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传奇青年
我发誓,我活了二十年,也见过一些狠人,比如来这儿上班的第一周,就亲眼看见两个被人看轻的酒蒙子,拿着酒瓶随便乱刺,疯狂程度简直难以想象,闭着眼睛就是一阵乱怼,在十几个内保的围追堵截之下,愣是让他俩给跑了。 而最终的结果的,那俩小子跑了,就一个小子脚崴了,内保伤了三个,公主伤了四个。 但和眼前这个头盔青年比起来,那真是大巫见小巫。 他们那是没有章法的乱打一通,拼的就是一股狠劲儿。 此人呢,却是有张有弛,拿着一把大柴刀,随便挥舞两下,躺下两人,最主要的是,在气势上,完全成压制性趋势。 直到十几年后,我调侃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青年,还带着佩服。 “呼啦!” 人心都是rou长的,没人不怕死,见青年如此打法,人群瞬间散开。 “草!” 青年再次挥舞了两下大柴刀,十几斤的重量,虎虎生风。 他闲庭信步地走在我俩面前,看着大福问:“谁指使的?” 我顿时惊呆了。 尼玛啊,牛逼啊,不光带我们走,还要踩一踩马哥么? “诺,那光头。” 大福眨巴几下眼睛,咧咧嘴角,朝着马哥的方向努努嘴。 “你俩去车上等着。” 青年扫了一眼,吩咐一句,朝着马哥那边就走。 那强大的气势,让众人不敢直视,就连咋呼得最凶的梁子,在青年信手弄躺下两人,还像没事儿人似的之后,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诶……一起!” 大福招呼一声,拖着我就往那边走。 “踏踏!” 大刀被青年侉在肩膀,十几秒后,站在了马哥面前。 “你整事儿?”青年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很冷。 “……”或许是青年的出场方式太过震惊,马哥一时间也愣了。 “想要啥结果!!” 青年根本懒得再问,转头看着大福。 大福眼神有些深邃地看了一眼青年,拍了拍我的肩膀:“华子,你说。” “咳咳!” 我也是被青年雷倒了,咳嗽两声,艰难地昂起头,看向马哥。 “还整么?”我沉默两秒,吐出三个字。 “恩!”不耐烦地一个字音从青年鼻尖发出,我听见了,大福也听见了,他这是不耐烦了,或许,也是看不起我的处事方式吧。 “哥们儿……” 被气势压着,缓过来的马哥,皱着眉头,张嘴就要说话,因为这一群人,全都看着他呢。 “踏!” 青年再次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他。 “南凹马儿,做小局子起家,现在也算小有身家,咋还和俩孩子过不去呢?”青年声音很淡,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南凹没能收拾你的战士了?” “你是南凹的?谁?”马哥大惊。 “他的名字,能吓死你!” 大福伸手一直,瞪着眼睛呵道。 “呵呵,我还真就想听听。”马哥也见过大阵仗,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笑了。 “唰!”大柴刀从青年肩膀处舞动。 踏踏!马哥连带着几个中年,顿时后退两步,眼睛愣愣地看着那刀刃。 “草,就这点马力?” 青年不屑地昂了昂脑袋,活动了几下脖子,转头看着大福,那意思,你看着办。 大福抿着嘴唇,问道:“走么?” “走!”我咬牙吐出一个字,临走之时,我扫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马哥,补充道:“还是那句话,要找我,随时奉陪!但要再打其他主意,你就看看,我能不能陪你玩玩儿就完了。” “医药费,明天送来!“ 青年冷酷说了一句,护着我俩走出了包围圈。 “嗡嗡……” 一阵油门轰动声音之后,摩托车载着受伤的我俩离去。 …… 我们走之后,马哥快速地走过来,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三人,一个是我捅的,两个是头盔青年整的,皱眉朝梁子说道:“赶紧送医院。” “好!来,搭把手!” 几个人瞬间蜂拥而至。 “老马……那小子,有点像一个人呐……”不知何时,圆脸中年走了过来,满脸的忧虑。 “谁啊?” “呵呵……”圆脸中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先处理你的事儿吧,完事儿联系。” 一分钟后,马哥的朋友,以及那些助拳的开着车队的朋友,相继离开。 “乌拉乌拉!” 这群人刚走,本辖区派出所的出警民警赶到,想必是有人报警了。 “打架了?”两个出勤的民警,只是扫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就皱眉问道。 “没,没。”马哥身边就跟着一个司机,连忙摆手:“就是喝多了的客人,在这儿闹呢。” “啊……” 民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酒店大门口,俩人对视一眼,道:“也没受害人报警,既然没事儿,那就撤吧。” “诶诶,给政腐添麻烦了。”马哥态度相当端正地回了一句。 “轻点嘚瑟。” 说完,民警离开。 留下马哥一人站在原地,独自神伤。 …… 另外一头,青年载着我和大福回了南凹区之后,先是找了个黑诊所,简单地给我俩处理伤口。 大福伤得并不严重,只是胳膊上一个刀口,很长,十几厘米,但是不深,很幸运的是在胳膊,要在脑门和脸颊,那就破相了。 而我,全身酸痛,衣服撕开,后背,胳膊上全是拇指粗的红印。 “咋整的啊?咋还成麻花了呢?”大半夜被叫醒,医生显然心情不好,嘴相当的碎。
“大夫……赶紧整,疼……”我额头冒汗地躺在诊断床上,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督促了一句。 “这儿疼么?”他伸出手指摸了一下, “疼!” “这儿呢?” “疼!” 随着他的手指落下,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大夫……大夫!求求你,别闹,赶紧上药!” 大福都在一边看不下去了,皱眉道:“先消毒,再擦药。” 擦了,我跟你在这儿闹呢,我是你的试验品么? 遇见这么一个医生,也算我倒霉。 半个小时后,三人总算走出了诊所,我的伤其实不重,专业俗语叫软组织挫伤,但就是得养。 “你们自己回家,不远了,我就先走了。”直到现在,头盔青年也没取下他的头盔。 “喝点吧,一起喝点吧。”别人帮了这么大的忙,还把医药费给垫上了,三百虽然不多,但我身上实在没这些钱,我握着裤兜里的几十块零钱,迫切地挽留着战神同志。 “不了。”青年摆手。 “哎呀,你看看你,咋还客气呢?”说着我就要去拉他的胳膊。 “要不,喝点?”大福知道我的意思,所以也问了一句,青年看了看大福,有些无奈地点了点脑袋。 五分钟后,棚户区外,某烧烤摊。 点了一些烤串啤酒之后,三人就吃了起来。 青年话很少,而且一直带着头盔,算是一个另类。 “哥,我敬你,今天要是没你,我俩就惨了。”我举着酒杯,态度诚恳。 “蹦!” 他拿起酒杯,轻轻和我撞了一下,一饮而尽,我连忙帮他把酒倒上。 他看着我的动作,淡淡道:“我和大福是朋友,你不用这样。” “应该的,应该的。”我连连点头。 随后的十多分钟,我才渐渐知道这人的名字,白浩。 简单的两个字,却代表南凹棚户区的一段传奇。 十四岁,失手杀人,进去了,才出来没多久,最开始出来连饭都吃不起,要不是大福他娘时不时给点菜米,估计都得饿死。 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很难找到正经工作,而且在里面一呆就是十年,有些和社会脱节,思维想法都很另类。 简单点说,他这人性格很独,很冷。 处处碰壁之后,他对生活几乎失去了希望,那段最煎熬的日子,大福经常买着最劣质的白酒和他一醉方休。 就这样,俩人成了朋友,而大福的母亲杨大婶,则成了他的干妈。 一段传奇白浩,在沉寂十年之后,再次出刀,这又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