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来自北墨刀客的挑战
“许牧……你……无耻。”刘星被许牧推开，然后又被蜂蛹而至形似赌徒的弟子们挤到场外，根本看不见局内形势，在外面气的跺脚大骂不已。让她觉得生气的并不是什么开赌之类的混账行事，相反，她觉得很好玩，但是许牧竟然为了自己玩的开心不带着她一起。因为这种无耻可憎的行为许牧在她心里被标成忘恩负义的陈世美，不知被千刀万剐了多少遍。 然而许牧对于能够传进场中的轻微骂声充耳不闻，问旁边师兄借了把顺手的工具，在地上清出了大约两张桌子的一个范围，在左右各画一圈。左边圈子中写的是魁梧少年，那右边自然就是中州三小杰的三杰王飞雪了。 “小兄弟，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数啊。”旁边不断有人试探许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当然算数。”许牧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是，我们是怕你没钱给。”想想也对，这些人都不认识许牧，也不知许牧身份。如果贸然下注，许牧要是没钱给的话，他们岂不是亏大发？况且学院虽说没有明令禁止赌博，但对于学风优良品行端正的周天院来说，毕竟不是一件能登上大雅之堂的事情。 许牧讶然，他是个山沟沟里的穷小子，王上封了他个西门侯，但也只是口头上的奖赏，没什么真金白银。自己出门带够的钱也只够去一次华云轩，付没付账是一回说，关键是他对这盘赌也没有太大把握。 他不知道什么王飞雪，但看着周围蜂拥而至的弟子，他感觉，这盘他输定了。正迟疑间，忽然有人拍了拍许牧，许牧回头一瞥，只听那人说道：“许兄，武王府一别，多日不见啊。” 许牧盯着那人看了不多会，一拍脑袋，也是喜笑颜开，笑着道：“黄兄弟，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许牧在武王府问路的黄泽是也。那黄泽在一旁听了许久，也明白些场中局势，当场从腰间拿出几万两银票放在地上。 “今日我和许兄共同开盘，诸位师兄大可随意下注。” 那骄傲的话语在许牧看来无非就是一句话：“老子有钱赔。”不管怎样，许牧现在是很开心的，他也不去绞尽脑汁为什么黄泽要帮他，但黄泽不说，他自然不问。 不一会间，右边的圈子里的银两堆得有小半人高，许牧和黄泽两人退到一旁，静观场中变化。 “许兄，不知你比试过没？”黄泽没什么架子，说话也大大咧咧。 “我来迟了，不知道这回事，也就没有报名。”许牧对于此事无悲无喜，平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许兄也不必担心。在排名结束之后，每人都有一次机会可以挑战自己前面的人，如果挑战成功，两人排名对调。”本来喋喋不休的黄泽突然看了许牧一眼，神色立马变得不太自然，然后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许牧心中苦笑不已，他知道黄泽铁定是想起了当日在武王府时自己被文如风一掌击败的事情，不愿再提。没来由，许牧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对于黄泽的防备降了不少。 两人闲聊，许牧知道眼前大大咧咧的少年竟然一年前就入了地科榜，排名四十，许牧也不奇怪。因为之前黄泽就和他说过，要不是雨文的横空出世，他定能揽下西地之首。 说话间，场中形势骤然改变，本来一直占据着上风的王飞雪此刻堪堪被魁梧少年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不仅是众人，就连许牧自己都很惊讶，当时自己感觉魁梧少年不会输，那也是为了和刘星抬杠才开的赌盘，没想到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而当他看到黄泽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的时候，他知道他赢定了。 “黄兄可是认识那少年？” “雪中北凉有悍刀，刀钝无锋，却有冲天意气。”黄泽看了场中魁梧少年一眼，暗自感慨：“北墨家又出一位新秀。” 这些话的分量可谓不轻，这少年看起来很有来头，许牧心想。而后轻轻喃道：“北墨，北墨……北岳刀客北墨衍？”许牧身体一怔，石化般的呆在原地。这魁梧少年是北墨衍的亲人，现如今就有这等逆天本事，可想而知中州三公子之一的北墨衍指不定现在达到什么非人的高度。 话语刚落，场中已然分出了胜负，王飞雪被魁梧少年一掌拍出演武台，但是全程许牧没有见到他出刀。 那魁梧少年快速而不矢沉稳的走下演武台，看着被他打伤的王飞雪被人抬走，他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悦，也许是他认为打败王飞雪之流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吧。那少年走到许牧身前，卸下身后用粗布包裹着的悍刀，提在手上。 “你是许牧？”话语阳刚，气势十足。 黄泽见势不对，挡在许牧身前，冲着魁梧少年冷冷的说道：“北墨义我劝你最好滚，不然别怪黄爷对你不客气。” “绰号黄三爷的黄泽竟然在西域被一个女人抢了风头，还好意思出来与人出头，实属好笑。”那少年冷笑一声，不去理会黄泽，而是注视着许牧。 “是。”良久，许牧微微抬头，挺直了胸膛，然后拉开黄泽，与少年正面相视。他修为不如眼前少年，可是他不想在气势上也输了几分。 “听说你要挑战我哥哥？”少年说这话时斜着眼看向许牧，嘲讽就写在高傲的脸上。 而周围众人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开赌盘的就是传遍天下的剑君燕秋之子，此刻他们虽然丢了银两，但没有不服气。但是他们又疑惑着，许牧不是个废物吗？但眼前的人看起来气势上竟不输魁梧少年。 刘星从场外挤进来，便见到了这幅局面，她刚想替许牧分担一点，可是终究晚了一步。 “你错了，我挑战的不是你哥哥。”许牧开口了。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认怂的时候，许牧呵呵笑了一声，像世人传递着狂妄。 “我要挑战的是中州三大公子，你知道，你哥哥北墨衍只是其中之一。” 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许牧身上之时，许牧如松柏一样笔直的站着，瘦弱却魁梧。 “好。既然如此，真人不说暗话。” 魁梧少年再次向前一步，用胸膛抵着许牧。一股蛮力顶的许牧难受，有后退的迹象，但许牧此刻不能后退，只能卯足劲，与少年看似和平的对着。 “我姓北墨，名义。一月后，五院大会，我会争夺五院第一，拿下地科榜首。我希望，到时候你会来挑战我。” 魁梧少年看似平淡无奇的后退，转身离去，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不认为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的人，能去挑战我哥。” 看着北墨义的身形越来越远，许牧的心情也越来越复杂，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北墨义的话语就像一根沾满了盐水的鞭子无情的抽打着他。 “我不认为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的人，能去挑战我哥。” 周围众人在刘星的气势之下全都散去，场中只剩许牧黄泽三人。 刘星刚才听到两人对话，心里不是滋味。就连她都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能替许牧有一丝同情，可见北墨义的话语是多么的伤人。 不过此刻他并不想去搅乱许牧的心境，这是许牧自己的事，外人强插一脚没有好处。倘若许牧自己都想不明白，那么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黄泽见状，也是走开，两人一起数着地上的银票，倒也不无聊。银两不少，但对于两人显赫的身世来说确实有点不入法眼，但是两人都收好了银票，这些钱对许牧可能有更大的用途。 “刘星，陪我去一趟尘园。”许牧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点悲凉。 刘星应声而就，立刻将银票塞给黄泽。许牧也走到黄泽身边，有些勉强的装出笑容道：“黄兄弟，我现在有点事办，改天请你喝酒。” 黄泽点点头，看了眼许牧，叹了一声。他现在想来许牧在在武王府接受文如风挑战的时候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许牧的自尊心太强。他甚至认为他不配同情许牧，因为眼前的少年脊骨如同一把利剑，宁折不弯。 刘星替许牧擦去了因为与北墨义较劲发出来的满头虚汗，许牧感激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将紧握的手掌慢慢松开，沉稳的迈开步伐。 来自北墨家刀客的挑战。 彻底激起了这个少年好胜好强的男人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