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互相了解的开始】富樫勇太
PS：秃顶是偏性遗传，其基因在男性和女性中的表达不同。在男性中，秃顶基因（B）是显性，而女性中该基因却是隐性。对于男性而言，当基因型为BB或Bb时，表现秃顶，且前者比后者严重；对于女性而言，只有当基因型为BB时，表现秃顶。 （2012年6月20日，周三，下午；社团活动室） 富樫勇太从家里带了电推剪，卡好6mm的推头，准备为一色诚理发。 “我再问你一遍，剃成圆寸头真的可以吗？” 让小鸟游六花等人离开后，他看着摆出一副苦瓜脸的一色诚，出言问道。 “才不要！我一点都不想剃掉啊！”对方急忙叫道，“这可是我忍受了初中三年的寸头生活，好不容易才留起来的一头长发啊！怎么可能想要剃掉！” “那明天就给我去班上道歉，让她们饶过你的头发！” 一色诚这家伙，至于这么好面子吗？ “可是，这样子我就成了懦夫了啊！正如丹生谷所说，如果不承担责任，肯定会被班里的女生们，特别是送我情书的女孩，认为是懦夫！不，在这之前，嫌疑势必会重新落在全体男生身上。” “即便如此……” 不待他说完，一色诚就打断道：“而且，号召投票的人本来就是我，自己干的蠢事就应该自己了断，这才是男人吧！” “一色……”他一时间竟觉得无言以对。 “呐，勇太。” “嗯？” “一直以来，很感谢你。入学典礼那时，能和你说上话，实在是太好了。”他顿了顿，“我的父亲在35岁时就脱发了。照这样遗传下来，我能摆弄头发的时间也就20年左右。在初中三年我已经受够了寸头，如今却要重返当年的生活，真是天意弄人啊。来，动手吧。” 一色……对不住了！ 富樫勇太深吸一口气，抛开思绪，启动电推剪，从一色诚头部侧面开始，一路推了过去。 …… （2012年6月22日，周五，晚上；公寓三楼，小鸟游六花家） 和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后，富樫勇太又来到小鸟游六花家帮她补习。 今天下午，一色诚在银杏树下最终还是没等到那个送情书的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给女生们排名次的事情。不过经历这件事后，一色诚倒是在男生中拥有很高的人气，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子，转过来看小鸟游六花的学习情况。 嗯，相当不错，功课基本已经赶上当前的学习进度了，基础也重新打好。照这样下去，这次期末考试要达到平均分不是问题。 “勇太，这道题怎么对付？看起来像是三角函数的样子，可是无论我怎么化简都没办法。”小鸟游六花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决定来问他。 “这个嘛……唔……”富樫勇太想了想，“这里应该用二次不等式……像这样……” 解决这道题后，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嗯，今天先到这里吧，可以休息了。” “耶！” 听到小鸟游六花的欢呼声，富樫勇太不由得叹了口气。六花这家伙……明明已经不再对数学感到厌烦了，可还是和之前一样啊！ 他看了看小鸟游六花桌边那几本烫金封面的精装笔记本：“虽然现在基本上把落下的课程都解决了，但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你的这些中二设定就先停一停吧，再过一个月左右就是期末考试了，一切结束后再去搞你的设定集也不迟。” “勇太……”小鸟游六花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会影响的啦。” “那也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上面花的工夫比我初中那会还……”说到这里，富樫勇太急忙停了下来，“咳咳，而且我的《黑炎笔记》你还没还我吧。” 他在心里庆幸刚才刹车及时——好险，差点就把自己的黑历史给抖出去了。 “不愧是[漆黑烈焰使]，《黑炎笔记》的设定非常完备，值得深入学习，所以我暂时还需要使用它。”小鸟游六花换上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所以只要我控制好钻研魔法的时间就不会影响学习的啦。” 深入学习你个头啊！ “算了，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反正都把《黑炎笔记》给了小鸟游六花那么长时间，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非得收回。 不过六花这个样子真的好可爱！ “那么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拜拜！” …… （2012年7月18日，周三，下午；桥底）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富樫勇太胸口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幸运的是，虽然这次的题目出的非常难，但是小鸟游六花仍然超过了平均线两分，结社也就不用解散了。 他们和往常一样结伴回家。穿着滑轮鞋的小鸟游六花兴奋地滑来滑去，不时有好奇的路人驻足观望，对此他也没什么办法。 “多么强大的威力啊！”她一边滑行，一边感叹道。 “嘛，偶尔也正常的走路啊。” 不过活力四射的美少女也挺不错的——现在的六花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冰山系女孩呢！ “啊，对了，差点忘了。”小鸟游六花突然停止了滑行，一双眼睛朝他眨了眨，“勇太，我的识别暗号……” 富樫勇太玩心大起，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说道：“嗯？什么事情？” “哈？”听到这话，对方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就暗淡下来，眼角也开始泛红，“呜……” 糟了，玩的太过火了！早该知道六花是多么重视这件事的！ 他急忙解释道：“开玩笑的啦。我有好好想过哦。” “真的吗？” “嗯，今天特例一回哦。” 富樫勇太挥动手臂，在空气中划过古怪的轨迹后握拳收于左肩上，同时刻意用低沉的声音吟唱道：“[邪王真眼使]啊，为了表彰你的努力和功绩，我，[漆黑烈焰使]，集合黑暗的力量，酝酿出了符合你的识别暗号。好好铭记于心吧！识别暗号，在此刻印！” 他边说着边结出中二的手印，顺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自己为她设计的邮箱地址发了过去。 “Black-Raison-Detre？” “其真意为‘黑暗的存在之理’。怎么样，是很符合你的暗号吧？” “好帅气，好帅气啊！勇太！” “呵呵……”富樫勇太帅气地一偏头，装模作样地冷笑一声，“当然啦！” 这种羞耻的东西……我到底要扮演到什么时候啊？ 就在这时，小鸟游六花撒腿就跑，在他惊愕的目光中跑出去十几米远。 “喂！等一下啊！” 富樫勇太莫名其妙，刚准备追上去，就收到了一条短信：“谢谢。” 连这都会觉得害羞吗？ 就在他打算慢慢走回家的时候，小鸟游六花却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小脸红扑扑的，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是要跟我一起走吗？ 富樫勇太微微一笑，走了过去。两人并肩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 （2012年7月21日，周六，夜晚；公寓二楼，富樫勇太家） 快到睡觉的时间，富樫勇太懒懒地靠在阳台栏上刷牙。 “呐，勇太。”mama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嗯？” “你爸爸说今年没办法回日本，所以就让我们去雅加达，你考虑一下吧。” “嗯，我会考虑的。” 他应了一声，刚准备进屋，小鸟游十花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来。 “勇太，我有事……拜托你。” “哈？”他转过身，只见对方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暑假……希望你能和六花一起过来。” “过来？” “就是去老家的意思。我……需要你。六花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去看爷爷奶奶了。” 小鸟游十花从栏杆上跳下来，声音中透着忧虑：“她对老家，怎么说呢，有心病，总是固执地不肯回去。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难道真的就一辈子活在她自己妄想的世界里，和现实世界脱节吗？” 富樫勇太吃了一惊，不过回想起小鸟游六花那比自己当年还要强的中二病，还有“魔法管理局”之类的，倒也明白了几分。 “可是，我能做些什么？何况她不想回老家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吧？” “不，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总之，有些事情只有你确定要过来，才能告诉你。”小鸟游十花犹豫了片刻，双手合十并朝他鞠躬，“我知道这样显得很失礼，但是没办法。” 唔，去六花老家也用不了太长时间，晚一点再去雅加达也没什么关系，就这样定吧。 “我愿意去。嘛，凸守是六花的Servant，由她来开导六花的话应该会好很多。”他思考片刻，“或许还可以叫上丹生谷……可是这样一来会不会太多人了？” 富樫勇太颇有自知之明。毕竟六花是女生，有些事情他不太好插手，如果有丹生谷她们的话会方便很多。何况那家伙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是心理学家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老家那边的屋子挺大的，住三五个客人完全不是问题。拜托了！ 小鸟游十花再次鞠躬，然后利索地顺着绳子爬回三楼。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他不由得陷入沉思。 “说实在的，我还从来没考虑过六花中二病的起因。我的中二病是源于对游戏中英雄人物的向往，这一点很清楚；然而，小鸟游六花的中二病却是源于对现实的逃避……” 富樫勇太勾了勾下巴：“果然还是很难搞懂啊！嘛，算了，去试试能不能帮帮她吧，反正暑假有一个多月，也没什么赶时间的。” 因为不方便直接说出事情的缘由，他只能打着和同学一起出去玩的旗号。所幸的是，mama并没有详细追问这些细枝末节，摆摆手就表示同意了。 话说回来，楼上的秋山先生不是研究脑科学的吗？要不要去问问他呢？ 一想到小鸟游六花被送进医院用各种仪器检查大脑，富樫勇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样做的话，十花姐一定会杀了我的吧？ …… （2012年7月28日，周六，上午；电车站） 夏日时分，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炽热的烈阳烘烤着地面上的一切。此次出游，富樫勇太邀请了了丹生谷森夏、凸守早苗和茴香。 出乎他意料的是，一色诚主动请缨要前去帮忙——虽然他觉得对方是想去泡茴香学姐。他在得到小鸟游十花的肯定后也带上了这家伙。 此时除了茴香以外，其他人都到齐了，各自坐在火车站外面的长凳上等待。 “热死了！” “是啊！” 没过多久，一身白色连衣裙的茴香就来了，远远的朝他们挥舞手臂。 “早上好！” “哇——”一色诚两眼放光，惊叹出声，“早上好！” “干嘛看得眼睛都直了？”丹生谷森夏撇撇嘴，“不过还真亏她能穿成这样，以为自己是昭和时代的偶像吗？” 一色诚不乐意了：“茴香学姐和你可不一样，她是不被时代所左右的率真女性。” “哼，你一个小学生说啥呢！” 丹生谷森夏露出坏坏的笑容，伸手摘过一色诚的鸭舌帽，后者急忙捂住他的寸头。 “别叫我小学生！” “一色君好像小学生一样呢。”茴香笑眯眯地说道。 看着面露羞涩的一色诚和旁边窃笑不已的丹生谷森夏，富樫勇太撇了撇嘴，将视线转向前面不知在干啥的凸守早苗。 “强力的太阳光和γ射线正在侵蚀凸守！”这小鬼嘴里说着奇怪的话语，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DarkUnlimitedUnknownShield（不可名状的黑暗无限盾）！装备！” “与其说是中二病，不如说是小学生病呢。”丹生谷森夏低声嘲讽道。 凸守早苗耳朵贼尖：“你说什么呢！冒牌森大人！” “诶？没……没什么啊。” “真的吗？我怎么听着自己与那边的和尚头被归为同类了呢？” “谁是和尚啊！”一色诚听到这话，急忙大声反驳。 “小学生给我闭嘴！Death！” 这帮人还真是活力无限啊……不过六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话也不说一句？ 富樫勇太看向右边默然不语的小鸟游六花，不由得回想起前些天十花对他说的一番话。 “心病吗？” 眼看着火车到站的时刻临近，他出言打断丹生谷森夏和凸守早苗的斗嘴，一行人进入火车站准备乘车。 …… （2012年7月28日，周六，上午；电车上） 火车刚到半路，凸守早苗就严重晕车，丹生谷森夏不得不陪着她去卫生间。他们这一组座位就剩下富樫勇太和小鸟游六花二人。 自从上车后，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富樫勇太用手肘碰了碰对方的手臂：“喂。” 小鸟游六花没有反应。 “六花。”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料对方朝这边一转头，他的手指就戳到了她的脸上。 “什么事？”小鸟游六花的声调显得很冷漠。 “呃，你倒是给点反应啊！话说你难不成也晕车吗？”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我接受过训练。” “那为什么话都不说一声啊？” 小鸟游六花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语。坐在车厢另一侧的茴香走了过来。 “好担心呢。出了什么事吗，六花酱？为什么不说话呢？” “诶，你睡醒了啊。” 小鸟游六花看了看茴香，依然保持沉默。 富樫勇太望向窗外，青绿色的田野和丘陵正飞速地向后退去，车窗里倒映出的女孩镜像若隐若现。 …… （2012年7月28日，周六，中午；六花老家的电车站） 凸守早苗一下车，就软软的瘫倒在地，说着“世界在旋转”“雷霆旋风”之类的胡话。小鸟游六花兀自打着伞站在烈阳下，一句话也没说。 “话说那孩子没事吧？”丹生谷森夏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便出言问道。 “是小鸟游同学邀请我们来的吧？”一色诚疑惑地看着他们，“说是她要回老家，问我们要不要一起来玩。怎么现在不理我们了？” 富樫勇太知道是小鸟游十花授意六花发出邀请的，但他不能对伙伴们透露六花的事。 “难道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丹生谷森夏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 “你说的‘什么’指的是……” “你想，这种事情很常见吧，与中学时代交往的男友，高中时分居两地，变成远距离恋爱这样的……” 呃，很遗憾，你们猜错了。 “哇，修罗场吗？”一色诚看起来挺激动。 “修罗场是强力的结界魔法。”凸守早苗没来由的冒出一句。 “恋爱吗？” 富樫勇太试图想象如果六花恋爱会怎么样。向邪王真眼起誓？不不不，这不大可能。 他不得不承认六花实在是太害羞和怕生了。 “对了，那个人是？” 一色诚指了指朝他们驶来的越野车。 “哦，那是十花姐，六花的亲jiejie。” [圣调理人]刚下车，小鸟游六花就挥舞雨伞，一副要和对方拼命的样子。不过最终，她看了看他们几人，还是收回了雨伞。 “怎么回事？” 富樫勇太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毕竟小鸟游十花也没告诉他太多东西啊。 …… （2012年7月28日，周六，中午；六花老家） 即便是在车上众人聊天的时候，小鸟游六花也依然保持沉默，谁都不搭理。 “哇！好大的房子！” 富樫勇太一行人下车后，看着眼前巨大的老式别墅，惊讶不已。小鸟游家的爷爷奶奶早已等候在门前。 “难不成小鸟游同学家很有钱？” 一色诚不合时宜的说出这句话，然后被丹生谷森夏狠狠地瞪了一眼。 “欢迎大家远道而来。” “哪里哪里，倒是我们不仅一直受到小鸟游同学照顾，还被邀请到这里来，真的没有给您添麻烦吗？” 丹生谷森夏很有礼貌地打招呼——现在完全看不出她是那个S性格的森大人呢！隐藏得真好！ “没有的事。话说六花还在玩海盗游戏吗？毕竟很流行呢。” “哼，我还以为多少能正经点呢。”爷爷看上去有些不满。 “老头子……”奶奶扯了扯老伴的衣袖，似乎是在提醒他现在正当着客人面前呢。 富樫勇太想起来，小鸟游六花似乎和爷爷奶奶生活过一段时间。这样看来，她的中二病似乎不太受爷爷待见啊！ “奶奶，给大家准备DarkBrownLiquid（黑暗褐草精萃）。” 小鸟游六花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径直跑上楼去。 “六花！” “啊……喂，六花！” “先进去吧。” 小鸟游十花出声化解了尴尬的场面。他们进了屋子，各自坐下。丹生谷森夏得体地送上见面礼。 “劳烦您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不用客气，请随意。” “十分感谢！” 六花的爷爷奶奶离开后，一色诚就调侃起丹生谷森夏。 “你刚才的举动好像个大婶啊。” “啰嗦！小学生就老老实实地闭嘴好了！” 嘛，凸守早苗状态不佳，这下换成你们两个斗嘴了……咦，好大的狗狗啊！ 富樫勇太朝旁边不经意的一瞥，却发现了一条大狗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从它摇曳的尾巴可以确认其没有恶意。 大狗左闻闻右闻闻，突然撒欢似的窜到丹生谷跟前，伸出舌头照着她的脸舔了上去。 “哇啊！这啥啊！”丹生谷森夏发狂似的尖叫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魔兽吗？” 凸守早苗唯恐天下不乱：“做得好，撕碎她！” 这时候小鸟游十花走了过来，朝他比了个手势。 “六花在楼上，那家伙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她指了指楼上，“你过去看看吧，那扇贴有符咒的门就是她的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