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日夜思君不见君
倔强，傲慢，近乎无理取闹。 姜意恒视线模糊，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一颗干净的灵魂， 敢爱敢恨，像团火焰，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公子哥呵呵苦笑，居然开始懊恼自己荒废了修炼。 可此时，却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神情决绝，在月光里，清澈透明。 起手分阴阳，御气降龙虎， 风雷滚滚，气象万千。 强行运功，十分勉强，但威力，似乎比平日里强上了不少。 大口地咳着血，胸前的衣襟殷红一片，如杜鹃啼血。 忽然，一只颤抖的手，轻轻拍上他的肩膀， “要你逞什么英雄好汉？”凑近耳边，轻轻说道：“女孩子，就老老实实躲在我后面好了。” 微微一愣，莫名就听见碎裂的清脆声响，微风吹乱了头发，毫无道理，眼泪夺眶而出，每一滴泪珠里都映着十五那夜的明月。 长叹一声，这世人都崇拜她的父亲，也都很害怕她。 这样的害怕，是一种视她如洪水猛兽，生死之间的脆弱哀鸣。 可他们，却还要对自己恭恭敬敬，笑容谄媚。 大概，这便是人心，这便是红尘。 回忆如洪水决堤，画面里都是形单影只、弱不禁风的黑白剪影。 孤独像是无数面清晰的镜子，上下左右，密不透风。 她从镜子里，看到的全部是她自己， 喜怒哀乐，也都只是她自己。 对着镜子，她学会了用不同的表情，来粉饰空洞的内心。 渐渐感到厌恶，她开始打扮成男孩子，鲜衣怒马，模样疏离。 正月十五月儿圆，此心难言情意长 观天桥上，夜空璀璨， 她闭上双眼，默默向苍穹许下心愿。 灯火阑珊处， 她睁眼瞧见的第一个人。 模样俊俏，孤零零的，眉间心上，有股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心脏漏跳几拍，少女心思，远远看着，就觉得很美好。 夜色宁静，他的身边如何能多出一个女子？！ 银牙紧咬，气鼓鼓，抡起扇子吹他一下！最好叫他跌上一跤。 终于，她有了朝思暮想的人，心乱如麻。 夜半无人，万籁俱寂，也只好自己同自己说着话。 扇子就给他玩一会儿好了！ 心里竟刮起了五彩缤纷的旋风。 “喂，你叫什么名字？”姜意恒有气无力。 泣不成声，她只说了一个字：“滚！” 泪珠晶莹，轻轻滑落，时间仿佛屏住了呼吸。 眼泪落在地上，偷偷笑开了花。 战意高昂：“臭乞丐，你就看我的好了！” 龙吟虎啸，气流摩擦，发出来炽烈的雷声。 “自寻死路！” 玄空生伫立当场，气息变换，身形介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恍如一个原点。 原始，太初，一切奥秘的源头。 从无到有，黑暗中爆发出来无限光明。 玄空生气机勃发，隐隐跃入神变境界，巨大的拳头充塞了整片天地。 “傻瓜，你给我听好了。”面容安详沉静，死生无悔。 犹犹豫豫，仿佛这个决定，比生死更难， “我叫林思君”，喉咙滚动，声如蚊呐：“你会记得我吧？” 玄空生越来越近，拳风越来越汹涌，在林思君脸上撕开一道道口子。 林思君一直都戴着张奇异的面具，不知是否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要隐藏？ “臭乞丐，你可不要死了！” 流水落花，朝露寒蝉，草木枯荣，大自然的生死造化。 不知死焉知生？ 龙腾虎跃，生死之间，茫茫渺渺。 凭空生得一身龙虎巨力，风云际会，拳意滚滚。 热腾腾的血气从头顶冲出，化作一团云气，变换成两头庞然大物。 纯阳巨龙，玄阴猛虎，龙争虎斗。 生死之力，造化神雷！ 玄空生只觉得不可思议，虎口炸裂，整条手臂微微发麻。 一只纤细的手掌抵在林思君背后，姜意恒歪过头，看着玄空生，心生厌恶。 缓缓揭下她的面具，姜意恒看着林思君，目不转睛。 “还是觉得你戴面具漂亮些？” 林思君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皱着鼻子，作势要打：“你这是一心求死？！”仿佛牵动了伤势，咳嗽起来。 “放着我来！”姜意恒浑身霹雳啪啦，面向玄空生：“真像条死狗！” 玄空生勃然大怒，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小畜生，你找死！” 姜意恒也不废话，天发杀机，斗转星移！ 全身气劲吞吐，力大无穷，整片空间都好像向内塌陷，形成一个古怪的奇点，又要从这其中，猛烈喷吐出天地万物。 玄空生脸色变换，震惊不已，姜意恒是怎么会的太初之道？！ 其实，中这一指，是姜意恒有意为之。 早在他们靠近之时，姜意恒便发现了。他们在呼吸行走之间，空气震荡，隐隐显示出宇宙爆炸的无上奥秘。 姜意恒的修炼已经到了瓶颈，自从在校场上体会了封神成道的奇妙感觉，一身气血便蠢蠢欲动，但始终差一些临门一脚的东西。 在看到玄空生几人之后，就萌生了借助外力突破的心思。 可惜的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他已经知晓了宇宙生灭的道理，也不急在这一时。 姜意恒气血震动，全身细胞蠕动，伸缩弹性，竟产生了过去不曾有过的奇妙威力。 丹田之中，宝树生枝，迎风就长，这风是口鼻之间的呼吸之风，精气滚滚，卷入四肢百骸。 一掌劈出，尘世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姜意恒神情专注，血rou肌体，灿灿生辉。 天上星辰，体内神灵，运转造化，无生无灭。 林思君扬起嘴角，神情得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玄空生再也淡定不了，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又升腾起来，心神失守：“不可能！我是玄空生，天之骄子，是未来的主角！” 连连咆哮，血液都快燃烧起来，拳意之中，豪无生机，死气翻滚，全然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 宇宙寂灭，天地同寿。 兔起鹘落，二人对拼数十掌，连连变化。 身影落下，二人对峙起来，风声鹤唳。 “原来也不过如此！”玄空生嗷嗷叫唤，状若疯狗。 “姜小子，快过来扶本大爷！”颐指气使，又是那副傲慢模样。 姜意恒扶起林思君，十分无奈：“现在可是个残废了，还敢和我叫板？” 感觉被当成了空气，玄空生羞愤难当，正准备叫嚣，全身xue窍有如针扎。 “少主！”那四人大惊失色，并不想继续和独孤破等人缠斗，大喝一声，自行炸掉了阵法，气流沸腾，狂风大作。 玄空生身上连连爆炸，血雾弥漫，经脉尽断。 “自寻死路。”姜意恒原话奉还，眼神闪烁，像是在看一条死狗。 玄空生急火攻心：“你！”仰天又喷出一口血，昏迷过去。 四人检查了一下玄空生的伤势，摇了摇头，冲姜意恒道：“今日之事，绝不会善罢甘休，山高水长，你们好自为之！” 带着玄空生连连跳跃，消失在神都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