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幽暗

    季良承认，青春已逝、理智过剩，像他这样的人，冷漠多过热血。

    然而，泥人也有土性，任何生命都有其释放激情的时刻。

    季良的激情，就在于执著不悔，需要时、毅然决断、死战不退！

    连续三个灵魂投影都失去了联系，季良不清楚他所要面对的是即将到来的胜利，还是一个摆好了的陷阱，他甚至无法准确确认那头影妖的具体位置。

    如果是普通方式的较量，季良有自信同时与4-6头影妖交锋不落丝毫下风，可这一次，是灵魂之战，是精神力交锋，是以意志为主要方式的对抗，影妖固然是菜鸟，他也不是什么达人。

    “上！完此一篑，以竞全功！”强烈的意念主导着身体，让季良超常发挥，完成了第四次灵魂投影，4号虚影傀儡启动、出发！

    浑身瘫软，天旋地转，季良短促而高频率的呼吸着，一副濒死般的气息奄奄。寒霜能量已经全面启动，用于脑部，然后这样做只能起到一定的舒缓作用，而无法补充消耗过度的精神力。灵魂宛如一个被压榨干水分的海绵球，紧缩成最后的一团，并且光芒黯淡。可以想象的到，想要恢复，必然要经历一个相当缓慢的过程。

    一切努力是有回报的，影妖终于崩溃了！

    它兑现了它的坚持，与最后的壁垒一切毁灭。意识被季良的第四次灵魂投影吞噬的同时，**生机也彻底断绝，脑死亡，毁坏程度相当严重，连作为寄宿灵魂的房舍都已不再合适。

    季良获得了饿最终的胜利，虽然胜的很艰苦，很难看，季良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豪，他战胜的不仅仅是影妖，还有他自己。

    今次的胜利，是一个信念的里程碑，因为这胜利，取决于他对自己的信任，不犹豫、不彷徨、相信自己最后可以成功，在得不到任何信息反馈的前提下，他顶着莫大压力，一次次义无反顾的派出增援。从此以后，他不再是那个对自己的能力不由自主的产生质疑的宅男，在成为强者的道路上，他迈出了坚定而有力的一步。

    信心，信念，季良觉得，从影响巨大及深远的角度分析，心态意识上的茁壮成长应当算是去的这次胜利后最具价值的收获。

    实际方面的收获，主要有三个方面，一，虚影傀儡的cao作和应用方法在这次战斗中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二，灵魂投影消化了影妖的记忆后，将会得到大量非常有价值的信息。这对了解异族，以及应对眼前的事件，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三，影妖的躯体，是他策划的救援行动中的一个重要部分，现在完整的得到了，他的计划成功把握又大了几分。

    黑夜过去，白昼再临，然后又到了夜晚，季良已经给灵魂投影所在的躯体补充了两次虚影能量，终于，投影能量告诉他，信息整理完毕，可以回收。

    这次回收不同于以往，并非完全投影与本魂的融合，而是只融合信息部分。

    自从重生以来，季良一直都很注重一种病症‘记忆洗礼综合症’。

    假设夺舍的方式是抢夺，而不是恰好在对方意志消失之后，获得了其记忆库，那么，对方的意志将在一定程度上印象原本人物的意志。这个论调，是季良在穿越之旅时，身体受不同位面的法则影响、最终溃烂崩坏而总结出来的。

    季良认为，这方面的典型代表就的巫妖王-阿尔萨斯，当他说出r！时，虽然依旧是以兽人的原精神领袖耐奥祖为核心，但不可避免的受了阿尔萨斯意志的影响，毕竟都是传奇级的强者，个人意志是非常强大的，所以巫妖王阿尔萨斯在后来的事务选择上，表现出了一些阿尔萨斯王子才会做的选择。

    如果总是这样灵魂融合，最终的结果就是人格不断被稀释，最终完全丧失了最初的自我，成为一个思维混乱的精神病。

    所以，在这方面，季良严格要求自己，宁可多费些周章，也避免本魂直接参与灵魂对决，宁肯多花些时间等待，也不直接吸收记忆，而是等灵魂投影将信息整理之后，再行接受。

    灵魂投影可以说季良的人格再现，但凡它能吃下的意志，就不会被太过稀释扭曲，那么一次牺牲式的自我奉献，还是能做到的。将必要的信息传递给本体之后，残余的灵魂投影直接溢出虚影能量，释放于虚空中，因为魂能强度不够，不用多久，便消散了。

    有一丝精神波，在最后的刹那，由虚空中被季良回收，那是一个特别节目：死亡的感觉。

    时刻警惕，不忘牺牲，季良自己和自己约定，永远不要把别人的牺牲当做习惯，哪怕这个别人只是他的灵魂投影。

    静静的品味伤痛，这伤痛不止的痛苦，还有灵魂的创伤，生命的对抗从来都是沉重的，任何一个为生存而战的意志，都值得尊敬，若非如此，自己的战斗行为也将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没有分量的闹剧。

    夜色深重，荒野寂静，冰寒肆虐，这些普通，这些因习以为常而被很多人觉得乏味的存在，当有死亡的衬托，当有战斗做比较，便重新鲜活起来，充满了意义，活着真好！

    季良这个时候，忽然想点上一颗烟，然后什么都不想，仅是看那烟雾缭绕、看那烟端的明灭，默默体会那静谧。

    理智的人，仿佛永远都被某种使命感驱使着，大多数很难体会什么叫尽兴放纵。

    当然，季良其实是知道那种感觉的，他年轻的时候，逃课玩游戏，六个日夜只睡了不足10小时，从游戏室出来，感觉脚下仿佛踩了云，整个世界都黯淡了几分。这些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感觉，疲惫而空虚，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这样的体会再经历了几次之后，季良就学聪明了，吃饭只吃七分饱，享受9分才算好，留下一线，回味无限。

    这次也一样，季良没有点那颗烟，而且很快就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做派。开始进行全面检点。

    “咦？”在检点灵魂投影传递的信息的时候，季良意外的发现了些始料不及的内容。

    在影妖的能核中心，发现了高凝纯的能量，以虚影能量目前的强度，没有办法与其发生中和反应。

    “这意味着什么呢？”

    季良很快便找到了答案。

    “首先，这肯定是影妖的能量精华，其次，它肯定是黑暗属性的。”

    季良知道，人类的能源海，就是在解剖并了解了异族的能量运用后，结合自己的一套方法创建诞生的。另外，他也受地域的限制，据说其他的人类居住地，有着有别于这边的能量修行法门，甚至相关战职也有着很大差别。

    这个季良能理解，地域文化、种族习俗，决定过怎样生活的因素太多，这个时代可没有全国统一的教学教材和规范考核，都遵循同一套规则准绳，那才叫奇怪。

    当然，这些不是季良目前关心的重点。他关心的是，既然异族跟人类有着相似的能量运用体系，那么以此推断，这能核中的黑暗能量，应该便是影妖的暗能之源。

    源的意义在于，它其实是个个性化标签儿，以影妖为例，这点暗能之源，代表着有该影妖特色、适合于其身体的黑暗能量精华。

    就仿佛同样是绿色，有浅绿、新绿、浓绿、墨绿、等等的一系列分法，同是黑暗属性，也有具体的差别，而影妖的这点能量精华，就是一个标尺兼感染器，外界吸纳到的黑暗能量后，在能核内首先就会被转化成适合它的黑暗能量。这一情况，更季良寒霜能量的存在很相似。

    “有意思！”季良很清楚，能够获得这样的能量精华十分不易，也就是这次他利用虚影能量从始至终没给影妖留什么机会，否则早就消散了。

    离开潜伏地，季良赶到影妖所在的位置，将其能核挖了出来，然后又匆匆赶回，重新潜伏。

    灵魂投影驾驭着虚影能量，开始尝试主宰影妖的躯壳，季良则运起寒霜能量，侵入能核，尝试啃食被困在其中的那点黑暗能量精华。

    数小时后，cao控影妖躯壳的行动失败了，但尝试啃食黑暗能量精华却成功了。

    “很好，受万古虚寒影响的寒霜能量果然牙尖嘴利，这种级别的能量也能啃动。

    能啃动意味着可消灭，季良并非是要将其抹杀，那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要的是征服，就像当初战胜幽能之种那般。

    而这次的具体情况，又有些不同，幽能之种是在他能体内孕育的，以至于跟他有一定的特殊感应。这个不同，这是纯粹外来的，他无法产生那种微妙的感触，不晓得是顺从，还是誓死抵抗，简单的说，他把握不住征服的尺度，不知道什么程度才算合适。

    于是季良使劲压迫，掰开了、揉碎了、分而攻之，务必使其凄惨无比，处在随时灭亡的濒死状态。然后，它将这黑暗能量精华的一部分引入自己的下丹田，幽能能源海。

    接下来，一场同属性之间的战争开始了。幽能属性有自我壮大完善的本能趋向，对于这新种类的黑暗能量精华，它是想要吞吃掉的，然而外来的黑暗能量虽然虎落平阳，却也不是好欺负的，鱼死网破之下，幽能落不到什么好处。

    同种同源，外来的黑暗能量精华最终选择了有条件靠拢；而幽能则牺牲了一些自己的利益，换取了性质的提升，做了笔好买卖。

    季良耐心的观察着能源海的变化，见没有大闹天宫，知道得自影妖的黑暗能量精华算是被整怂了，于是再注入一些，如此反复，一点一点，终于让自己的幽能，将影妖的这部分黑暗能量精华完全融合了。

    这时，幽能的性质发生了一定的改变，原本是墨绿，现在绿的部分明显有所增强，最终成为了毒绿，然后开始整合重组，并波及整个能源海，整个过程不到12个小时就完成了，新生的第二战能仿佛剥去了一层壳，依旧是漩涡星河，但那代表着转化制造的星芒，变得更加璀璨了，核心的浑圆，也剔透了几分，那珠圆玉润的样子，已经有几分另一个万古虚寒的味道了。

    “呼！”季良长吁了一口气，不管新的幽能将给他带来怎样的变化，哪怕是毁掉虚影能量的制造，让他失去这一能量傀儡的cao纵能力，季良也是愿意的。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那个抽旱烟的老者。

    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季良都有相当的防范之心，更何况是在那种情势下认识的人。贪小便宜吃大亏，季良很担心自己成为中的风行烈，成为人家的鼎炉，辛苦修炼，最后都为别人做了嫁衣，而且时刻受人监控。所以，这幽能可以要，但不做些改动，不彻底变成独属于他的、有着惟一的季氏风格的战能，他无论如何是不会放心的。

    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季良毫不犹豫的就改变了幽能的性质。更何况，无论是原本的幽能、还是现今的变异货，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有待开发的，不晓得原本的有多好，也不知道现在的有哪些弊端，季良是毫无比较，也就没多少心理负担。

    “反正都是从头来过，为啥不用个真正属于自己的？”

    当季良这边新的第二战能诞生时，万里之外，正在睡眠中的抽旱烟老者蓦地坐起，眼中闪过一抹刀锋般的光芒。喃喃自语道：“季良的幽能彻底消失了！是谁？是谁向季良下手？真是好胆！”

    跟庞斑比，老者不具备那份才情和能力，也没有那样的用心。给季良幽能之种，其性质就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提携，当然，也有一定的目的性。

    如果硬要说是做了些小把戏，还是有的，就像墨颜一样，老者在种下幽能之种的同时，进行了一种感应捆绑，一旦季良的幽能体系被彻底摧毁或发生剧烈改变，他这边就能收到信号。

    老者自然是没有想到季良胆略、运气一样不缺，竟然有神农试百草的精神，为了摆脱可能存在的‘被cao控、替别人做嫁衣’等苦逼结局，甘愿冒大风险，重新培养一种战能，而非用成熟的方案。所以，他以为季良出事了。

    思忖了一会儿，老者披衣下床，他决定将这个情况告诉季秋，虽然这边情势瞬息万变，需要大量的人手，但也不差一个子侄辈，季良究竟出了什么事，还是让人回去确认一下的好。

    “季良最好别死，他若死了，季秀仍待在那里就太显突兀了。妈的皮，14岁生日1个月前过了，就差不到23个月，怎么就这么难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