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宝贝啊(3)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已是入夜的长江面上,李天翔坐在一艘竹筏之上,对面是周侗手端茶盏盘膝而坐,,两人中间摆着一个小小的火炉,上面坐着一个茶壶,是不是还有淡淡的茶香从湖中飘出……李天翔本人晚饭过后便是迫不及待的来到这“武赤壁”,想借此抒发一下心中那股早已酝酿许久的豪情,本来他是想把林月如也拉上的,可惜她和赵灵儿明显对星璇大厨的烹饪培训班更感兴趣(李天翔认为是自己的一番有关于“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的感慨是促使两女钻研烹饪技术的关键),而自己的老弟李逍遥,明显成为了煌大仙的忠实听众,所以也就只有休假在家的周侗愿意陪着李天翔出来游游这“武赤壁”了…… “呵呵,贤弟于此时颂起东坡先生的《前赤壁赋》,倒是颇为应景啊。”说话的同时周侗端起茶盏先是嗅了嗅味道,随后一口一口的品了起来,你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禁军教头,一个丘八该有的气场——这分明就是一个儒将应有的风度啊。周侗随即趁着李天翔停住背诵,低头倒茶的功夫发表起了自己的见解,“贤弟刚才所颂乃是写夜游赤壁的情景,东坡居士‘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投入山水之中之中,尽情领略其间的清风、白露、高山、流水、月色、天光之美。兴之所至,信口吟诵《诗经·月出》首章‘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这便是把明月比喻成体态娇好的美人,期盼着她的冉冉升起。与《月出》诗相回应,而‘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则引出下文了——‘望美人兮天一方’,情感、文气一贯。‘徘徊’二字,生动、形象地描绘出柔和的月光似对游人极为依恋和脉脉含情。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白茫茫的雾气笼罩江面,天光、水色连成一片,正所谓…… “正所谓‘秋水共长天一色’,”李天翔接住周彤的话头说道,他手上的动作已经进入到了“关公巡城”这一步,眼睛盯着茶壶的同时嘴里说到,“游人这时心胸开阔,舒畅,无拘无束,因而‘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乘着一叶扁舟,在‘水波不兴’浩瀚无涯的江面上,随波飘荡,就好像在太空中乘风飞行,悠悠忽忽地离开人世,超然独立;又像长了翅膀飞升入仙境一样。浩瀚的江水与洒脱的胸怀,在东坡居士笔下腾跃而出,泛舟而游之乐,溢于言表。以景抒情,融情入景,情景俱佳,情景俱佳啊!” “好一个‘以景抒情,融情入景’,贤弟此语当饮一盏啊。”等到李天翔手上最后一步“韩信点兵”刚刚完成,周侗便是端起了一盏茶,举盏示意之后便是仰头饮尽,随即起身道,“然则美中不足的一点是,此处毕竟是‘武赤壁’,贤弟所颂之《前赤壁赋》,在气势上仍旧稍有不足啊~~~!”说着周侗便开始大声颂起了同样是由苏轼所作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周侗的声音随着词作的起伏而起伏,在一旁的李天翔分明听出了其中所蕴含的那种徒羡古人而报国无门的无奈,就好像一代战神不得不接受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事实一样令人颇为无奈。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后,李天翔便是开起了周侗的玩笑,“弟观刚才兄长颇有无奈之感,难不成是对于‘小乔初嫁了’产生了种种羡慕嫉妒恨的心理?”“哈哈……贤弟真是洒脱之人,这一点愚兄是比不了你啊~~~”周侗那郁闷的心情被李天翔的一句玩笑话给轻轻接过,他便出言调侃道,“既如此贤弟何不也填词一首让愚兄看看?” “这个…..这个……”李天翔闻言大囧,他一向就不算是个很有文采的人,写现代诗都不行,更何况填词呢?看来又要侵犯后世文人的版权了……“有了,小弟略一思索,便是想出了《水调歌头》一曲,还请兄长指点一二,”李天翔便是厚着脸皮将南宋词人张孝祥所作的一篇《水调歌头》颂了出来,“淮楚襟带地,云梦泽南州。沧江翠壁佳处,突兀起红楼。凭仗使君胸次,与问老仙何在,长啸俯清秋。试遣吹箫看,骑鹤恐来。欲乘风,凌万顷,泛扁舟。山高月小,霜露既降,凛凛不能留。一吊周郎羽扇,尚想曹公横槊,兴废两悠悠。此意无尽藏,分付水东流。” “嗯……倒是咏古的佳作,但相较东坡居士,仍是气势不足。”周侗点了点头后又摇头说道,“却是没想到贤弟乃文武双全之人,这填词与茶艺都是精通啊。”“哪里哪里,略懂而已,”李天翔摆摆手谦虚道,其实茶艺是他小时候在轩辕帮里练出来的——因为多这么一项技能,在执行刺杀及情报刺探的任务时还是很方便的,“其实正所谓‘什么都略懂一点,生活会多彩一点’,兄长也可以的。”李天翔将最后一盏茶递给了周侗后说道,“其实要说茶艺,弟幼年时还曾干过一件混事——那便是将美酒煮沸后拿来泡茶,结果是……”正当李天翔给周侗分享着童年的囧事之时,突然感觉到脚下竹筏一阵震动,就在两人面露惊讶之色,但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长江上便是突然出现一个漩涡,一下子便是将两人所坐的竹筏连同两人卷了进去,随后,长江面上又是恢复了平静…… (长江江面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天翔和周侗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对方,还好两人都会这水遁之术,在被漩涡卷入的一瞬间便将其施展出来,而两人一直到沉底那股莫名的拉着二人下沉的吸力才消失,李天翔看了看这长江底,发现不远处有一块大岩石,而他更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从里面有一股微弱的灵力从中透出,于是他便招呼周侗一起过去看看。两人俯身将大小岩石之间的蔓草葛藤尽数拉去,拨净了泥沙,然后伸手再推,果然那岩石缓缓转动,便如一扇大门相似,只转到一半,便见岩石露出一个三尺宽的洞。 二人大喜之下,也没去多想洞中有无危险,便弯腰走进洞去,走得十来步,洞中已无丝毫光亮。他双手伸出,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虚实,但觉脚下平整,便似走在石板路上一般,料想洞中道路必是经过人工修整,欣喜之意更盛,只是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突然之间,右手碰到一件凉冰冰的圆物,一触之下,那圆物“当”的一下,发出响声,声音清亮,伸手再摸,原来是个门环。
“既有门环,必有大门。”李天翔双手摸索,当即摸到十馀枚碗大的门钉,心中惊喜交集:“这门里倘若住得有人,那可奇怪之极了。”一旁的周侗提起门环当当当的连击三下,过了一会,门内无人答应,他又击了三下,仍然无人应门,于是伸手推门。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但里面并未闩上,手劲使将上去,那门便缓缓的开了。二人朗声说道:“在下李天翔(周侗),不招自来,擅闯贵府,还望主人恕罪。”停了一会,不听得门内有何声息,便举步跨了进去。 他不论眼睛睁得多大,仍然看不到任何物事,只觉霉气刺鼻,似乎洞内已久无人居。他继续向前,突然间砰的一声,额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幸好他走得甚慢,这一下碰撞也不如何疼痛,伸摸去,原来前边是一扇门。他手上使劲,慢慢将门推开了,眼前陡然光亮。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 二人走向光亮之处,忽见一支大虾在窗外游过。这一下心下大奇,再走上几步,又见一条花纹斑烂的鲤鱼在窗悠然而过。细看那窗时,原是镶在石壁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光亮便从水晶中透入。 四眼帖着水晶几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幌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两人恍然大悟,原来处身之地意在水底,当年造室之人花了偌大的心力,将外面的水光引了进来,这块大水晶更是极难得的宝物。回过身来,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坚着一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铜镜上生满铜绿,桌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顺着石级走下。石级向下十馀级后,面前隐隐约约的似有一门,伸手推门,眼前陡然一亮,失声惊呼:“这是!……”——眼前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里面躺着一个潇洒中不是稳重的,有着英武之气的男子,而他的怀中,赫然抱着一具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