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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漩涡下的深渊】一个梦旅者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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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这本施加了魔法的笔记更多的是作为我私人记录所用,但是,为了让对道家文化或那个神秘莫测的梦境世界缺乏了解的读者——通常来说也就是研究我的案例的道士或科学家,倘若我在探索某个位于我们通常认知的清醒世界之外的世界中遭遇不测——能够较为清晰地通过阅读这篇文章理清整个事件的脉络,我想我有必要先做出一些相对枯燥乏味的说明。

    我的名字叫云承宇,是华国修道家族云氏的年轻一辈弟子,天生拥有一对阴阳眼,刚觉醒时就被誉为为百年罕见的奇才。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上天——这仅仅是一个习惯性的说法——在赋予我绝佳的智慧和悟性,或者说超前发育的高等认知能力的同时,也让我觉醒了被称作“时间变速”的超能力。

    这种能力让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cao控时间流逝的“速度”,但同时却也无法依照玄门正宗的修行方法修炼道功。因此,为了更好地研究和开发我的能力,2012年12月31日,我乘坐飞机前往位于日本的学园都市,在那里邂逅了我的能力开发者,来自域外虚空的[数据删除]。这位大能者对华夏的道家文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并且慷慨地解决了我无法修道的问题。

    2013年7月的暑假,我随[数据删除]返回华国,在云家的古老洞府[数据删除]一带潜修。我的先祖遗留下来的这座洞府,据说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本身也是我好奇探索的对象。构成洞府的术式以一种微妙的方式扭曲了现实,使得其内部的空间明显超过了外部观测到的体积,而复杂多变的甬道和楼阁结构也与常识印象中的几何不相符。

    7月16日,我手中托着偶然寻得的一块罗盘,第十七次踏入这迷宫般的洞府内层。需要重点指出的是,这块巴掌大的古怪仪器完全不似理气宗派常用的那种工具,材质很难说是金属还是某种玉石,光滑的表面上覆盖着密码一般的阿拉伯蔓藤花纹,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恐怖的秘密,却犹如罂粟般美丽而诱人。但是,我翻遍了寻到它的那个房间,却找不到任何解释或说明。

    总之,在这古怪罗盘的帮助下,我来到一间不大不小的阁楼,从位于房间正中的花梨大理石大案上得到一套玉简。玉简上刻着某种未知的象形文字,却不像古华夏之书文,亦不属于其余我所能分辨的文字。

    (注:随后的研究表明,这些文字是[数据删除]。)

    真正让我踏上探索梦境世界之路的,是书柜里整齐地排列的、装订工整的线装书。书脊裸露出的纸张洁白如雪,似乎完全不受岁月侵蚀。至今我仍然不时疑心,是否当初不该因好奇心而取出其中一本,由此酿成现在——以及可以预见的将来,我不得不一饮而尽的苦酒。

    那本书的封面用简洁庄重的汉隶写着“死靈之書·伍”五个字;翻开下一页,封面后的白纸上是两行字体风格与先前汉隶完全不同,含义极其晦涩难懂的古怪句子。点画的伸缩,轴线的扭动,仿佛遵循着某种常识心智所难以理解的几何原则,在二维平面的狭小纸张上硬生生地翘曲出另一方广阔无垠的无名世界。

    这并非我出于文字效果而刻意作出的夸张;相反,我认为上述遣词造句并不足以准确地描述我当时的感受。我的室友,“矢量cao作”一方通行君,或许会选择——而且有能力——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依物质论的观点归结为某些尚不明确的神经活动,但我自认没有像他那样用精确的数学语言描述事物的能力,故而尝试能否以些许舞文弄墨的技巧来传达我的意思。

    那时候,我试着将它读了出来。“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在诡秘的万古中即便死亡本身亦会消逝。”匪夷所思,不可理喻。考虑到这本笔记应当与那些书籍一并交付给某人或某机构——如果我遭遇不测的话,在此不耗费笔墨摘抄书籍上的内容。概括来说,那些书是某位离经叛道的修道前辈,某位炼神还虚之境的阳神高人,探索已知和未知世界的种种亵渎之物,无可名状的亘古岁月,以及无法想象的维度空间后流传下来的记录。

    仔细回想、审视过去的记忆,这些书籍——我想,或许是其中的“知识”——似乎有某种诡异而不详的吸引魔力。记得在当时,我无法遏制地用微微颤抖的手指翻开一页又一页,却又不住地感到某种莫名的心悸,险些迷失在禁忌知识的海洋,直到智能终端的闹钟将我从那魔怔般的状态中惊醒。随后,我激活了背包中来自[数据删除]的空间扩张魔法,以最快的速度将它们尽数装进去,心里既兴奋又害怕。

    最初的反常梦境出现在7月16日当天,那时这个梦境世界还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此后在8月1日和8月16日,我重复进入同一个奇异的梦中——需要指出的是,作为修行人,我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亦得了蛰龙睡功的心法要旨,通常睡觉时并不会做这种特别清晰而耗费精神的梦——这才让我察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现象。

    在上述的那三天夜里,我在梦境中拜访了一座精美绝伦的城市。

    在夕阳的照耀下,城市里那些雄伟的高墙,那些寂静的庙宇,那些雕花的柱廊,还有那些由带纹理的大理石修筑起来的古老拱桥,无不闪耀着金碧辉煌而又美妙动人的光辉。

    银色底座的喷泉在在宽阔广场与芬芳花园里喷吐着泉水,散发出棱彩光芒;优美雅致的树木、繁花锦簇的花坛以及象牙色的雕像排列在宽阔的街道两侧;层层叠叠的红色屋顶与老旧的尖型山墙爬在北面的山坡上,为下方草绿色鹅卵石铺筑的小巷提供一份遮蔽。

    整体而言,这座城市看起来光鲜明艳,却意外地给人以一种寂寞的感觉。我不曾看到这些街道上出现过任何行人的身影,典雅的房屋也没有丝毫生活的气息。

    初次梦见这座令人敬畏而又非同寻常的城市的时候,我曾怀疑这些意象来自我和家人旅行异国的经历,或许有一些素材还来自远远地观望“学舍之园”时留下的深刻印象;但是,每次我都止步于城市上方高处的露台,旋即便被某种力量紧紧攫住,从梦境中拖回现实世界。

    9月12日,在临睡前,我将那套玉简取出,垫在枕下。这本不过是十二岁顽童的无心之举——抛开那种未知的象形文字,玉简的材质的确是一等一的上好灵玉,或许可以助我摆脱梦魇纠缠;却不料此举竟歪打正着,将我引向另一方神奇世界。真正意义上的梦境之旅由此开始。

    虽然我疑心清醒和幻梦两个世界间的时刻并不能准确地一一对应,甚至这里的时空——倘若它存在的话——也未必像清醒时所认知的那样合乎秩序,但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我还是采用了现实中的时间进行记述。

    9月24日,尼尔城的一处旅馆,我坐在窗户旁边的书桌前,模仿着那位不知名的前辈的文风,执笔写下这些文字。也许这种舒缓的行文节奏并不像是一本笔记应有的风格,但既然我是光阴流转的掌控者,我并不在乎写作所耗费的些许时间。

    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内,窗外的景色宁静而祥和:落日下更显深邃的红色屋顶组成的海洋,寥寥行人穿梭在铺设着鹅卵石的小巷,更远处是令人愉悦的、金黄色麦浪翻滚的田野——从农学的角度来说,这应当是六、七月左右的收割季节。

    啊,人的思维真是不可捉摸,只消一会,便不自觉地从一个事物跳跃到另一个!我忽然觉得是否应当将这个梦境世界的存在告知身边的人——家里的长辈,我的能力开发者,又或者是一方通行;但是,转念一想,我现在身处于梦中,思考这些毫无意义。

    不管怎样,罗盘和玉简经过爷爷的检查,并没有附带任何险恶的法术,而我的灵魂融合了[数据删除],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万劫不磨的存在,因此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好了,我想应该进入正题,将9月12日和24日的见闻记录下来,并且在今后还将写下更多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