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疯子
夜里，凉风袭来。 月明星稀，烛光落影。 有人在房间里挑灯夜战，一份“造神”计划诞生。 当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消息，传言顾城跟评论网版主莫卓思关系密切。 其实这个说法，根本不用传，大家都知道。 只不过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后，消息扩散得更快了。 “阿嚏！” 莫卓思觉得这秋风来得太快，自己有些着凉了。 他现在热衷于在留言区跟自己的“粉丝”交流，这里面有三分之二都是最冲着顾城来的。 当然，在很多人眼里。 版主莫老师虽说没有顾城那般惊艳，但也是不可多得的才子。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此时跟他在留言区活跃的人，居然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 杰出青年：“《远和近》写的很好，但要说惊艳，还是《一代人》。” 毒妖宝宝：“我喜欢那句，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杨meimei：“超喜欢朦胧诗。” 莫卓思为了活跃留言区，特意每天来这里写一首诗。 “【11月8日】顾城朦胧诗——手我是有的，就是不知如何碰你。” 有些爱好者，自行将这些诗全部抄下来，并且进行投票。 在一个置顶的加精帖子里，所有人可以进去投票，选出目前最为倾心的朦胧诗作品，可以自行创作。 而顾城的《一代人》显然以压倒性的优势遥遥领先，而且前四名都是顾城的诗。 第五名，姚文滨作品：“每个人都虚伪，就像假装睡着的你。” 文艺这事，从来就看天赋。 跟着写的人很多，但大多数意境不够，姚文滨这句恰好戳中了不少人的心，也就被顶了上来。 夜渐深。 在日出将近时，有些人已经睁开眼。 姚文滨，年近七十，是谷京城有名的收藏家，文学艺术造诣不凡。 当他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文学作品的时候，就深深被感染。 他的老朋友很多，能够覆盖全国，但唯独打听不到顾城这个人。 有个同名同姓的找上门来，但水平太差，一看就知道并非本人。 当一种新潮流出现时，往往会掀起巨浪。 华夏诗词协会会长周秉建对此高度重视，并且宣布承认朦胧诗这种新生流派。 有了官方的支持，国内第三大媒体《新浪潮》在文学版刊登了这个消息。 “朦胧诗，一种新诗词流派的诞生，于评论网诗词专栏最先曝光，多位名家扬言朦胧诗是一种新的诗歌艺术潮流，它乘载着新时代的精神，有可能会打破现实主义诗词为主体潮流的局面。” “《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朦胧诗首发创始人：顾城，目前身份未知，年龄未知，性别未知。” 媒体《新浪潮》作为网上第三大媒体，有超过六千万人订阅关注，虽说文学版只是在角落的位置，但曝光率也非常夸张。 超过百万人在上面欣赏了朦胧诗的风采，可以说在这个年代里，只要媒体不吝啬，一炮而红是非常普遍的。 有的人因为丑到爆炸的发型一炮而红，有的人因为长得丑却非常嚣张而走红…… 朦胧诗的走红，就像是在干燥的山头，扔了一把火，瞬间点燃整个世界！ 评论网诗词专栏，在莫卓思吃完早饭，刚到单位打开电脑的时候，专栏订阅人数就已经突破20万人。 疯了！ 完全疯了！ 几乎可以预见，评论网能够借此机会往上走一个台阶。 每个走过莫卓思身旁的人，都会露出羡慕的神色，专栏能有这种成绩，他功不可没。 应该说，他才是所有人追捧的源头。 “顾城，真的不是你的笔名啊？” 这个问题，莫卓思在早上已经回答了三次，得到答案的众人纷纷叹息。 再次追问其他的消息，莫卓思则统统拒绝回答，自己虽然不能撒谎，但可以拒绝回答。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并不能解决问题。 会有更多的人去寻找顾城，必须要想一个更为妥善的方法。 虚假的人物？ 不行，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 莫卓思脑子现在很乱，直到徐青青来到他的桌面前，扔下一个U盘。 “你自己看。” 莫卓思诧异地望了一眼这个女人，然后把U盘插在自己的电脑里。 整个U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里面存放着几个视频，而视频的画面居然是自己背面。 莫卓思浑身一震，猛地回头，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监控摄像头。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有，但…… 不少人都停下手头上的工作，至少迫于徐青青的威势，不敢过来凑热闹。 莫卓思喉咙干渴地咽了一口水，他已经猜到了视频里面是什么，因为MP3的事情点醒了他。 很多东西自己能看到，但是别人看不到。 看到莫卓思没有动，徐青青直接就主动拿起鼠标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播放。 第二个视频。 第三个视频。 莫卓思死死瞪着眼，一声没吭，他看着视频里头的自己，因为摄像头没法将平行世界的物品拍进去，在视频里，他的动作就显得十分诡异。 “我……” 莫卓思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解释，因为他不可能解释的明白。 “我能看到，我手里有东西。”他着急地拿出那本《闻一多经典诗集》。 徐青青冷冷嘲笑道：“是什么？” “闻一多经典诗集，还有，还有这个，朦胧诗精选。” 提到朦胧诗，刷的一下所有人都扭头望了过来。 只见莫卓思手里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没有。 徐青青眯着眼点了点头，抿嘴道：“我明白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干净利落地转身。 大伙都懵逼了！ 所以顾城，其实也是一个虚假的人物？ 也是莫卓思的精神产物？ 袁晓丽神情恍惚地喃喃道：“我一定是回了假公司。” 她也看得一清二楚，莫卓思手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但看手的动作，却真的好像拿着什么，这比舞台上的魔术表演还要逼真。 莫卓思愣在原地，他看着徐青青越走越远。 大家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我真他妈是个疯子，居然试图跟你们去解释。”莫卓思一手捂着脸嘲讽道。 这种根本没法理解的事情，怎么去解释。 要说自己得了一种撒谎就会减寿命，然后能够用诚实点数抽奖，得到另一个世界的作品吗？ 莫卓思百分百肯定，如果自己这样说的话，周围同事的眼神就不仅仅是看疯子。 大概是看智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