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情
云缥缈来到了柳如是的面前将剑和剑谱交给了她，随后扭头就走，一句话都没有说。柳如是看着云缥缈的背影觉得云缥缈变了但是她不知道什么地方变了，样子没变，依旧英俊潇洒，气质没变，依旧温润如玉，但是柳如是就是觉得他变了而且这种感觉是越来越强烈。 夜色如水，皎月依旧，但是这一切让人总觉得都在改变，其实不是周围环境在改变改变的不过是人心而已。 云缥缈敲响了叶孤城房间的门，叶孤城开门之后先是一惊然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两人谁也没说一句话，叶孤城虚引云缥缈进入了房间。 云缥缈进入之后毫不客气的坐下了，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杯下肚索然无味，这一杯却是一杯白水，云缥缈这时才回忆起叶孤城从来都是喝白水的。叶孤城在云缥缈的对面也做了下来，看着云缥缈好像要把他看透一样。 沉默，一种怪异的氛围在两人之间产生。 云缥缈喝着他，叶孤城研究着云缥缈，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谁也没有开口。不知不觉月上中头，两人就这么坐了两个时辰，两人依旧一句对白都没有。 看着外面的月色云缥缈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就出去了。而叶孤城看着云缥缈离去的背影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他抚摸着自己身边的宝剑，好似在安慰一般，在云缥缈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出了云缥缈的不同，但是已经两个时辰之间他没有发现他有丝毫的不同。 走的时候他那一声叹息，让叶孤城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剑竟然发出了一阵轻吟，这阵轻吟之中包含了太多太多。而云缥缈的一声叹息让他诧异，同时他坚定的剑心竟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叶孤城苦笑一声他知道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紫禁之巅了，他也知道自己心中有了尘埃，但是这是宿命的选择，他无能为力就像当年一样。 叶孤城一夜无眠，同样没有睡觉的是云缥缈，他在叶孤城的房间中听到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剑客的故事，而讲述这一切经过的竟然是一把剑，一把本应该是凶器的剑。他那一声叹息当中有安慰也有感慨但是更多的却是理解。 实力，这一切悲剧的缔造者就是它。要是当初那个剑客有能力的话她不会死，同样或许也就没有这个剑客了。真是因为她的死，他的心也随着她去了，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创出了时间最美丽的剑法来祭奠她，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再也无法挽回了。 世间只有两种果，但是其中却不包含如果，人生是不可复制的，要是全部都是如果，那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雄鸡唱晓天下白，不知不觉之间一夜已经过去了。 天依旧，景如绣，人却难留。 “你不和叶孤城说一声吗？”袁晨浩看着背后被这飘渺剑的云缥缈说道。 云缥缈看了一眼小院说道：“走吧。”说着转身离去，这座院子已经没有剑，所以说他已经离开了。 袁晨浩拥着青玉跟上了云缥缈的脚步，袁晨浩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云缥缈，然后对旁边的柳如是说道：“你家公子怎么了啊？” 柳如是摇摇头然后担心的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家公子好像不怎么开心。” 袁晨浩撇嘴说道：“我又不是瞎子，我看到出来，我是想问你家公子为什么不开心。” 柳如是瞪了袁晨浩一眼说道：‘我又不是我家公子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啊。哼。’最后一个字明显是对袁晨浩的不满。 袁晨浩看着怀中的青玉轻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走了将近半天，袁晨浩将云缥缈喊住了他说道：“云兄，这不是回京城的道路吧。” 云缥缈回答道：“我们先去办点事去，然后走水路回京。” 袁晨浩点点头说道：“走水路也好，这样起码不用，受颠簸之苦。”说着充满爱意的看着怀中的青玉一眼，青玉完全没有察觉而是像一个纯真的孩童一样，天真的看着周围美丽的景色，不时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云缥缈又说道：“不过此次回京之路恐怕是不太平啊。” “此话怎讲？”袁晨浩皱起了眉头，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身边有一个自己在乎的人就不一样了。 云缥缈轻笑一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袁晨浩看着云缥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他知道云缥缈是不会那自己朋友的性命开玩笑的。 不知不觉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小山坡上，云缥缈对柳如是说道：“你弹一首曲子吧，就那首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你弹的曲子。” 柳如是虽然不知道云缥缈想要干什么，但是还是遵从云缥缈的吩咐将背上的琴囊取下，从里面取出了琴，然后盘膝走下将琴放在了自己玉腿上。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柳如是的动作是那样的神圣。 “铮……铮……叮……” 悠扬的琴音从柳如是的琴上传来出来，传出了好远好远。 云缥缈的思绪回到了天微微亮的时候，那时云缥缈还躺在床上发呆。一阵坚定而有力的敲门声响起了。云缥缈开门之后，叶孤城正站在他的面前。 叶孤城说道：“我想请你办一件事情。” “好！”云缥缈看着叶孤城没有丝毫的犹豫。 “离这里三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山坡，那里葬着我一位故人，她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弹琴了……” “我知道了，如你所愿。”云缥缈在叶孤城没有说完的时候就接过了话语。 叶孤城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云缥缈回过了神来，这时柳如是竟然开口了：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这首小诗配上这个个曲子让人忍不住想起了江湖的残酷，想起了自己刚刚闯荡江湖时那种放荡不羁。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一个天真烂漫意气风发的少年，只叹现在自己手上已经是鲜血淋淋了。 扪心自问，这一切真的值得吗？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要弄清楚，虽然每一个人的追求不同，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却是惊人的相似，那就是逃避。 百年英雄一抔土，万世功名几座坟。 值得，不值得，没有准确的答案或者是每一辈的人都下意识的模糊了这个问题。 一曲终了，袁晨浩悄悄的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水，将怀中的青玉搂的更加紧了。而云缥缈看着夕阳西下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云缥缈走了，带着莫名其妙的几个人离开了。 夜色降临，一颗古树，一把凶剑，一个白衣剑客，一坛消愁之酒。 白衣剑客眼神迷离，半睡半醒之间又看见了那一个青春靓丽的身影，又听见了那一声饱含感情的叹息。 金乌赶走了玉兔，山坡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山坡上的青草埋藏了当年的一切，也埋藏了那白衣剑客的心。 白衣剑客躺在了山坡上，枕着碧绿的青草，看着湛蓝的天空，内心感到了无比的平静，脸上露出了那足以让冰雪融化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甜美，没有人见过他这样的笑容，因为他自从她死后就忘记了笑，而这或许就是他最后一次笑了。 云缥缈坐在甲板上，看着平静的河面放飞了自己的思绪。现在他正在一艘大船上，这是他花了不少的银子租的一条大船，目的就是不想自己受罪。 云缥缈是一个会享受的人，似乎对一切都很挑剔，又似乎对一切又不那么挑剔，他还是一个古怪的人，当人这只是在一部分人的心中。 甲板上还有一个叫柳如是的姑娘正在练剑，她的剑只有一招那就是刺，她不知道已经练过多少遍了，但是他的公子说她练的还不够，所以她还在练，因为公子说的话永远不会错的。 云缥缈瞥了一眼已经香汗淋漓的柳如是说道：“歇一会吧。” 柳如是甜甜一笑说道：“没事，我不累，我不想成为公子的累赘。” 云缥缈看着这个女孩眼中的坚定和内心的坚韧，没事说话，将头转向了远方那波光粼粼的河面。 袁晨浩提着酒来到了甲板上，云缥缈头也不回的说道：“她呢？” “睡着了。” 云缥缈点点头，接过了袁晨浩递过来的酒。云缥缈拍开坛子上的封泥，抱着坛子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平静的湖面突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说道：“我是不是也学一学叶孤城，把酒和茶戒了，只喝水。” 袁晨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你可以吗？” “不知道，或许吧。” “呵呵，你不是叶孤城，所以你舍不得。” “是吗？也是，他是独一无二的，我也是。” “是啊，独一无二。” ……………… 两人的谈话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这坛酒喝完了。 云缥缈看着袁晨浩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袁晨浩目光灼灼的看着云缥缈。 云缥缈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将目光转向了远处。 袁晨浩回头看见了青玉过来了，赶紧迎了上前。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夕阳西下，感受着落日的余晖，云缥缈抚摸着身边的飘渺，心里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妻子了。 春风微冷，似乎吹醒了微醺的云缥缈，也吹散了他此时的情绪。他将思念隐藏，化作了自己前进的动力。 “公子，天冷了，进去吧。”柳如是来到云缥缈身边关心的说道。 云缥缈抬头看着已经挂着几颗闪亮星星的夜空摇摇头说道：“你先进去吧，我在待一会。” 柳如是有心想陪着云缥缈，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