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殷十娘违军令，独身救子
殷商临海地区此时已经一片汪洋。 部分地区更是灾民哀鸿遍野，又有水中妖兽以及宵小趁机作乱，民众苦不堪言。 东海龙宫三太子携带者怒火泼洒下洪水灾害在逞凶陆地。 在这个仙凡共处的世界，人族虽然已经是世界主角，但是却仍然被仙神鬼怪之流轻视。 从朝歌城出发的大邑商军队绵延数理，开始驻扎各地救援。 一路之上斩杀作乱妖魔鬼怪，沿着三太子走过的路线不断的清理残余，维持地方稳定 因有道家修士随军，行军速度极快。 这日一座山头之上，一座座连绵的大营铺展开，在大营周围不时的有满脸哀切的灾民集中而来，同时又有疲惫不已的士兵相互搀扶着向大营方向集结。 山头又有一面硕大的旗帜飘扬在高空之中，上书一个大大的“李”字！ 将军营帐正是驻扎在这个地方。 将军大营内，一个中年将军眉头紧皱盯着刚刚获得的一份情报，神情复杂，沉吟一番之后把手中的东西交给身旁一名女子。 “唉……你看看吧。”那名中年男子忽然长叹了一声。 女子赶紧伸手接过，然后对着玉符印信一点，一道光晕弥漫开来。 “这……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此事大灾真是那龙宫三太子弄出来的东海的那条老龙王就不管不问？！” 那女子查看完情报不由倒吸一口气，同时心中怒气升腾，账外灾民痛苦不堪，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洪水淹死，又被水妖害死，妻离子散者不在少数。 旁边那中年男子闻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却是分辩道：“那龙三太子的确有罪，但也是事出有因，毕竟龙宫族人被屠戮，这事情总是要有个交代的。” “交代？！哼，我看要交代也是龙宫给出交代，这龙宫主管四海，何时管到陆地上来了？哦，对了，刚才那是什么地方？！”那女子不以为意的说道，然而就在这时候，女子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惊呼一声，把手中的信息再次看了一遍！ 中年男子被女子一惊一乍的弄得有些不愉，皱了皱眉道：“我说十娘，干什么这样一惊一乍的，不就是天寿山吗，对了，天寿山……你是说……” 夫妻二人脑海一阵轰鸣，同时想起了一个人来：“哪吒？！” “不可能，哪吒失踪之后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找他，但是这次据说和东海结怨的乃是一个强大的山神，哪吒怎么可能成为山神？”李靖立刻开口说道。 自从哪吒在女娲庙中失踪以后，殷十娘对于哪吒担心不已，生怕自己的那个儿子受了委屈，出了意外。 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儿子，可是这些时日以来心力交瘁，却没有找到任何信息。 此时听到天寿山，心头轰鸣，一切似乎豁然开朗，一股无形的牵挂牢牢的吸引着她的心神。 想到这里，殷十娘甚至没有听到李靖的话，深色坚决的说道：“不行！我要去找哪吒，我要去救他！” 话音刚落，风风火火的就要冲出帐外！ 李靖闻听殷十娘所言，想到那个被自己驱逐出家门的哪吒，忍不住冷哼一声，起身拦住殷十娘道：“回来！” “你还嫌现在不够乱？！你跟着胡闹什么？！且不说那人是不是哪吒，即使是，你又能如何？况且你看看外面，那些灾民急需救助，而现在又有妖灵作乱，你如何能够轻易离开此地？！” 殷十娘闻言心中一阵酸楚，转头有些凄然的说了一句：“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如何再管得了别人……况且，李大将军不是坐镇于此吗？你有玲珑宝塔，降妖伏魔自然不在话下。” 李靖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恼色，自从哪吒失踪之后，老夫人已经几乎不和李靖说话，殷十娘也对李靖不再像以往那般夫唱妇随，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哪吒吗？！ 不过这时候李靖却根本不想让殷十娘离开，倒不是因为担心有什么危险，而是李靖知道那龙三太子的底细。 不管那人是不是哪吒，依着殷十娘的性子若是不碰见倒也罢了，若是看了必然和对方发生冲突。 这样一来就意味着离家也不得不和东海龙宫相对，这不是他想要的。 当然他更不想因为一个被自己驱逐家门的孽畜去得罪龙宫！ 李靖勉强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火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想必有一件事情你忘记了，当年我随先王率军征伐东夷之时，曾经与东海龙王结下善缘并拜为八拜之交。你先等着，我亲自去东海寻龙王说情，让那三太子返回龙宫，之后其他诸事到时候再说。” 殷十娘闻言，脸色似乎稍微缓和，不过仍然道：“龙宫三太子此时上海生民无数，以龙王脾气怎可愿意承担这种责任，总要把这无边罪孽安在哪吒身上的。” “那不过是一个山神，怎么会是哪吒？！”李靖恼火的说道。 眼看着殷十娘张口闭口都是哪吒，连自己的话都不再相信了，哪里还能忍得住心中怒意？ 、双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身旁桌子：“够了！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大军副将，而不是一个人！魔家四将何在？！把请夫人回去歇息，别让夫人胡乱走动，外面混乱不堪，免得出事！” “魔家四将听令！可是夫人……”魔家四将闻言赶紧从帐外涌出来，但是听到李靖命令却是傻了眼，有些迟疑的在两人身上扫过。 “怎么，既然听令还不带夫人下去？！”魔家四将这才知道将军竟然是真的恼了，赶紧走到殷十娘身边有些为难的道：“夫人……” 殷十娘看着李靖有些生硬的脸颊不由心中涌起一股凄凉来：“罢罢罢，我自己回去就是，不过李将军，你别忘记了你刚才所言，哪吒毕竟是你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旁边的魔家四将闻听殷十娘所言，这才知道此事竟然与自家那位出走的小少爷有关，不由得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满是无奈。 李靖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让众人都赶出去。 殷十娘深深的看了李靖一眼，眼底闪过nongnong的失望之色，摇了摇头随着魔家四将走了出去，心中那个念头更加坚定：“那人一定是我儿子，我不会感觉错的！要救儿子，现在只能靠我自己！哪吒你等着，为娘很快就去帮你，不管谁对谁错，为娘一定要和你站在一起！” 夜色深沉，天空中依然阴沉沉的不见任何光亮，李靖的身影不停的在大帐中来回走着，最终却是叹了口气。 “我为大军主帅，岂可轻易离开军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李靖最终还是没有前往东海。 至于这是不是李靖内心的阴暗在作祟，却是谁也不知道了。 不过李靖也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要不然到时候殷十娘岂会善罢甘休？ 最后沉思半晌，只是安排军中的一个修士，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前往龙宫说项。 但是在信中只是劝说龙王让三太子赶紧返回龙宫，至于那位惹怒龙宫之人，自然有大邑商之主处置，必会给龙宫一个交代。 然而那名修士倒是去了，最后却连龙王的面都没有见着。 龙宫只是说龙王前往西海，和西海龙王叙叙亲情去了。 “哈哈，我那义兄倒是个妙人，据我所知那山神很有可能就是他的那个儿子，他一直装作不知，这个时候更是来个‘大义灭亲’……” 龙海深处，在那位修士离开之后一个大笑声响起…… 只是龙王这道声音中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自嘲，格外的刺耳难听。 李靖大营。 殷十娘返回营帐之后有军士送来饮食，但是这时候殷十娘想着自己的儿子哪里吃得下，不由得辗转反侧。 待到夜深之时，殷十娘身形一动，无声无息的坐起离开营帐，悄然向营外走去。 “夫人……”就在殷十娘刚刚踏出军营的时候，却是耳边响起一道无奈的声音。 殷十娘身子顿时一定，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前的魔家四将：“怎么，你们真的要拦我？你们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魔家四将闻言，相互对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们刚刚知道，可是将军有令……” 殷十娘闻言冷哼一声：“将军？！难道我就不是将军了，你们可别忘记了，我也是军中副将！” 魔家四将闻言脸现尴尬之色，但是却并没有挪动脚步。 殷十娘心中气恼，这时候知道用身份根本压不住对方，只好凄苦的说道：“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却是为何还要拦我？我这是去救我儿哪吒，当年哪吒也是整日喊你们叫叔叔的，他一向和你们亲近，你们难道忍心看到哪吒战死，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殷十娘说着想到自己三儿的处境，声音不由哽咽，泪珠随即落下。 “将军已经说了，那人定然不会是哪吒……”魔家四将有些无奈。 “是与不是，我这当娘的怎么会不清楚？至于将军到底对哪吒如何你们也是明白人，难道这个时候装起了糊涂？！” 魔家四将看到主母如此，又想到自己等人视若侄儿的哪吒，眼中不由闪现出为难之色，老大沉默了一番，想要劝说殷十娘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道：“将军不是说这件事他会安排吗……” “这个时候你们还不明白吗？若不是将军当年把哪吒赶出家门，又如何会有今日……”殷十娘说道这里不由声音悲凉。 魔家四将不由语塞，黯然的低下了头。 不过魔家四将一直忠心于李家，从来没有背叛过李靖的命令。 此时心中虽然对于李靖所做所为有些不满，但是仍然不愿违背李靖命令，这种忠诚几乎刻在了几人的骨子里，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唉，算了，我那可怜的三儿，我竟然不能寻你，为娘对不起你……”殷十娘看到四人脸上的为难，开口叹了一声，似乎放弃了离开。 然而就在魔家四将看着殷十娘转身，刚想松口气的时候，殷十娘身形忽然一动，只听砰然两声闷响，其中魔家四将中的老大和老二晃动了一下，然后昏倒在地。 魔家四将中的老三和老四不由面面相觑，就要上前动手。 “怎么，你们也要阻我？！” 其中老四对于哪吒最为疼爱，闻言脚步不由一顿，看了自己三哥一眼，然后忽然拿起兵器在自己头上猛砸了一下，也倒在了地上。 老三看着昏倒的三位，尤其是老四的动作让他哭笑不得，却也知道靠自己一人根本拦不住殷十娘，只好叹息一声，有些哀怨的走上了老四的后路…… 殷十娘眼看着脚下四人，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色：“今日得罪了，多谢！” 然后，殷十娘身形一动，掐动口诀，一柄大剑落在脚下，殷十娘脚踏上去顿时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军中。 当李靖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殷十娘早就离开军营许久，再也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