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来，赌一把

    在猫头鹰法庭的安排下，某人在韦恩庄园里很好地扮演了布鲁斯韦恩的角色。曾经的那些礼仪课、文学书籍，让他顺利地骗过了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宾尼沃斯，甚至还有布鲁斯韦恩那还不是女友的女友——已经成为猫女的赛琳娜凯尔。

    事情一切顺利。

    只是某人没想到，自己竟然摊着了猪队友。才第三天呢，真正的布鲁斯韦恩竟然从猫头鹰法庭派出的人手上逃了出来，并在当夜就回到韦恩庄园。而首先注意到真·布鲁斯韦恩的，不是潘尼沃斯，而是某人。当时某人正摸黑在韦恩大宅里查探有没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刚好碰上回归的布鲁斯韦恩。

    考虑到对方能从猫头鹰法庭的人手上逃脱，肯定已经有点蝙蝠侠的底子了，某人倒也干棍，没有因为布鲁斯韦恩撞破自己而对对方下手，反而直接向对方坦了白。

    当然，坦白的都是可以坦白的部分。比如醒过来就已经是这个模样，没有任何之前的记忆，被派来扮演布鲁斯韦恩的角色等。

    然后他就被关了起来。

    布鲁斯韦恩可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将某人关起来也并不是他的主意。那是潘尼沃斯的。不过某人早就想到自己会遭遇这种情况，甚至连之后的被赛琳娜凯尔甩了一耳光他都预计到了，早就做好心理准备。随后，面对布鲁斯韦恩潘尼沃斯赛琳娜凯尔的“三司会审”，他按照在当晚见到布鲁斯韦恩之后马上就想出来的计划，向布鲁斯韦恩提出交易方案——他可以在扳倒猫头鹰法庭这件事上帮布鲁斯韦恩一把，事后他会离开哥谭。而在那之前，他还需要布鲁斯韦恩把卢修斯福克斯——布鲁斯韦恩的亲信、一位实干型的科学家——找来，给他解除体内被猫头鹰法庭植入的死亡控制装置。

    卢修斯福克斯不愧是后来蝙蝠老爷的得力手下，某人体内的死亡控制装置也得以解除……虽然说花了不少时间，过程也挺胆战心惊的。而在这几天中，某人也与布鲁斯韦恩、赛琳娜凯尔一起，就某人的计划进行一些细节方面的探讨。“两个”布鲁斯韦恩同场可闹出不少的插曲。两人样子一模一样就算了，连声音都没有多少差别。因此有时候会出现一些或搞笑，或怪诞，或者还有些让人吓一跳的场面。倒是老管家潘尼沃斯一直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某人毕竟心理年龄比布鲁斯韦恩以及赛琳娜凯尔都大上一些，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虽然说未来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和已经有猫女这个外号的赛琳娜凯尔都没怎么排斥他，反而跟他相处得还算愉快。甚至从他们那里，某人感觉到他们对他的可怜。好吧，某人得承认，他的确被两人的这种态度伤到了——虽然他的出身非常无奈，但他真的不需要被可怜……

    虽然说得到了布鲁斯韦恩与赛琳娜凯尔的初步信任，但某人没有得寸进尺，而是很自觉地做出让步。比如主动地“借用”韦恩大宅内一套骑士盔甲的面甲戴上，以遮住那张与布鲁斯韦恩一模一样的脸；比如不时从厨房里偷点糖块啊橄榄啊什么的含在嘴里，改变那还是跟布鲁斯韦恩没有差别的声音；还有不时开下玩笑甚至带点小黄色的那种，将对面一对小年轻逗乐。

    果然，他表现出越多与布鲁斯韦恩不同的地方，潘尼沃斯就越不好意思找他麻烦。老管家毕竟不是坏人，只是太在意布鲁斯韦恩而已。要知道刚开始的那两三天里，这位曾经在英国军队服役的老头可是对自家少爷寸步不离就跟下一刻就有人要袭击似的。然后只要有机会，他还对某人呛声一两句，还有些毫不留情的试探。后来在布鲁斯韦恩的要求下，还有某人的主动让步，老管家总算是消停了些。

    不过，潘尼沃斯还是不同意某人的计划，尤其是计划里有需要布鲁斯韦恩冒险的部分。他甚至找来卢修斯福克斯说项。这两位“大人”都是相对来说比较保守的那种，而且与小年轻们的年龄差距在哪里，自然不能完全了解布鲁斯韦恩的心态。要知道，当时的布鲁斯韦恩虽然没表现出来，而且一憋就是好几年，但父母的死依然是迈不过去的槛。他正在竭力地将这里面的负面情绪转化为动力，转化为实际的东西。再加上青少年时期的反叛心理和这几年自我管理之下累积的自信心——对韦恩企业开刀只是他用来表达自己的举措，之一，而且是计划了好几年的那种。而某人出现之后，确认了猫头鹰法庭的存在，推测到这个神秘组织不但暗中cao-控着韦恩企业，还是导致父母身亡的元凶，他当然要做些什么。老实说，潘尼沃斯他们不知道，但如果没有某人的出现，如果没有这个机会，布鲁斯韦恩或许会用某种更极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

    而后来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先不说后来了，回到当时。最后，无论是潘尼沃斯还是再加上一个卢修斯福克斯，都没能改变布鲁斯韦恩的主意，后者决定采纳某人的提案，按计划行事。

    于是，某人在得到卢修斯福克斯的帮助、险之又险地摆脱那个死亡控制装置之后，马上通过西装男提供的秘密渠道，联系猫头鹰法庭那边，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将回家的真布鲁斯韦恩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倒，没有杀死，而是让他们去接收。同时，某人还告诉猫头鹰法庭的人，他已经初步探明那份文件的确存在，而且已经唆使潘尼沃斯，并准备与后者一道去将文件取出来。

    由于布鲁斯韦恩的出逃太过突然，猫头鹰法庭的西装男才刚处置了被布鲁斯韦恩溜掉的那几个看守，也才刚派出人手去搜寻布鲁斯韦恩的下落，还正准备通过特殊的方式联系某个“内应”，让其小心行事。结果某人的消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传了回去，让西装男大感意外。

    文件的事最重要，关于它的情报也让西装男很满意。接下来就是要计划夺取文件并将潘尼沃斯那些碍手碍脚的人“处置”掉了。而在那之前，西装男还看上了另一样东西。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直接动手将目标干掉，再拿着证明去向雇主交差就OK了。鉴于那个年代照相机还没普及，最好是切下一只手或者干脆就首级，给雇主送过去。而如果雇主非常谨慎，也可以请其派人过来，亲自动手。不过这一次显然不属于“一般情况”。

    猫头鹰法庭有完备的人体实验的设备，以及丰富的经验。以他们对布鲁斯韦恩的重视，比起当场击杀，更有可能是将其带回去改造。到时候明里有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布鲁斯韦恩，暗里还掌握着已经被改造被控制的真正的布鲁斯韦恩，猫头鹰法庭以韦恩家族与布鲁斯韦恩为旗帜，拓宽影响力、走出哥谭迈向全国的计划将万无一失。而且将敌人的儿子——甚至敌人本身——拿来改造拿来受罪，不也有某种报复的快感吗？揣摩出猫头鹰法庭方面这样的心态，某人计划里最冒险的部分，就是赌其不会直接处死布鲁斯韦恩。

    结果，某人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