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被逐女娲宫
眼看父子彻底反目成仇，殷十娘又急又气，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更是看到自己儿子被困玲珑宝塔之中受烈火煎熬，李靖更是准备下死手，顿时反应过来，扑向李靖苦苦哀求道：“不要啊，不要！他是你儿子，他是你儿子呀！” 李靖闻言脸上肌rou一颤，接着冷哼一声甩手把殷十娘狠狠抛开：“哼！我没有这样的儿子！当年他十月怀胎未生，我就察觉到异常，没想到一直怀胎三年六个月才出生！我李家更是生出此等妖孽！今天一定要誓杀此寮清理门户，免得将来为祸人间！” 李靖丝毫不为之所动，手指一伸，法诀运转继续加大火力，想要活活烧死哪吒！ 殷十娘如何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儿在自己面前生生惨死，更容不得父子相残的悲剧！ 情急悲痛之下再也顾不得夫纲人伦，竟然一指旁边随身法剑，高喝一句：“出鞘！” 瞬间无数剑影从剑鞘中窜出，瞬间围向李靖手中的玲珑宝塔发出阵阵剑鸣，剑气冷冽至极。 殷十娘竟然打算强行破了此塔，以此来救出哪吒。 然而李靖只是冷笑一声，虽然未曾炼化完全玲珑宝塔，但是毕竟是自己本命法宝，又是防御拿人灵宝，只见李靖轻轻往玲珑宝塔之上一弹，玲珑宝塔顿时发出一阵清光，把宝剑的剑影隔绝在外，万千剑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剑鸣，就被震散，重新回归剑鞘。 殷十娘法剑威力不凡，相比于玲珑塔还是少了一分底蕴。 若法剑是灵宝，恐怕已经破了玲珑宝塔。 想着儿子受到的苦楚，殷十娘只知道发疯似的向玲珑宝塔攻去。 只是殷十娘动手之际只能阻止李靖继续控制玲珑宝塔增加输出，却无法强行打破玲珑宝塔，甚至因为和李靖十几年夫妻朝夕相处之情，动起手来又害怕伤害李靖，更显束手束脚。 可玲珑宝塔之中的火焰不息，虽李靖为应付殷十娘不得不放开控制可火焰还在继续，哪吒声音也渐渐递弱下去。 “这样不行！”殷十娘眼看哪吒渐渐有些不支，终于咬了咬牙轰然转向剑光杀向李靖。 李靖修为本就不如殷十娘，此时殷十娘救子心切也顾不得再留手，双方交手数十回合之后，殷十娘终于抓住机会逼迫李靖渐渐落在下风，出现不敌之相。 刚刚被哪吒火烧一顿，这个时候妻子又向自己刀剑相向，李靖心中火大，尤其是想到对自己一向言听计从的夫人为了一个孽障第一次对自己拔剑相对，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恶毒的念头！ “收！”就在殷十娘再次攻来的时候，李靖怒喝一声，竟然收回一切防御利用殷十娘不敢伤到自己的心思，迫使殷十娘停手！ 数十年夫妻感情，殷十娘终究不愿真的伤害了李靖，眼看李靖收了剑光，自己剑气就要落在李靖身上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忍不住怒喝一声，强行把剑收回，这才堪堪阻止宝剑刺穿李靖的前胸！ 而玲珑宝塔之中的哪吒注意到这一幕，心中顿时大骂一声：无耻！！！ “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这个妖孽，不顾咱们夫妻这些年的感情，对我动手，好，好好！既然如此，你索姓杀了我罢了，然后你再救出这个妖孽，让他为祸人间！” 这时候看到殷十娘终于收回剑光，李靖心中不由一动，一脸大义凛然之色上前一步向殷十娘怒吼一声，语言尖酸刻薄。 殷十娘这时候眼中泪水还没有干，闻言心中更是大恸，眼看自己夹在自己夫君和儿子中间，不由无助痛哭一声：“夫君！他可是你的儿子，你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我知道你不喜欢哪吒，但是哪吒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rou，哪有为娘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的丈夫杀死的道理，还请相公看在数十年夫妻情分上放过哪吒一次吧……” 李靖只是冷笑不允，冰冷的注目着殷十娘。 李靖如此表现让殷十娘更加黯然神伤，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子凉气，在这一刻殷十娘对自己朝夕相处的相公不由生出一股恐惧和陌生感…… 塔中的哪吒目睹眼前一切，原本记忆之中的片段终究还是在面前重演，不由又气又急，身上更是痛苦无比。 为亲自看到了李靖此人的卑鄙无耻和铁石心肠而心寒，更为殷十娘此时苦苦哀求和发出的声声哀泣而感动心酸，哪吒不由的两眼流出颗颗晶莹的泪珠。 李星前世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火德星君记忆之中更未曾体会到这种母爱，此时的他感受到外面母亲殷十娘的爱子之情，竟是不知不觉想着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死去也值了…… 想到这里的哪吒再也忍不住，在塔内忽然朝着外面跪了下来：“娘，你不用求他了，他不是我父亲，孩儿只有娘亲！孩儿更知道娘亲疼爱孩儿，但是孩儿今后之后恐怕不能侍奉母亲榻前了，还望母亲原谅孩儿不孝，请娘亲今后照顾好自己，孩儿就放心了！” 说完哪吒再次向外面磕了几下头，行了一个三叩九拜的大礼，转身投入大火之中再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殷十娘闻言，本已经泪流满面的脸庞，再次痛苦失声，对着塔内嘶喊道：“你个混账，快向你爹陪个不是，这时候说什么胡话，你若再如此，为娘就撞死在这里！” 就在李靖和殷十娘再次僵持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李老夫人这时候拄着拐杖，在双眼通红的金吒木吒陪同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同时眼神威严的在李靖身上扫视一眼，口中冷冷的说了一句：“谁敢动我乖孙儿？！” 原来李靖这边闹起了这般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整个李府。 不过由于李靖先后和哪吒以神通交手，又和殷十娘之间一场大战，让众人不敢靠近，生怕受到波及。 而李老夫人年纪大了睡的沉了些，根本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 待被府中下人和金吒木吒两个孙儿哭醒，这才知道府中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匆匆在两个孙儿的搀扶下赶了过来。 李老夫人路上把事情了解了一个大概，虽然还没有彻底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一对本就不对付的父子生死相向，但是自己的儿子要杀死自己的乖孙子，李老夫人岂能愿意？ 刚到院外就听到哪吒的声音以及殷十娘的痛哭，脚步加快，心中不由得哀叹一声：“无怨不成夫妻，无仇不成父子……这个儿子到底在做什么！” “李靖！你得失心疯了不成？！那可是你的孩子，你想要杀子吗？！至于要清理门户，我这个老婆子还活着呢，这个家我还能说上话呢！”李老夫人看了一眼已经烧毁的房子，以及被李靖夫妇以及李靖父子相争而被打的七零八落的庭院，眼神闪过一丝怒意，转向金吒木吒，神情温和下来，轻轻拍了拍金吒木吒的脑袋，让两人前去扶起殷十娘，这才对着李靖说道。 金吒木吒赶紧来到母亲身边，但是双眼却紧紧的看着父亲手中的那座玲珑宝塔，眼中满是焦急，他们想不通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把弟弟关在里面，还要烧死弟弟，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弟弟傍晚的时候还带着他们在一旁玩耍欢笑…… 殷十娘看到老夫人终于来了，不由露出一抹喜色。 又担忧的看向玲珑宝塔方向：“老夫人，孩子还在里面……” 李老夫人也不待自己的儿子李靖说话，咚咚咚的来到李靖身前，对着玲珑宝塔内的哪吒说道：“我儿不必担心，我马上就把你救出来！” 寂静的塔内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孙儿感谢奶奶搭救……” 李老夫人脸上勉强露出一缕笑意，这才直起身子，举起龙头拐杖朝着李靖身上就是重重的一下，似乎想要打醒自己的这个儿子一般：“把我那孙儿放出来！” 李靖不敢躲母亲大人的拐杖，重重的挨了一下，不由闷哼一声，但是却也坚定了他清理门户的念头，更是不甘心就此放掉哪吒这个孽障，并没有放出哪吒，反而忍不住辩驳道：“母亲，不是孩儿不放，母亲可知道这个孽畜刚刚竟然要弑父！如此大逆不道的畜生，不杀了还能留着不成？！” 李老夫人闻言，一口气差点没有喘过来，愤愤的眼睛一瞪：“你何以如此说话？！刚刚哪吒分明是得了癔症，这才说些胡话，你这个当父亲的何尝尽到做父亲的义务？！这次倒好，不好好照顾也就罢了，为何想要灭杀自己的亲生儿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哪吒，但是他毕竟是你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况且是人？！” 李靖听了这话正要抗辩，抬头看了周围一眼，忽然感觉到周围的下人仆从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忽然窜起一股无名火，头脑一热：“二娘！你这话说错了！” “二娘？！”李老夫人闻言一颤，脸色瞬间苍白一片，看着身前的李靖，仿佛不认识一般：“你刚才喊我什么？二娘？！” 李靖刚喊出口就知道自己这次错了，心中本有些悔意，这时候看到李老夫人不可思议的眼神，竟然不敢迎上去，只能低头不语。 周围一些老家人，这时候也是一脸震惊的看向李靖，尤其是刚刚赶来的魔家四将，更是满脸的诧异，仿佛眼前家主李靖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哈哈哈，好！好一个二娘！没想到我这一辈子，却终究不是你们李家人……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去吃斋去吧，哪吒是你李家的孩子，我再也管不了了……” 说着李老夫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殷十娘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赶紧泣声道：“老夫人……” 李老夫人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背对着李靖摆了摆手，有些落寞的说道：“我儿哪吒，看来奶奶也救不了你了，怪只怪你生在李家……我回去会在女娲娘娘那边为你祈福的，希望你来生投了好人家……” 言罢李老夫人就连身形也佝偻下来，缓缓的向着门外走去，留下身后脸色复杂的众人。 原来李老夫人并不是李靖的亲生母亲，而是李靖父亲生前的第二任夫人。 李靖的母亲是大夫人，在李靖刚满一周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留下李靖交与李老夫人一手领大，而李老夫人只有一个女儿一直无子，把李靖当成自己的儿子对待。 数十年来把全部的心血都投入到了李靖和李家身上，这时候听到李靖竟然说出“二娘”二字，这让李老夫人如何不心寒…… 李靖这时候清醒过来，心中更加后悔，但是这话已经说出去又如何收的回来。 今天这事，终究是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眼看着李老夫人逐渐消失的身影，李靖脸上一片青，一片白，又看到自己的夫人殷十娘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玲珑宝塔，终究是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说了一句：“魔家四将听令，把逆子哪吒压入女娲宫，从此不得进入我李家半步，我李家也从此和这个逆子断绝一切关系！” 说着，玲珑宝塔泛起一阵金光，哪吒奄奄一息的身形落在了地面上。 魔家四将赶紧称是，然后小心的拖起已经陷入昏迷之中，被李靖放出来的哪吒向李府大门外走去。 殷十娘看着奄奄一息，浑身火烧痕迹的哪吒，眼中泪水不停的往下流。 尤其是看到哪吒那婴儿肥的脸颊，以及哪吒身上浑身精气神仿佛都被烧尽，更是让她这个做娘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捅了一刀子。 赶紧收拾一番哪吒掉落的宝贝，然后金吒木吒两人踉跄着追了上去：“只要自己的孩子活着就好，将来也许夫君会回心转意的。” 李靖也不阻拦，只是脸色阴晴不定的盯着被焚毁的房屋，以及破碎不成样子的地面，久久不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