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寒冥仙诀
虚无混沌的魂海之内,夜风不解的问道:“前辈为何引我来此?” 不知不觉中,他的语气渐渐变得恭敬了起来。 剑风行似乎很享受他的尊称,便老神在在的说道:“老夫见你慧根不错,有意收你为弟子,助你得道长生!” 听完他这句话,夜风愕然了。 他费劲心机想找个借口让对方收自己为徒,可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出来,对方却主动找上了门。 然而他并不是傻瓜,天下岂有白吃的午餐? 更何况他自己的情况他自己知道,求仙路上多次被拒,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苦笑道:“前辈说笑了,夜风天生资质驽钝,曾经数次登山求学,却皆被拒之门外,原因很简单,只因我乃是天生的废灵根!” 灵根,即每个人与生俱来所拥有的体质。 灵根的品质越好,越容易吸收天地灵力,修炼的速度也就越快。 灵根一般分为下品灵根、中品灵根、上品灵根,以及极灵根。 当然,还有一类灵根的品质比之于下品灵根还要差,那就是废灵根! 正常情况下,灵根品级之间吸收天地灵力的差距,几乎是二十倍。 但废灵根与下品灵根之间的差距,却是超过了五十倍! 通常一个拥有下品灵根的修者,正常吸纳天地灵力五年,才能坎坎积累够突破凝气一重的灵力。 可如果是换做拥有废灵根的人,则整整需要二十五年的时间,甚至更久才能突破凝气一重! 这也就意味着,夜风既使花去一生的时间去修炼,也未必能够打败他的敌人,为父报仇雪恨。 剑风行见他的神情有些失落,却是哈哈大笑道:“我当你是在纠结什么,原来是在介意自己的天赋灵根呐!哈哈哈……” “前辈因何大笑?”夜风不解的问道。 “我是在笑你见识短浅,自作囚笼,将自己困在一隅之地!”剑风行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需知在修炼一途,天赋灵根并不能够决定一切,好的修炼功法、高品质的丹药、良师的引导、天赐的机缘、坚毅的品质等等,都对修炼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听完他所说的话,夜风细细沉思了一番,觉得此言甚是有理,忍不住激动地问道:“那前辈的意思是,我修炼有望?” “当然!”剑风行自傲的说道:“只要你拜我为师,相信在我英明的教导下,不出几年便能修炼到元丹境!” 元丹境?夜风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喜色。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达到那种境界,只要能够报仇,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过激动过后,他也慢慢恢复了理智,“我与前辈萍水相逢,前辈却肯收我为徒,助我修炼得道,想来是有着某种条件吧!” “哈哈,你小子果然是个聪明人。”剑风行轻笑道:“条件有三,第一,出于某种原因,此后我必须暂时居住在你的魂海之内,不过你放心,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有着无穷的好处。” “至于另外的两个条件,现在说了也是白说,日后你自然会知道。” “如何,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夜风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双膝跪地,郑重的说道:“哈,我此生苟延残喘至今,不过是想找个机会为父报仇,如若师傅能够助我了却心愿,莫说是三个条件,纵是要我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三拜!” “咚咚咚”,三跪叩首,应地有声,象征了他坚定的决心。 剑风行见状,心神都略有些动容,“好,既然你如此相信为师,那为师也绝不会让你失望,这便传你《寒冥仙诀》!” 说着,只见从他化身的光球之中突然飞射出一道流光,射进了夜风的眉心。 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在他的脑海里爆炸开来。 “心神俱定,五气朝阳,纳气归宗,百窍汇通;气入檀中,游走周天,元精初生,归位泥宫;灵神俱在,通达天庭,贯气为一,直达百会……” 一段段晦涩难懂的经文,慢慢地融入到他的记忆里。 “这……”夜风细细品味着这一段凭空多出来的“记忆”,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剑风行见他惊讶之中犹带三分困惑,轻笑道:“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现在你就先处理现实中的事情吧!”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便只觉眼前光芒一闪,意识已经重新回归身体。 一盆冷水浇下,夜风一下子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他惊神未定的擦去脸上的冷水,却是突然发现情况不对。 原来此刻他已并非身处于马棚之中,而是置身在一处装饰豪放大气的厅堂之内。 在他的正前方,正端坐着两名身穿锦衣绒裘的中年人。 这二人正是苍龙寨风云堂的两位堂主。 在他左手边,横眉大眼、不怒自危、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是风云堂的正堂主萧镇岳。 在他右手边的中年人,眉宇之间总是有着一抹挥不去的淡淡哀愁,此人正是风云堂的副堂主,林千峰。 只见萧镇岳洪声喝道:“大胆夜风,你本乡野孤儿,是我苍龙寨怜你孤苦无依,特收你入寨,赐你衣食住所。” “可你不但不懂得感恩,反而玩忽职守,致使本堂马匹遭大雨淋病十一头;遭马棚坍塌压死三头;越过马栏,逃出山寨七头。” “本堂马匹一共三十五头,如今大半毁于你手,可谓损失惨重!我问你,你可知罪?” 方才夜风还有些稀里糊涂,可当他听完萧镇岳的一番话,差点儿吓得魂不附体。 他当即扑倒在地,连声哀诉道:“堂主明查,昨夜小人见得大雨滂沱之势,如泼如倾,忧心棚中群马,遂顾不得疲惫,连忙冒着狂风暴雨赶往马棚照看。” “谁知马棚因年久失修,梁柱溃烂,茅草腐朽,雨水趁机肆意浇淋,马棚更是有坍塌之危!” “为避免危及群马,更念堂主收养之恩,小人遂甘冒生死之险,抢救马匹,无奈群马遭天雷受惊,我人单力薄,难以救援,但始终不曾后退一步,最终精疲力尽,昏倒在地。” “此次本堂马匹损失惨重,小人责无旁贷,但恳请堂主念及我一片赤诚之心,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夜风这一番慷慨陈词,说得两人是频频点头,大为感动。 不过萧振岳仍旧是质问道:“既然马棚年久失修,早有坍塌之危,为何你不及早禀明,也好修缮马棚?” “自从小人发现马棚的问题后,前前后后已向总务处报告数次,可事情至今都未曾解决。”夜风俯首在地,小心翼翼的掂量着说辞。 “是吗?”萧镇岳皱着眉头,高声叫道:“来人呐,传总务处负责人周海来见我!”
“是!”伫立在一旁的一名面无表情的汉子应了一声,便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小半刻过后,那汉子领着一名身材瘦小,长得贼眉鼠眼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 萧镇岳见人已到,当即厉声质问道:“周海,马棚年久失修,为何夜风上报数次,你都未曾处理?如今致使马匹损失近二十只,你该当何罪?” “这……”面对萧镇岳的逼问,周海额头之上渗出了一片冷汗。 他慌张的辩解道:“堂主,小人冤枉啊!我从来都不知道马棚年久失修一事,夜风根本就没有向我提及过此事!” “是吗?”萧镇岳冷笑道:“下人发现夜风时,他浑身湿透,被压在马棚草茅之下,身上有多处伤痕,可见他昨夜确实曾经拼命抢救过马匹,他若说谎逃避罪责,又怎会肯拼命救马?” “而你,只要我查查财务处的账单,就能知道你周海有没有申请过修缮马棚的费用,如果被我查出你在说谎,呵呵……” “我……”周海被他这一句话,惊得是胆战心惊、魂不附体。 萧镇岳为人处事十分严苛,在整个寨子都是出了名的狠人。 周海不敢想象,若是真被他查出自己贪污修缮马棚费用一事,结果会是怎样,只怕是生不如死。 他越想越害怕,身体开始忍不住剧烈的颤抖,嘴唇哆嗦着想要再次辩解。 但是萧镇岳凌厉的眼神却是突然一凝,冷冷的说道:“阻河之堤溃于蚁,土石良房毁于鼠,如果寨中再多一些蛇虫鼠蚁,那我苍龙寨岂不灭矣?” “来人呐,把周海给我押下去五马分尸,尸首吊于寨门之上,以儆效尤!” “是!”之前那名汉子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随后便欲押着周海赴刑。 但是周海拼命的挣扎着,苦苦哀求萧镇岳手下留情。 “堂主,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堂主,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不敢了!” …… 然而已经看破了真相的萧镇岳,眼神却是冰冷无比。 当周海挣扎着,想要再次恳求的时候,那名汉子突然雷厉风行地打断了他的四肢。 “啊!!!……”周海表情扭曲,惨叫哀号不止,看得夜风也是冷汗直流。 不过那名汉子对此却是无动于衷,只是随手一提,便将他给提了起来,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此刻厅堂之内,又只剩下夜风三人。 萧镇岳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此次马匹之失,你虽非主因,但马匹失于你手却是事实,不过念及你的忠诚,本堂主限你七日之内找回失落的马匹,否则自领三十刑棍,逐出山寨!” “这……”夜风面露难色。 苍龙寨藏于苍云山腹地,周边林木广袤,遍及十余里,其中又潜伏着许多虎豹豺狼,要想在七天之内找到失落的马匹,无疑难如登山。 “怎么,你对本堂主的决断不满吗?”萧镇岳脸色一板,不怒自威。 “不敢,小人谨遵堂主之令!”夜风哪敢说半个不字,连忙躬身称是。 “好了,你下去吧!”萧镇岳摆了摆手,夜风赶忙退了出去。 至始至终都未曾说话的那位风云堂的副堂主林千峰,望着夜风退去的身影,神色更添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