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升腾希望
杨凡不知道陆六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因为万隆的关系，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名单之内，这个名单便是凌三爷不可堤防的名单。就算是杨凡也未曾想到，因为这个名单，自己免去了一些的麻烦。 对于万隆而言，杨凡的到来的确是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假票的事情如果传扬出去，对于银龙钱庄的声誉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更何况，如果将南北通留下来，以后银票的真假便是大有保证了。而这个情况，就是杨凡促成的。 离开银龙钱庄，杨凡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心中则是有些叹息，看起来今天下午，必须要寻找一些‘刺激’才行，否则，晚上到了万隆的府邸，可能就丢进洋相了。 将这样的想法压下之后，杨凡向着错对面走去。 杨家南关商铺，在杨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现在杨家陷入到了困境，如此的地位更为凸显。 “凡管事，大小姐在二楼等您。”刚刚跨入店铺之内，成宁便来亲切的招呼道。杨凡特意向杨子谦询问成宁的名字，和自己一起共事多年，见面连名字都是不知道，也说不过去。 “最近还好吗？”杨凡看着成宁，这个跟随自己数年的伙计，此时看起来比之实际年龄要稍微大点儿，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透露着憨厚，微笑的时候露出一排小槽牙，让人多了一分的亲切感。 “我还是老样子。只是现在的生意较您在的时候，难做许多。”成宁微微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有些冷清的店面，继续说道：“往常的时候，根本忙不过来。现在……” “慢慢会好起来的。”杨凡拍了拍成宁的肩膀，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动作，却是让成宁的身体微微一震，两者年龄相差不多，可是地位却是千差万别。 以前，成宁敬重杨凡，因为同样的年龄之下，杨凡已经达到了让他不可及的地步。更是掌管了南关商铺，就算是竞争对手，暗中也忍不住向杨凡竖起大拇指。不过，以前的杨凡被冰冷包裹着，亲近之人，也是难得他的笑脸。 此时的杨凡，变化了许多。看起来轻描淡写的举动，已经表露出来杨凡将冰冷的外表抹去，多了一些体恤之意。 杨凡简单的攀谈几句，便是直接向着二楼走去。 杨蕊静静的坐在阁楼之内，好像是不知道杨凡的到来，眉头紧皱的盯着账簿，手中握着的毛笔，因为巨大的力量而微微颤抖。一旁的小翠眼中尽是着急，脸庞之上的慌乱展露无疑。 小翠看着杨凡到来，刚想要叫醒杨蕊，却是被杨凡挥手打住。杨蕊原本就生的美丽，认真的美女更多了一丝天然的气质。 杨凡轻轻的走到房间内，目光扫过杨蕊观看的账簿，眉头紧跟着一皱。这账簿之上乃是杨家的生意往来，看着账簿之上用朱笔标红的数字，杨凡有些心惊rou跳。这每一个朱笔数字，便是代表着杨家的亏损。 “短短几日的时间，怎的亏损如此之多？”大眼扫过，仅是大头相加，就已经有着千余两白银，莫要说杨家陷入困境之中，就算是全盛时期，也是禁不住这等的亏损。 “你来了？”杨凡的声音将杨蕊惊醒过来，杨蕊的手掌微微一颤，快速的将账簿折叠了起来。 杨凡点了点头，随意的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下来，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能够看到下面很远，附近商铺之内的情景一收眼底，自然，较近的银龙钱庄也不例外。 “万隆的龙鳞断刀你当真有办法修复？”杨蕊轻轻的站起身来，长久的蹲坐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幔纱的衣衫之下唯美的躯体展露在杨凡的面前，使得杨凡短暂的愣神。 “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总该尝试一下。”杨凡知道这件事情根本隐藏不住，索性也就不遮遮掩掩的。免得到时候再招惹事端。 杨蕊的眉头一皱，盯着杨凡看了许久，发现杨凡的目光并未闪烁，不过心中却是疑惑到了顶点，杨凡失去记忆之后，根本就是变了一个人。杨蕊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杨凡从何时起，能够修复兵刃的。 “那个陆六，可不是什么好人，平时最好不要去招惹。”杨蕊将心中的疑问压下来，沉声开口道。 “我知道。地下最大势力凌三爷的人。开设赌场为生。”杨凡不想解释，不过杨蕊脸上的担忧使得杨凡有些不忍，便轻声的解释一声。 “你知道便好。现在生意上的事情太多，无暇顾及到你。几日之后，便将你送到城外的布纺之中，你就在那里安心的养病。”杨蕊稍微松了口气，杨凡进入银龙钱庄之后，杨蕊就已经发现，杨凡和陆六其实并无太大的交集，两人一直未曾有一句话的交流，直到陆六离开银龙钱庄，杨蕊才是彻底的放松下来。并非是杨蕊害怕，而是杨凡这几日的确招惹了不少的麻烦，容不得杨蕊不小心些。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听起来杨蕊迫切的让自己离开，杨凡却是听出来别样的意味，尤其是杨蕊说道最后那种微微解脱的语气，更是让杨凡有了不好的预感。 “告诉你也无妨。不久之后，布匹行业又将大震动一次。或许，杨家这次在劫难逃了。”杨蕊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说出此话之后，身体好像被抽空了一般，直接坐在了椅子之上。 杨凡疑惑的看向小翠，这几日自己因为身体原因，并未出门，自然不可能招惹事端，怎的又出现问题了？！ “种植场中传来消息，今年风调雨顺，丝绵恐怕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丰收。”小翠看了一眼杨蕊，得到示意之后才是开口说道。 杨凡则是疑惑了起来，丝绵大丰收，应该是喜讯才对，对于布匹行业而言，也应该是好消息。就算是引来震动，恐怕也会是向着积极地方向发展。 “凡管事您有所不知。丝绵产量稀少，那么各个布匹行业都将会勒紧腰带过日子，自然会压着库存，免得来年布匹断货。丝绵产量正常，布匹行业自然要维持现有的状况。可是丝绵产量暴涨的话，必然要将一些布匹的商家淘汰出去。”小翠停顿了一下，再次继续道：“丝绵产量暴涨，价格势必会直接下滑，那么生产成本也就会紧跟着下降许多。原本无力和我们竞争的散户，也必将有着一争之势，上有杜林两家的打压，下有很多散户的追逐。杨家的处境……” 杨凡心中一顿，知道了事情的关键所在。此时看起来亏损较为严重，可是新丝绵上市之后，布匹的价格定然会再有波动，到时候连这样的价格都是难以为继。原本无力和杨家竞争的小商铺，恐怕也有了叫板的资本了。此时的杨家，就是扒在悬崖的边缘，想要爬上去，却是无能为力；掉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 杨凡站起身来，将杨蕊手边的账簿摊开，除了极少部分价格低廉的布匹是赚钱的之外，数十种布匹都是亏损状态。布匹的档次越高，亏损越加严重。 “按照往年的经验，如果新丝绵完全上市之后，布匹的价格会降低多少？！”杨凡将账簿大概的浏览一遍，心中也是有了轮廓，将账簿放下之后，轻声的开口说道。 “这要看真实的情况。不过按照惯例的话，恐怕要降低三成之多！”杨蕊的鼻尖耸动了一下，好奇之色完全表露出来。 “三成？！”杨凡几乎惊讶出口，三成的价格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莫要说整个布匹行业之内，就算是杨家所有库存加起来，降低三层也是有着万两之多，这样的亏损，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起的。 阁楼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就算是三岁孩童也知道，如果无法将库存解决到合理的程度，那么杨家将面临全面崩溃的情景。 “如果，我说是如果。”杨凡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将布郡城较为上规模的商铺布匹收购回来，大概需要多少银两？！” 杨蕊的表情一顿，眼中怒意快速的翻滚而出：“凡管事，如果你没有事情的话，可以回到杨家休息。莫要说收购那些布匹，就算是此时的价格出售库存，就足以让杨家亏损巨大，更何况还要高价收购他们的布匹？！” 看着杨蕊恼怒到极点的样子，杨凡微微苦笑道：“谁说用高价收购库存了？！” “你的意思是……”杨蕊眼中的恼怒骤然停顿，目光逐渐的变亮了起来。 “我们可以直接将价格压下去。只要是能够压倒新丝绵上市时候的布匹价格，我们就可以出手购买。看起来是一个愚蠢的行为，可是我们到时候可以省去不少的开销。比如说制造布匹的费用。”杨凡笑了笑，把握十足的继续道：“更何况，等不到新丝绵上市，杨家就需要数量庞大的上好布匹作为原料。” 杨凡的话语落下，杨蕊便是觉得不可思议。杨家何须大量的上好布匹作为原料，杨蕊刚想要发问，杨凡从袖口之内掏出一页泛黄的纸张，这纸张杨蕊再熟悉不过，看到这纸张的瞬间，杨蕊的心中突然升腾起来前所未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