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故人相逢
第四十九章故人相逢 且说苏文入了张府厅事,见了张阁老,但见他数日不见,面容竟清减了许多,只是为那薇娘之事所虑。两人见过礼,分宾主做了。那张阁老这才露出笑来道:“克日不见,竟然入了七品的武职,倒是让某吃惊,本以为你应是以文入仕!” 苏文笑道:“在下本是一个莽夫,那些附庸风雅之事,偶尔为之尚可,若是要终日做那些事,只怕要闷杀了!我的性子却是最耐不得静坐读书的!” 张阁老不置可否,两人竟然是相顾默然。苏文知他心意,便道:“那街坊市井流传,小姐与翠儿前些日子失踪了,却不知有下落了没有?” 张阁老摇头叹道:“我便也只有这个独苗,若是有两个,我便罢了,单单就是这个女儿,却叫我今后如何自处?”说罢,从袖出一封信道:“这是薇娘临行所写,只言千里寻夫,觅旷世奇情,成千古绝唱,做一等痴心!想来便是寻你去了罢!” 苏文结果那书信,细细品读,却正是张阁老一番意思,心中暗道:这个薇娘想必是被我那往日的故事蒙了心了。她那般年纪,便从心理分析,也正是幻想虚无的日子,作出这般事情,倒也可见大胆一般了,看来我便是这事的源头,这张阁老虽不说,但也显见的有些迁怒于我,只是不好发作罢了!又见那张阁老满目索然,也不仅叹息了一声。 苏文道:“薇娘此心,越发让我无地自容,先前在下身负冤案,也是薇娘与张阁老牵挂调转,才使得在下没有背了凶名,坐了冤案。如今之计,便是再去寻她们回来!不过想来小姐既然出门必然乔装打扮,若是派出寻常人等打探,估摸也不中用!” 张阁老摇头叹息,那苏文便道:“这番事故却也是因在下而起,薇娘与翠儿二人,必然是循着在下足迹而行,在下便有个主意,指派那亲信心腹之人,前去查探,着人暗中携带两人画像,只要貌若两人者,不论男女,皆可查探,如此便省事多了!” 张阁老点头,有些意动,便道:“此言有理,先前却是我急糊涂了,却不想这两人也有女扮男装的可能!如此我便吩咐下去,我这里也有心腹之人,熟悉两人相貌者,即日便可启程可也!”那张阁老将这事放在心上,已然无心再言它事,两人叙了茶话,便散了。 苏文自回内衙,见苏小小正陪着陈氏说话解闷,那苏小小屈意奉承,两人欢颜笑语,倒也做了一个婆媳相谐的情景儿。 那陈氏正说话间,见苏文挑帘而入,便端正了身子,正色道:“可有那翠儿消息了?”那苏小小也侧身倾耳,朝苏文斜睨过来。 苏文摇头闷声道:“如今还没有消息!” 那陈氏叹道:“那翠儿却是一等的贤惠,切不可辜负了她,便是小小这孩子,也是极好的性子,真不知你如何得了这般的福分。”因又向小小道:“他若是平素不服管教,要在家拿腔作势,你只管告诉我,我来教训着孽障罢!” 那小小摇头笑道:“即便郎君教训,也是本分,如何能说与阿姑?” 陈氏便才有了一丝笑,便道:“你瞧瞧,这小小可是一等的贤惠!”那苏小小听了心中欢喜,陈氏通情达理,自己已然将初始的恍然不安,早放下了! 又听得陈氏道:“我何媳妇儿说些女人家的话,你还是杵在这里作甚,忙你的去罢!” 苏文答应一声,便要抬脚出去。听得那苏小小道:“郎君,且将翠儿jiejie的事儿,放在心上,若是无甚妨碍,郎君何不先自出寻她,也强似那些奴才似无头苍鹰一般,都是成不的事的人,也好落个踏实!” 苏文望着苏小小点头笑道:“这个自然是你有理!”说罢便挑帘出去了。 陈氏听了苏小小这话,一把捉住小小的手,叹道:“真真是难为你这般心胸开阔的女子了,你能这般想,又何尝不是那孽障的福缘?你且放心,若是那翠儿回来,这苏家,定然有你一份安然的所在,若是怠慢了,便是那孽障的不是,我只罚他!” 苏小小叹道:“阿姑自是好意,只是这番,若能寻到翠儿jiejie便好,若是寻不到,还不知郎君心中如何?只怕心里自苦,也不为我知!” 陈氏听了,知者苏小小是个明大义之人,说的这些话儿,都是体察人心,让人铭感五内的,甚是知心知热,心中愈发对苏小小另眼相待。 且说那赵頫自那赵涣案之后,便偃旗息鼓了一阵。那陈府尹深知其中厉害,一时间也不敢招惹他,若真是惹恼了他,只怕也没有上回那般侥幸。一时间这杭州城内,歌舞升平,簪花卖唱,斗蛐遛马,自是一番热闹平静景象。 苏文自任宁海军巡检以来,从严整军,又与那安抚使相厚,时常走动,只是那陈府尹因有些芥蒂,见苏文又得安抚使之心,也不敢撩拨,又似一个相安无事之局。只是苏文清楚,这镜湖之下,必有波涛,繁茂雄山,必生山火!只是一时平静罢了,若是待那赵頫缓过气来,便是雷霆一击,翻云覆雨之时。 只是这两方争斗,所谓何事,苏文是一概不知,也不愿深究,毕竟与己无关,若是牵扯进去,必然有自己家破身亡之时。苏文平日又去那张府与张阁老探听消息,却知薇娘与翠儿至今也无下落,一颗心便悬挂起来,寝神不安。 一日苏文正在那校场cao练军士,看演示了一番武艺,苏文自去那营帐厅事坐了。忽有军事来报,只道有两人来拜见,又将那名帖奉上。 苏文展开一看,不由大喜。几步跨出来,早到了那辕门,便见两人笔直站立于辕门外,一个军官打扮,一个少年英雄,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粗犷的,一见苏文出来,便大笑道:“苏兄弟可想死俺了! 苏文大喜道:“原来是大牛兄弟,前些时日听得你在那殿前司都指挥使杨太尉帐下听用,极想拜会,却不曾被这上任之事牵挂住了,走不脱身。却不想今日能在此地厮见!”又看那身边少年,身长7尺,只有一股英雄气质,只是眼界颇高,似有不屑之意。因笑道:“却不知这少年才俊是谁?也不引见?”
吴大牛笑道:“这是杨太尉家衙内,深的太尉真传,一身武艺端的了得。俺与衙内却是奉了太尉钧旨,前来与你交割军务的!”又从那随身包裹里取了文书与苏文。 苏文看了,却是杨太尉的一纸调令,只将吴子牛调任宁海军做直长。苏文心下暗道:这文书里却没有交待这衙内的事情,却不知这衙内姓甚名谁?想那杨六郎只得一个独子,名唤杨宗保的,少年时心性极高,想必便是这少年郎罢! 一念及此便笑着与那衙内见礼,笑道:“想必便是太尉家衙内杨宗保罢!” 那杨宗保也不答话,只是微微拱手,算是回礼。那吴大牛面皮甚是不好看,虽说与这衙内一路行来,倒也相安无事,但如此这般看轻自己兄弟,却心有不忿,因对那衙内道:“这便是太尉日常赞扬的苏文,苏巡检是也!” 那杨宗保冷笑道:“某自知,无须你多言!” 苏文听得眉头一皱,隐忍一时,没有发作,只是将两人迎进军营内,自己把了吴大牛手臂,两人一同进了营长。苏文与吴大牛上首并做了,那杨宗保下手坐了。早有军士奉来茶水,苏文自与那吴大牛叙写兄弟之情,又道那出逃的艰难。 吴大牛倒也不隐瞒,将自己如何与黄巡检结识,入得京城,又如何投了禁军,得杨太尉赏识,升了直长,一一道来,其中过程自然精彩。 苏文听了,也将自身如果流落扬州、力擒贼寇,蒙得圣眷与杨太尉较艺结识之事与那吴大牛说了,又将自己与苏小小结识过程道出,并不顾忌那杨宗保。 两人自是说不完兄弟情义,道不尽千般辛苦。那杨宗保听得不耐,便冷笑道:“苏巡检,这般说来,我父亲岂不是没有赢了你?” 苏文愕然,然后暗道:这杨宗保却是一个愣头青,我并没有说出将那太尉击败,只是提了比武较艺之事,想来那杨太尉已然将结果告诉他了,却不知杨太尉将这个衙内送到此地,却是为了何事?便笑道:“杨太尉不曾败我,我亦不能胜太尉也!”这般说法,却是顾及了面子。 杨宗保听了冷笑道:“如此这般,你倒也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只是我却有些疑惑,想我武艺得父亲真传,便与巡检大人较量一番,若是你能赢得了我,我便相信你确实能在我父亲枪下不败,如何?” 苏文摇头笑道:“某之武艺却不是用来意气之争,不比也罢!”