。

    早晨六点,白老板请育才哥、秀英大姐到公路边的豪门岭饭店吃饭,做陪的还有钱会计和两个侄子。

    白老板举杯敬酒,说:“接你们晚上赶来,就是让你们看看二十万借款所起的作用,看看煤场的繁忙景像,好正确评估一下俺们的经营能力。”

    张秀英说,在这里看到的是蓬勃向上的力量,精打细算的苦心经营,和熟练的经营之道。这一切都让人信心十足,欢欣鼓舞。

    白老板示意不要赞扬,接着讲道:“我用借款买了附近一个煤场的剩煤底盘。估价五万元,实际卖煤十三万元。一是煤质好,含热量高,而那煤场老板眼力不行,不能正确估价。二是他们煤场地下半尺深,都是历年的煤被车轮碾轧在地下的,单是清理这残底煤,我们就卖了几万块钱。总而言之,俺们一个晚上就赚了八万元。预计本月赚二十万纯利,那是轻而易举的。到时侯还本付息,绝对没问题。”

    白老板吩咐钱会计:“你上午去县城建设银行,把水泥厂的货款取出现金来,安排西茅舍村车队派八辆车,下午两点让李队长带上现金出发,到神人镇九里沟煤矿。等车队出发后,你送俺哥哥和张大姐去温泉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