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约定，性命
且说明磊突然站起，再度逼近，最高兴的莫过于鬼了。 天之不亡鬼也！ 感谢上苍给了这么好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鬼哪里肯轻易放过，这次一定要打得漂漂亮亮，彻底打消老大要杀他的想法。 “明磊你小子，站住！再往前鬼哥就不客气了！”鬼摆好战斗姿势，威风凛凛地说道。 明磊停了一下脚步，举手拍了拍头颅，迈开脚步继续逼近。 鬼回首望了白枫一眼，小小退了一步，然后回过头去对着明磊，再次吼道，“最后的警告，再往前鬼哥真的要出手了！” “再不站住鬼哥就放大招了，放起大招来，连鬼哥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小子你有种再向前一步试试！” “你大爷的，还真敢，好，既然不怕死，鬼哥就放大招了！” “真要放大招了！” 说到最后，鬼的声音里，不是威胁，更多的是颤抖，还带着一些哭腔？ 明磊此时离他们只剩十步之遥，鬼退了两步，回头怯生生地问，“老大，怎么办？” “放大招，杀了他。”白枫神情平静。 “对，杀了他，可……可鬼哥不知道大招是什么啊……”明磊一步步的逼近，鬼几乎要哭出来了。 “不知道也可以放，杀了他。”白枫再次开口，声音中多了一丝杀意。 鬼哥哭丧着脸，回头对着明磊，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与憋屈，真不该逞英雄啊，现在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呗！ 不然老大会杀了鬼哥的！ 鬼闭上眼睛，对着明磊一声嘶吼…… 说是嘶吼，其实还不如是说哭声，婴儿出生时的第一声尖锐哭声，直面死亡时最后一声绝望的吼叫。 秋瑶冰斗气释放，倾尽斗王之力，于虚空一把按向明磊。 可她的招式落空了，因为有一道身影比她的出手更快，直接轰飞了明磊。 明磊直摔百丈之外，于空中连连喷出几口鲜血，幸运的是，还活着。倘若没有这一拳，相信秋瑶的出手能直接抹杀了此刻的他。 能活着，真心要谢谢那一拳，可他并不想活了。 rou身的伤势，识海受到反噬临近崩溃的边缘，强行站起来逼向白枫等人，就是为了让他们出手把自己杀掉。 他不要回去面对父亲的责罚，还有明妃的嘲讽！ 没有自行了断的勇气，只能期望有人出手终结了他，可却有人不想他死，那个人就是白枫。 难道已经到了，想死都死不去的地步了么？明磊心如死灰，倒在地上，除了呼吸引起的腹部轻微起伏，动也未动。 鬼睁开眼睛，看到前方两步处有一个人影，连看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掉头便跑，躲到白枫身后，掀起白枫的左手，从腋下伸出脑袋，等看清那是一尊傀儡之后，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躲什么，他被你的大招震飞了。” “真的？”鬼从白枫身后跳到前面，看到倒在百丈之外的明磊，有点不相信，回首看向老大。 白枫坚定地点了点头。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鬼就无比得瑟了，拍了拍翅膀，“臭小子，知道鬼哥大招的厉害了吧，嘿嘿！” 没有听到明磊的肯定，鬼有点失望，向白枫问道，“老大，鬼的大招厉害吧？” “厉害。”白枫面不改色，平静地开口。 “看吧，鬼哥都说了，那小子还不信，这回还不知错！” “明磊小子，以后见到鬼哥要退避三舍，听到了没？” 突然鬼停止了得瑟，转向白枫，用脚爪挠了挠头，“老大，三舍会不会太远？” “那就五舍？” “没错，他大爷的，就是五舍，距离刚刚好！明磊小子，你听着，以后见到鬼哥，要立即退避五舍，不然一定要让你再次体会鬼哥大招的厉害！” “老大，五舍有多远？” …… “为什么不杀他？” “他，今天还不能死。”白枫低下头，移开目光，不与瑶相对。 “因为明妃？”秋瑶说完，思索片刻，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是因为……”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白枫说完，走向明磊。 杀掉明磊，他的欲望比任何人都强烈，因为明磊是一个仅次于明妃的极为棘手的对手，圣殿有明妃，还有明磊，两个都很棘手，能先杀其中一个，自然是最好的。 也因为，他没有敌过明妃的信心，甚至没有保护一个明妃一定要杀的人的信心。 明妃太强了，明磊在她面前，只能算是一只小猫咪，只要她愿意，只要她敢，有九条命，也随时能终结。 “你以为能杀得了本堂主？”明磊望着站在一旁的白枫，一阵嘲讽。 寻死，被杀死，完全是两回事，只要对方不是父亲级别的强者，是无法做到真正杀掉他的，因为他身上有无数个被动的保命法宝。 白枫区区一个斗主，再如何强，想要杀他，简直是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不可否认，白某曾生出杀掉你的念头，可……”白枫平静了一下心绪，顿了顿，继续说道，“可直到这一刻，白某都不会杀你。” “不会？哼哼……”明磊又是一阵嘲笑，“以本堂主看，胆小如你，是不敢，愚蠢如你，是杀不了！” 白枫沉默，神情平静地看着明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不敢，也杀不了明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会”在为什么不杀明磊中占六成。 不是不敢，也不是杀不了，而是不会。 乍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然而，细想之下，不难发现，前二者是被动杀不了，而后者是主观意愿，在道心层面上，主观意愿的影响比客观事实更大。 白枫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想早点结束这件事，所以他举起了右手…… 明磊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恐惧，口头依旧强硬，可任谁都能感觉到话语中的颤抖与恐惧，“你敢？！” 同样的两个字，完全没有了上一次的那种气势。 白枫右手落下，啪地一声，清脆悦耳，和着轻风，飘摇不散，传向不可见的远方。 用尽全力，神魂也不过被震离了三成，虽在预料之中，却难免还是有些失望，明磊不愧是圣殿的少殿主。 白枫不再理会嗷嗷惨叫的明磊，走回到秋瑶身前。 两人互相望着，完全忘了外界的一切。 和煦的太阳，舒适的轻风，绝望地惨叫，隐匿地窥望，都没能让他们移开目光。 “后会，无期。”秋瑶说完，移开目光，低下了头，强忍泪水。 白枫没有说话，神情看似平静，其中隐藏的黯然没任何人发现，随后点了点头，“珍重。” 两人再没有话，任何的声音在此刻，都会显得累赘多余，他们的开始，是寻常无比的偶遇，分开，也应该是简单的道别。 可白枫明白，他无法真正意义上地离开瑶，因为有一成神魂在她身上，只要神魂还在一天，和瑶的纠葛就不会了断。 形影不离的合，不若朝思暮想的分。 率先离开的是秋瑶，她的双眼框满了泪水，不能在他的面前流泪，于是只能选择离开，背过身瞬间，眼泪溢出，划过脸颊，在下巴处聚而成滴，秋瑶凝聚在手，抹了一下泪滴，几颗晶莹的泪滴化作冰滴，被她握在手中，看着结成冰的泪滴，泪水流得更快，迅速地模糊了她的视线。 眼泪流得越快，她跑得越快，手中出现的冰滴也也多…… 白枫喷出一口鲜血，踉跄了一下，转过身去，神情有了黯然，迈开脚步离开，有些迟疑，却最终还是一步一步走向前去…… 背对离开，仿佛中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两人推向截然相反的方向。 又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不断扩大，把两人分置两地。 鸿沟没有感情，不懂得怜悯，不懂得珍惜，无法预见未来的事，它只知道霸占，只懂得侵略，直至把两人的世界彻底分割，如银河分割星域。 然而，这道鸿沟的名字不是银河，是父亲…… 不管叫什么，不管生死，总之，它做到了，成功把两人的世界分开，若非鸿沟本身的原因，只怕他们再无相见之日。 分开也好，至少不用再见到多洛伊诅咒。秋瑶擦干眼泪，望着手中的九十九颗泪滴，陷入了深深地沉默，这绝不是想要的结局，可她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分开也好，至少不会因为多洛伊诅咒而给她带来更多更大的危险。 白枫寻得一处干净之所，盘膝而坐，服下丹药，一念作罢，进入坐忘。 ps:秋瑶领完便当走了，即便能写下去，也要等到大后期才能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