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疯子狂人
雄鹰振翅，钢爪横空。 一抓一摄之间，气流塌陷。 笼罩住姜意恒，全身上下，仿佛浸在一座密不透风的铁牢当中。 阿二手掌乌青，如铜铸铁打，运劲凝神，如鹰目远视。 十指铛铛，撕裂长空，半空中抓出几条白线，隆隆的尾焰一般。 姜意恒神色凝重，身躯仿佛被死死吸住，无处可逃。 抬头望去，眼球里映出他如鹰的雄姿。 一对尖尖的锐利鹰爪，指甲如钩，寒星点点。 双爪未至，就被带起的尖风刺得皮肤生疼。 无坚不摧，切rou断骨。 姜意恒临危不乱，提手相抗，照着阿二的中门，长驱直入。 起手如风，挥击如电，前手领，后手追，两手互换，一气崩摧。 此时的姜意恒，已经历了无数次rou体和心灵上的洗礼。 力量技巧，运用地妙到毫巅。 身与意合，气与力合，一招一式，都可以信手拈来，圆融如意。 这招鹰击长空，取得是一往无前、遇山开山的刚猛意境。 阿二见他浑然不惧，长拳祭出，完全是以伤换伤的搏命手段。 皱了皱眉，一再积蓄的气势精神，稍稍有些迟滞，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可身子又已经腾上了半空，仓促之间，无法变招，骑虎难下，只好勉强出手。 姜意恒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根本不硬拼，小臂一甩，如神龙摆尾，抽打在阿二的臂弯处。 得寸进尺，变拳为掌，提拿住阿二的手肘。 顺藤摸瓜，一下破了他的重心。 阿二在空中，摇来摇去，身形不稳，好似那断线的风筝。 “好！” 慕容傅拍手叫好，满意地点点头 姜意恒这一手避实就虚、反败为胜的神奇手段，搏了个满堂彩。 点到为止，拉扯推拿，轻轻一送，阿二落在地上，四平八稳。 沉默良久，朝姜意恒深深鞠了一躬，心服口服。 比试之中，姜意恒仔细试探打量过阿二，并没有使出全力。 反而闭塞气血，佯装成炼骨变的武学修为，既不会在对决中落了下风，又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 拱手回过礼，姜意恒又望向慕容复：“多谢公子为我做这个担保。” “那是自然！” 慕容复，丝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赞赏。 转回身，姜意恒眼神轻佻：“我们可以开始了？” 中年女子神情严肃，不敢再把姜意恒当成一个简简单单的登徒浪子。 在她眼里，姜意恒的身影开始模糊、深邃，变得是不可揣测。 深呼吸，平心静气，抄手拿起骰盅。 往桌沿上一抹，兜起一颗骰子，滚动旋转，摇的乱响。 一眨眼，抓起来五颗。 动作奇快，忽上忽下，行云流水，美不胜收。 中年女子附耳听着，或蹙眉，或嬉笑，或作嗔怪，或喜或悲，豁然开然。 神态万千，如红尘颠倒。 一把落下，掷地有声，仿佛盖棺定论。 中年女子神情疲惫，看得出消耗了大量的精气神。 众人看得呆了，咽了咽口水，怕是再也不敢上这张台子来执赌了。 整顿衣裳起脸容，那女子面带微笑，志得意满，伸出一只纤纤玉手。 “公子，请！” 姜意恒浑身懒洋洋，看起来十分疲惫。 众人都以为他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有些精力不济，不免为他捏了把汗。 姜意恒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抓起骰盅，扣住五颗骰子，顺势这么一摇。 “好了！” 姜意恒双手抱头，伸了个懒腰。 “什么！” 中年女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瞪大双眼，盯住姜意恒，不敢放过他脸上的一丝细节。 姜意恒打着哈欠，和她四目相对。 看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姜意恒撇过脑袋，开始将视线落在女子雄伟的胸脯上，笑岑岑，十分惬意。 围观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慕容复啧啧称奇：“想不到小兄弟不仅武艺超群，在赌术上，竟然也有非凡的造诣！” “啪”地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摇动，颇有指点江山的超然气度：“化腐朽为神奇，大道至简，大道至简！” 中年女子摇了摇头，咬着牙：“开！” 一个，两个……众人踮起脚，伸长了脖子，细细数着。 五个！一阵惊呼，都以为神乎其技。 女子冷冷地笑着，就算你手段通天，你还能摇出六个六来？ 姜意恒不以为意，缓缓将手探向了骰盅。 周围的圈子好像变得更小了，顷刻之间，全场鸦雀无声。 都期待着有些什么奇迹：每个骰子，摇成两半来算？。 白发男子眼中涌现出狂热的神采，喘着粗气，呼吸炽热。 开… 开… 开… 赌场里响起整齐划一的呼喊声，群情汹涌，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沸腾的气象早已惊动了守卫，严阵以待。 “大当家！” 一中年男子，踏过行廊，凭栏而立，手里托着三枚铜球，雕龙画凤。 气度沉稳，智珠在握，仿佛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不动声色，静静观察着赌场中的一切，运筹帷幄。 姜意恒一寸一寸地提起骰盅，四周全是亮晶晶的虎狼目光。 “开！” 姜意恒大喝一声，神气充盈，自信满满！ “一，三，一，四，六？” 姜意恒一个趔趄，全场猛嘘起来，狂轰乱炸。 “诶？” 慕容傅有些脸红，也不恼怒，反倒是觉得姜意恒有趣之极。 白发男子怔了怔，狠狠看着姜意恒，又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蹩脚促狭的赌技，居然敢赌上性命？ 无牵无挂，无羁无绊 胸中似有前所未有的快意，此人，不是疯子，便是狂徒！ “很好！很好！” 白发男子低声呐喊。 姜意恒无奈地挠了挠头，只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得挂不住。 “我输了！” 慕容傅春风和煦，似乎打定主意要结交姜意恒：“小兄弟，不如我替你还上这笔款子？” “不必了！”姜意恒抹了抹嘴脸，讪然一笑：“我从来不喜欢欠别人情，你来我往，费时费力。” 中年女子长舒一口气，回头朝阁楼之上点了点头，如释重负。 “既然公子输了，那么依照赌约，你就是我们赌坊的人了！” 神情隐晦，拍了拍手，走出一队武者模样的昂藏护卫 “他们会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慢着！” 白发男子挺起胸膛，有些颤颤巍巍，“我来教他！” “好！” 中气十足，阁楼上的中年男子走下来，不急不缓。 看似从容不迫，可在细细观察之下，却发现他的眼神中也有一丝丝迫切，示意手下人下起来逐客令。 “不好意思了各位！”说话的是个白衣秀士，文质彬彬，满腹经纶，一看便是那中年男子的亲近之人，“今日我们赌坊有些要事要办，还请各位见谅。” 短暂的喧哗过后，人去楼空。 几人前前后后，穿往内堂地下。 慕容傅显然身份非同小可，微微一笑，也跟了下去。 姜意恒心中窃喜，以为同那些神秘人，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